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皇子隋宇宫殿,那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父皇居然找来那什么巫族族长,肯定是让她来对付小狸的。”隋仕撅着嘴望着隋宇,“大哥,她是父皇许配给你的正妃,虽然说现在婚事黄了,可你也不能不管她呀。”连连咬着隋宇的胳膊,一个劲的撒娇道。
“我都快被你摇得散架了。”隋宇拍开隋仕的手,抚平袖子上的皱褶。
隋仕低着头,“那你说吧,该怎么办,你若是见死不救,那我也不活了。”
乾坤宫中,肆钰听完隋钰帝的建议,冷冷一笑:“我是巫族族长不错,可我没有义务为您除去灾星。”肆钰冷冷道,想借助她的手除去那相府小姐,别说那相府小姐不是灾星了,就算真的是宰相,她也绝不可能帮这个忙。
“既然你不肯帮忙,那就算了。”隋钰帝沉声道。
“我来帮您。”隋钰帝话音才落,慕九曦却忽然开口道。
“为什么?”出宫的路上,肆钰冷着一张脸看着慕九曦,那张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颜,美得令人迷醉
狭长的凤眼带着东方特有的高贵与典雅,却又因眼角微微的挑起,妖娆媚惑。紫眸带着奇异的诱惑,深沉若幽渊,敛尽星辰浩瀚,流离间隐现丝丝妖艳的诡异的紫绀与瑰丽的血赤。眨眼间,闪烁着妩媚危险的流光,宛若天成的妖娆与残酷,潋滟魅惑。“你不是也知道那相府小姐不是灾星吗,为何要答应隋钰帝?”从他们进入相府的时候,便感觉到了,那相府小姐身上的气息虽说与常人有些不太一样,但是不是灾星这个他们还是看得出来的。
慕九曦沉默半晌,才道:“就算我们不答应隋钰帝,他也会找别人,何不把这件事应承下来,至少你还能帮那相府小姐洗脱灾星的恶名。”
肆钰眼睛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慕九曦宠溺的看着肆钰:“你能想到什么,你想到的都是如何和隋钰帝冲撞去了。”
“嘿嘿~”肆钰莞尔一笑,拽着九曦的衣袖,“幸好有你在我身后,不然我可怎么办呀。”
“好了,赶紧出宫吧,这皇宫虽然华丽,可是也怪冷清的。”慕九曦耸耸肩,“你不是喜欢热闹的地方吗,我带你出宫去走走。”
“好呀好呀。”肆钰急忙点头,“我还要吃冰糖葫芦,还要吃芙蓉糕……”
远处,一男子一袭白衣,剑眉凤目,鼻正唇薄。下巴中间竖着一道明显的沟壑——就是传说中的美人沟!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可是再仔细看去,只觉得那深邃的眼中一片幽暗,仿佛什么都入不得他的眼一般。望着肆钰拽着慕九曦衣袖的手,眼中愈发的漆黑。
“隋卿,你在看什么呢?”隋宇走出去了半晌还没看见隋卿跟上来,转头一看,却发现隋卿正盯着某处地方在发呆。
“没有。”隋卿回头莞尔一笑:“刚刚看到两只依偎的小鸟飞过去了,一时看呆了。”
隋宇拍拍隋卿的肩膀,“是不是让你想起陈梦瑶了?”
“啊?”隋卿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没关系,在大哥面前可以不用伪装。”隋宇一脸了然的道:“想哭便哭吧,只是人死不可复生,你还是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吧。”
隋卿摇摇头,“不是要找父皇说事吗,还不走?”
