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有德突然得意起来,身下的尤物突然不抵抗了,变成了一只真正的乖乖的大白兔,任他抚摸。他那粗糙的大手已经明显地感受到了那一团东西的温热柔软。
毕竟是窑姐,反抗也没有反抗头,本身就是烂货。他想。
然而,更突然的是额头怎么有一个圆圆的硬硬的冰凉凉的点,那个点对于扛枪的人再熟悉不过了。
“混蛋!流氓!我开枪了!”如胭哭着大叫。同时,郑有德听到了子弹“呼啦”上膛的声音。幸亏如胭平常跟着老曹鬼练习手枪的使用,那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郑有德热腾腾的浑身如同六月飞雪,掉进了冰窖,赶紧哆嗦着站起来。如胭上衣扣子敞开着,没有胸罩,半裸着白嫩的乳房,粉红的乳头若隐若现,长发披散着,绯红的脸愤怒着,一手哆嗦着举枪对准郑有德。
“大侄女,孩子怎么哭了?你快弄孩子。”他这才看清如胭手里握着一把王八匣子。黑黝黝的枪口像一只猎物的大嘴要吞噬他。
“大侄女,快,快,快看看孩子,别哭了。”他语无伦次,比见到了日本鬼子还紧张,慌里慌张地赶紧逃开了。
老曹鬼一回来,如胭就哭诉着告诉他。老曹鬼提着王八匣子就要去找郑有德算账,被如胭拖着苦劝下。
“他爹,人家有权有势,你就算了吧!以后我们提防点就行。”老曹鬼这才罢了。
张家姑娘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看大爷。正好庆祝攻打夏坡胜利,邻村土山自己组织了一班子人扎了戏台子唱茂腔,大爷便把张家姑娘留下吃罢晚饭去看戏。
土山村离我村只有一公里。
大爷牵着着姑娘的手,站在人群里一起赏戏。
茂腔是我们老家的地方戏,俗称“猫腔”。记得我在山东高密工作时当地赶大集唱这种戏,我听着心里真受不了,我觉得应当叫“哭腔”,就像是农村出殡时那种感觉。有说法该戏就是由出殡哭腔演化而来的,主要在山东省胶州、高密、诸城、安丘、胶南一带流行。还有说法是由于该曲调的明显特点是尾音“打冒”,“冒”与“茂”音同,取“茂”是愿该戏发展茂盛,故称“茂腔”。但史料称茂腔最初为民间哼唱的小调——“姑娘腔”。
茂腔曲调质朴自然,唱腔委婉幽怨,通俗易懂,深受山东半岛居民的喜爱。茂腔中女腔尤为发达,给人以悲凉哀怨之感,最能引起妇女们的共鸣,故茂腔俗称为“栓老婆橛子戏”。“肘鼓子”传统戏多系反映男女爱情、伦理道德等生活片段的小戏,颇受农村妇女的喜爱。有童谣云:“肘鼓子戏,娘们儿的事,姑娘喜欢听,老婆摸上蜜”;“茂腔一唱,饼子贴在锅台上,锄头锄到庄稼上,花针扎在指头上”。
今晚唱的是《赵美蓉观灯》,戏剧一开始是一个女扮男装的花旦,花袍峨冠,手执桃花扇,随着锣鼓节奏唱起来。大爷和张家姑娘看得津津有味。他特别喜欢这种文化气息浓郁的地方戏剧。
听了听谯楼上起了更,
西楼上惊醒了赵美蓉。
打了个寒战忙爬起,
用手点起蜡烛灯,
心中有事难入梦,
元宵节我要去观灯。
我在此楼上巧改扮,
千金女扮成了大相公。
赵美蓉进灯棚,
钉子步站街中,
杨柳腰把身挺,
素白小扇遮着面容。
弯弯的月牙在天空挂着,淡黑的夜晚就是子灵老爷爷笔下的泼墨画。
老曹鬼已搂着如胭躺下了,晚上没事,老曹鬼点不起煤油灯,不如早睡。
郑有德没有费事地带领人翻越土墙,跳进老曹鬼院内。
夏天天热,农村都是开门睡觉,老曹鬼以为解放了,平安了,更放心地没关房屋门。其实就是关门睡觉,他那破门也不顶一脚踢下去。
“哐”一声,惊得老曹鬼一哆嗦,瞬间的反应是摸起王八匣子,但为时已晚。
“王二,别动!”几支枪口同时指着他。
“起来!到民兵部去!”郑有德瞥了一眼炕上的如胭,拽过老曹鬼的王八匣子,厉声道。
民兵部里,老曹鬼看到还有几个本村的同时被抓了来。都是在国民党里面干过事的。其中还有老实巴交为国民党干过村会计的高守诚。
郑有德带几个民兵最后来到了爷爷家。
同样手段撞进门后,他们才发现大爷不在家。
“大哥,你家老大呢?”郑有德问道。
“大兄弟啊,仕昌到安丘城北他老姑家去了,这不今下午才走的。”爷爷一看几个人同时带着枪进来找大爷,肯定有问题,赶紧撒谎。
“大兄弟,仕昌犯什么事惹你了?”爷爷不明白。
“清奸。上级要求凡为日本人做过事情和干过国民党的都要清查。”
“今下午我看见还在,肯定不会走远。你们三个守在这里,我回去和他们一起审问那些。”郑有德留下三个走了。
三个民兵用枪指着爷爷一家。四叔、五叔还小,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这一切。
《赵美蓉观灯》正唱得热闹,观众一片喝彩!
