“怎么?又犯毛病?”过了许久,司空远抬了头,睨了一旁的苏文生一眼,说辞依旧十分毒舌。
“江湖匪类?亏你想的出来!”苏文生不悦的抬眼看了他一下,语气重重的,夹杂着怒气和责怪。
“这杀人凶手不是已经给你找到了么?该怎么料理怎么料理得了!还置个什么气?”司空远语气里带上了一股子劝说,这苏二的拧脾气他清楚的很,自然知道这人此刻心里的怒火丛生。
“杀人凶手?”苏文生反问了一声,面上出现了一丝罕见的讥诮:“杀人凶手到底是谁你不是已经搞清楚了么?牢里那个死囚不过是个小卒子你不知道?”
“苏二!”司空远面上也是带了一些少有的严厉:“南宫桓动不得。他是大皇兄的人。”
苏文生依旧是一脸怒气的看着他,两人定定对看了良久。最终,苏文生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拂袖而去。
夜色越来越深,如一团浓雾般笼罩着竹园,稀薄的白月光都不知何时掩进了树梢里,只剩下沉沉的黑暗和越来越重的凉意。
谢玉在睡梦里翻了个身,原本就被她蹬的只剩下一角的锦被轻飘飘落到了软榻下面。她习惯性的蜷了蜷身子,一只胳膊上中衣已经蹭到了手肘处,十分自然的伸了出去,却是突然觉得一阵不对劲。
心念一动,她就已经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远处桌子的烛台之上,红烛已经燃烧了大半,自己的身边空无一人。
她一阵诧异,撑着手肘坐起了身子,四下看了看,这才确定,江溯流是真的穿了衣裳出去了。
深更半夜,一声不吭,谢玉怎么想怎么诡异,起身将绣花鞋给自己套在了脚面上,她迷瞪着眼,已经左摇右晃的来到了门口。
门外正翘首以待的青亭青禾突然听见吱呀一声门响,速度极快的转头看去,齐齐一愣。
世子妃怎么突然跑出来了?尤其她竟然只穿了一身中衣,********的曲线让人一览无余,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垂坠在雪白的衣襟之上,形成一种十分清灵的美感。
同样如玉般的脖颈之上留着他们主子不久前留下的小红痕,再往下,两只白嫩的小脚丫子勾搭着两只可爱的绣花鞋,呃,还是穿反了的!
青亭青禾大脑有些短路,瞧见院子里守夜的护卫已经一个两个拿眼瞧了过来,突然回过神来。
“世子妃,您怎么出来了,外面凉,还是在屋里歇着吧。”青禾比青亭反应快了一截,已经十分好心的开口规劝了。目光尽量移到别处,不去看那夜色中朦朦胧胧一片好风光,心里却是陡然有点明白主子对这世子妃一日比一日独占欲增强一点的原因了。
“溯流呢?”谢玉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嘟着的粉唇明显透露出浓浓的不满。
“主子有事情去办。世子妃还是先进去休息吧。”青亭开口规劝。
“什么事情非要三更半夜去?他是不是有危险?”谢玉的瞌睡劲去了点,语调变的紧张兮兮。
“世子妃多虑了,主子……”青亭依旧苦口婆心的规劝着,就听到一旁的青禾惊喜的唤了一声“主子!”
两人齐齐看了过去,江溯流已经到了近前,一身轻便的黑色夜行衣显得他十分高挑清俊,如画的眉眼凝结了冷凝的夜光,也是微带诧异的看着只穿了中衣站在门口的谢玉,眉头已经蹙了蹙。
谢玉丝毫不曾察觉他情绪上这般微小的变化,惊喜的喊了一声“溯流”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
那带着寒气的怀抱让她的睡意又去了几分,一旁的青亭已经急急喊了一声:“主子,你受伤了!”
谢玉身子一震,已经极快的自他怀里起了来,小小退了一步,语调十分焦急:“哪里?你哪里受伤了?”
“无碍。进去再说。”江溯流伸出一只手在她脸蛋上捏了捏,已经揽过了她进屋,身后的青亭青禾忙抬脚跟了进去。
“出去。”他们在屋内还没站稳,顿时就听出了自家主子声音里浓浓的不悦,抬眼不解的看了一眼,目光刚触到自家世子妃那雪白的一截脖颈上,就再次接收到了自家主子冷的要杀人的目光。
两人飞快的对视了一眼,急忙开溜。
“哪里受伤了,我看看。”谢玉丝毫不曾察觉出这三人之间的风云暗涌,进了屋子就急急的脱离了江溯流揽着她的那只胳膊,就着灯光仔细瞧他。
这才发现他的肩膀上有几处衣料被割破,还来不及凑上去细看,就被他胳膊上一块更大的伤口吸引了目光。
血迹浸染了一块衣袖,看着十分可怖,她伸手过去,已经被江溯流极快的拦了一下:“我没事,包扎一下就好。”
“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你要急死我是不是?”
江溯流看着她急的快哭出来的样子,拦着她的一只手抽了去,谢玉已经将他扶坐到了椅子上,小心翼翼呵护的动作让他心里一暖,看着她离开去寻找工具的小身子目光怎么也不愿意移开。
“你怎么还笑?”谢玉找了一把春芽惯用的剪刀,气急败坏的瞪了他一眼,弯了身子凑到他搁在桌上的胳膊前。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将那一块被血浸染的衣袖剪开,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一块皮肉来。
伤口不是特别大,比指甲盖稍微大了一点的一个血窟窿,可是因为周围被染的不成样的皮肤和那外翻的皮肉,看着十分可怖。
“你这是怎么回事啊?”谢玉红了眼眶,语带呜咽的刚问了一句外面就传来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她应声以后青霜已经端着一盆热水进了来。
“世子妃,还是让我来吧。主子这伤口得尽快清洗才行。”
“嗯。”谢玉抽了一下鼻子,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江溯流一眼,让开了一步。
“不用。你先下去。”江溯流冲着青霜吩咐了一声,后者迟疑的看了他一眼,还是一句话也不多说转身出了屋子。
江溯流用另一只手拉了谢玉坐到自己大腿上,手指抚到她脸上轻轻替她拭了拭泪,温声宽慰道:“真的不碍事。乖丫头,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