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一个侍从大惊失色。
南宫桓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掌,面上已经是乌云一片,声音里透露出狠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拉下去。”
“主子?!”那侍从疾呼了一声,已经是一脸死灰。
剩下留着的十一人只看了他一眼便极快的收回了视线,这一直跟在主子左右的丢掉性命也不过顷刻之间,主子连眼睛也不眨,他们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了。
“主子,会不会是圈套?”一旁的白羽皱着眉一阵思量,这些人的身手他可是晓得的,不至于连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办不了,刚才被拉下去的那个今天一直将主子跟出跟进,难免不是被人设计了?
“圈套?”南宫桓睨了他一眼,语气里一股子不容置喙,“无论如何,既然出手必须十拿九稳,不容有失。带几个人下去准备,子时一过,一丝蛛丝马迹也不得留下。”
“是。”白羽应了一声,给众人使了眼色,几个人已经是匆匆跟了下去。
入了夜的京城注定又是相当不太平的一晚。
竹园里,谢玉和江溯流纠缠了一会之后,神色倦倦的睡了过去,揽着她的江溯流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平在锦被里,自个换了一套夜行衣出了门。
“主子。”门外等了良久的青亭看着他竟是自个换上了一身黑衣,语气里鲜少出现了惊诧之意。
主子已经有六七年没有自己出手了吧,这次的事情虽说很是危险,可他多带些人手应该也可以万无一失的撤退,如何能让主子冒这个危险。
“不必多说。”江溯流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就看破了他心头顾虑,回头看了屋子一眼,眸光里一片柔情涌动:“你们都留下,守好了世子妃。我一人去办即可。”
“主子!”青亭原本已经十分忧心,此刻听见他说要一人去那严防紧守的地方,哪里能不担忧,冒着被怪罪的后果第一次出声反驳了:“属下愿意为主子出生入死,还请主子以自身安危为重。”
“青亭!”江溯流不悦的皱眉,冷声一斥,看到青亭一脸固执的表情时语气到底缓了缓:“照我的吩咐去做。”
“是。”
江溯流在夜色里纵身而去,刑部的公房里,苏文生却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对面捏着酒杯,斜倚软榻,一脸闲适的司空远,有点不知如何是好。这人从小到大都是个爱卖关子,神神叨叨的,这一点,真让人恨的牙痒痒。
“看你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莫不是心里想着我家那六妹妹,熬不住了?”司空远斜斜的睨了他一眼,勾了唇打趣。
“司空远!”苏文生气急败坏了。
“小爷在。”司空远又是闲闲的看了他一眼,语带抱怨:“不要叫的那么大声,小爷我耳朵疼。”
“有你这么算计人的么?”夜黑风高,在某人淫威之下忍耐的十几年的苏家二公子彻底爆发了。
“算计你?我哪里算计你了?”司空远狐狸眼眯了眯,神色悠闲的抿了一口酒。
“没算计,你把六公主塞到我府上,从结婚到洞房,你哪一天没算计?”
“难道是我六妹妹的滋味不够好?”司空远啧啧叹了两声:“想不到你口味如此之重,那改天我再去宜春院帮你打包两房小妾,经过秋娘的悉心调、教,一个个包你满意。”
“……”苏文生一脸黑线,心里却是突然想到了那一具软绵绵的身子,脸上一阵古怪,不自觉的换了一个坐姿。
“呵。”司空远将他的神色动作尽收眼底,敛了不正经的笑意,语气缓缓的说道:“苏二,你跟了我十五年,只有将六妹妹交给你,我才是放心的。”
“……”苏文生被他话里突然的郑重又是弄的怔了怔。
“你会保她一生平安,对不对?”司空远从榻上坐直了身子,神色专注的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不过,任谁也听得出来,那淡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伤感和一些如释重负。
“当然。”苏文生这下没有犹豫,锦儿本性不坏,如今又一心为他,上一次又亲手拿了账册上朝,除了张尚书为百姓立功,已经惹的宫里那两位很是不快了吧。
可是她依旧我行我素,一心对他好,这样的情意,他自然不会辜负。
“所以说,将六妹妹给了你,是没错的。”司空远又兀自笑开,可正笑着脸色又是突然一变,直勾勾阴测测的看了苏文生一眼,直让他心里打了一个激灵。这位爷不会是突然想起紫黛那一遭事情了吧?
天地良心,他只是抱着乐见其成的心态,他可是什么都没有算计的。
“来了。”司空远目光看向了窗外,突然之间已经站起了身子来,锦绣衣角在空中划了一道弧,他整个人已经瞬间跃到了窗边。
五六个黑衣人蹑手蹑脚的刚爬上了屋檐,互相对看一眼,打了手势,还来不及将手里的火折子和火油扔下去,身后突然有了轻微的声响。
他们刚一转头,明晃晃泛着寒光的长剑就抵在了脖颈之上,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嘿,还真被主子给说着了。”一个拿剑的侍卫得意的给另一个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正要吁出一口气却突然看见剑下被擒的黑衣人面色一变,急急挥出一掌。
“咳”的一声,那黑衣人从口里咳出一个黑色的药丸,脸色大变的仰头往后面看了一眼,却被拿剑的侍卫“啪”的一掌拍在了脑门上:“做什么这么想不开,没听过好死不如赖活着么?”
话音落地,他已经提了那黑衣人的衣领,身形潇洒的纵身落到了刑部的院子里。
房上其余的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一脸晦气的将手边已经彻底没气的几个黑衣人扔到了院子里。心里一阵哀叹,瞧人家这反应速度,老大不愧是老大,难怪主子喜欢人家呢?
“剩一个了?”司空远推了门出来,扬了眉诧异的看了一眼地上五六个没气的,目光落在唯一一个被拧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语调带着轻笑,却是让院子里几个站着的侍卫后背冒出冷汗一片。毕竟,主子可从来不养无用之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