比目鱼儿对对行,
蝴蝶双双舞花丛;
天上飞的比翼鸟,
对对鸳鸯游水中。
乐哈哈的老头灯,
笑嘻嘻的老婆灯,
扭啊捏的女孩灯。
大爷和张家姑娘还在看戏。他根本不知道民兵会在家里等着捉他。
爷爷估摸大爷快回来了,偷偷地向父亲使了个眼色。
“爷,我肚子疼。”不等民兵允许,父亲就跑出来装着去猪圈。
出了门,父亲撒丫子就向土山村跑,他知道大爷和未来的大娘一起去看戏了。
大爷个高,人群里很好找。
“大哥,不能回去了,郑有德带着民兵在抓你,说是清奸,你快想办法走吧!”父亲气喘吁吁的,又一溜烟跑回了家。
大爷当机立断,当晚去了张姑娘家。躺在未来的丈母娘家里,大爷想:
“去哪里呢?”他想到了河北的李竹明。
经过夏坡战役后,李竹明所在的国民党部占据了汶河以北的边缘区。
“哈哈!仕昌啊,我猜你早晚还要来,各地清奸运动很激烈,很多抗日的国民党兄弟被杀掉了。这就是战争啊!”李竹明一见大爷进来,亲热地打招呼。
“李镇长,我们村也被抓了好几个,我幸亏在外面躲过,今天又来投奔你了。”
“没关系,来吧!国共两党,各为其政,你继续干你的文书。”李竹明道。
大爷就这样留下来继续混饭吃,正是抗日尾声,河北国民党没有大的战事。
老曹鬼几个在村里吃尽了苦头,郑有德把他们吊在老槐树上,每天受到皮肉折磨。最后郑有德榨不出什么信息来,就让家人找保人把除了老曹鬼之外的六个都放了。
“二弟,不是我不放你,你有为日本人做事的历史,大家都知道,不像其他几个。”郑有德道。
“大叔,我是给日本人做过事,但也没领着杀人放火,只不过弄口吃的。你就放了吧?”老曹鬼求饶。
“不行,按照你这样的历史,够枪毙了!先关起来。”郑有德道。
“大叔,我也有功啊!打降媚山炮楼,是我给51军李团长提供的情报。这有李仕昌作证。”
“可李仕昌早跑了,我们正在抓他呢!如果是真的,可以考虑你的情况。”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郑有德正在家里吃饭,如胭抱着孩子来了。
“大叔,孩子他爹是对抗日有功的,仕昌在我家也说过这事。你看,我一人带孩子,地里活没法干,你可怜可怜我们娘俩吧。你就放了他吧?”如胭抽噎着,如梨花一枝春带雨。
“大侄女,别这样,只要我们抓到了仕昌,就能证明老二的事情。”郑有德爱怜地抚了她胳膊,有意捏了一把。
如胭哆嗦了一下,没有反抗。
“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去告诉你!”
晚上,郑有德就迫不及待地去了。
“大叔,有消息吗?何时放?”如胭急切地问。
“大侄女,你放心,老二他好着哩!我和武工队联系了,让他们注意仕昌,仕昌已经参加河北国民党了。”郑有德安慰道。
“孩子睡了?”郑有德问。
“嗯,刚睡了,大叔。”如胭柔声般雨燕呢喃着。
郑有德抬步要走突然回头抱住了如胭,如胭晃着身子躲避,越摇抱得越紧,最后摇到炕上去了。如胭想如今命在人家手里攥着,反抗也不敢了。
郑有德恨不得一口吃掉身下的温顺的软绵绵的肉团似的小绵羊。他想起了茫茫的大草原,自己要尽情地驰骋。随着如胭的脱衣声音,郑有德满眼雪白的肌肤,丰满的双乳坚挺,小巧的乳头宛如两粒含苞欲放的花蕾,那平坦的小腹,细腻白皙,修长的腿更显得珠圆玉润。
可就在驰骋的时候,奇怪的是这时他想起了那黑洞洞的顶在额头上的硬邦邦的东西,浑身冷飕飕的,身下也硬不起来了。
他使劲抱了抱如胭。
“唉!大叔老了,不行了!”郑有德叹道。
“大叔,怎么了?我家老二可全靠您啦!”如胭声嫩的像三月婴儿的脸能掐出水来,她好生奇怪。
郑有德心不甘,气不馁,以后又找如胭试了几次,还是不行,也就死心了。
1945年9月9日9时,是5亿中国人民最有意义、最难忘的时刻。此时,侵华日军总司令冈村宁次在国民党陆军总司令部签下了投降书。在中国近代史上,中国和外国签订了近百个条约,唯独这一次是胜利的、平等的。中国人扬眉吐气,遭受日军大屠杀的南京人民沉浸在欢乐之中。各机关团体、工厂、院校、商店,到处挂满了国旗。主要街道上扎起了松柏牌楼,牌楼上高高悬挂着的两面国旗间,夹着鲜红夺目的“V”形标记,在青翠的牌楼中嵌着“胜利和平”四个金色大字。八年来,人们第一次喜笑颜开,奔走相告。
抗日战争还没结束时,昌潍大平原就卷起了一股风。一山难容二虎,自然斗争、社会斗争、政治斗争的规律是一致的。
日本人走了,又该轮到自己人打了。
1946年3月12日,大爷在一个晚上偷偷地回来看爷爷一家人。
“爷,形势很紧张,如今想退也退不回来了。村里抓我,我回不来,投靠共产党,国民党也饶不了我,先这样干吧!”大爷在黑暗里说,言语中带点伤感。
爷爷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