相府。
一闺房之内,摆放着梳头桌子,桌子上放着象牙镶嵌的豆柏楠减妆一个,上面铺了一张斑竹万字床,挂了项月白百蝶湖罗帐子,床上铺了一领绝细的席子,放了一个长藤枕,两眼花丝细的单被,把沉速香薰得喷鼻子香的枕头边放着一个宋朝金胎雕漆双头牡丹花小圆盒,盒儿里面盛着真正缅甸国来的缅铃一个。
“我现在成了灾星了,你说怎么办?”小狸望着眼前那沉寂在金色光芒之中的人儿,不由得怒声道。
“你怪我做什么。”金凤冷笑两声,一身金色的长袍,一头金发披散在身后,面如刀削,鼻直口方,看上去异常英俊,全身散发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背后无翼,眼神中威棱四射,眉心处有一个复杂的金色符号,微微皱眉。
“当初是你让我害了肆钰,现在正好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小狸冷冷道:“三年之后再见肆钰,肆钰真的完全认不出我来了。”
金凤还是冷笑:“不是早告诉你了,除了你们,肆钰连同其他的凡人,统统都被洗掉了记忆。”当初不知慕九曦和西王母做了什么交易,居然让西王母下令将那一段时间肆钰在凡间的过往都抹掉了。
小狸面带疑惑:“可如今肆钰再次出现在洛阳,而且还是在我被人误会成灾星的时候,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金凤皱眉:“是有些巧,那你自己好生应对吧,我先走了。”说完不等小狸做出反应,化作一缕炊烟,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喂!”小狸看着消失的金凤,想留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小姐,昨日来的那两位贵客,现在正在大厅中等着您呢。”小狸正想拔腿跟上去,却忽然间听见身后的侍婢来报。
“难道是肆钰?”小狸眼睛一亮,一个箭步出了闺房,直奔着大厅而去。
此时的天庭之上,云雾缭绕,给人以虚幻的感觉。渐渐地,朦胧的雾退去了,几根百丈巨柱巍然耸立。柱子上刻有金色的盘龙图案,就如活物蠢蠢欲动,在柱子上向上盘绕。仿佛随时都会冲出来仰天长啸一般。数十根柱子尽头,有一座若隐若现的巨殿。近看,巨殿金光流转,在云雾中散发着金光。无论是谁,在巨殿面前,都有一种双膝跪地,朝拜一般的冲动!
西王母焦虑的看着凡间的状况,却意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金凤?”看着那片金色的光芒盘旋在皇宫之上,西王母不由疑惑道:“这金凤去皇宫做什么?”
正想仔细看去,却眼前一花,什么都看不见了。
皇宫,金凤自从进了皇宫之后,总是感觉有人在偷看自己。掐指微微一算,居然是刚才自己提到的那人,手掌一挥,在半空中挥了一个弧度,放心大胆的朝着皇宫之中而去。
“好久不见。”半晌之后,金凤出现在一宫殿之中,望着那坐在竹林之中的人儿。晚风袅袅,吹得他的黑色长发,也随风而舞。墨发似泼洒在画卷中般,发丝缠绵缱绻的纠缠,与那一身白衣相耀成辉。白衣胜雪,颜如冠玉。剑眉星眸,熠熠生辉。令人移不开视线。他的表情淡漠,却仿若与自然已合为一体,他为天下所生,那股子傲人而清冷的性子,却似天下是为他所生。
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显得妩媚异常。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隋茂抬头,望着眼前之人,“三年了,是有些久了。”自从当年的事情过后,他们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算算时间,居然已经三年有余。
金凤莞尔一笑,顺着那白皙的面庞往下看去,不由得摇摇头,“可惜呀可惜,人虽生得俊美无双,却是残废一个。”
隋茂淡淡一笑:“当年两人初见的第一句话,你说的正是这句。”
“没想到你还记得。”金凤看着终于笑了的隋茂,也是微微一笑,走上前揉揉隋茂的肩膀:“这三年你过得可还好。”
隋茂点头,“好是好,只是觉得以前种种仿佛是一场梦一般,除了我之外,没有谁记得三年前发生的事。”隋茂想着就不由得一阵奇怪:“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金凤沉默半晌,当年的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当年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是未来。”
“眼前什么事?”隋茂皱眉:“难道相府小姐的事,是你搞出来的?”
金凤白眼:“怎么谁都怀疑到我身上?”
“还有谁怀疑?”隋茂抓到金凤话语之中的重点,难道金凤除了他之外还有跟别的人联系?
金凤摇头,莞尔道:“是妖界的朋友,你不认识。”
“三年不见,到底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隋茂淡淡的瞥了一眼金凤,当初说好的帮他换腿,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决。
“听说最近洛阳城中,那个相府小姐名声大噪,好像和你大哥还有四第牵扯很多呀~”金凤缓缓道,“隋钰帝已经请了人去对付那相府小姐。”
“那与我何干。”隋茂冷冷道。
“只要你坏了这件事,我便可以帮你换一条腿。”金凤缓缓道,一张脸上,似笑非笑。
呵~隋茂冷笑:“就一条?”他废的可是两条腿,不是一条。
金凤点头,“对,你没听错,就是一条。换腿可是逆天的行为,我得准备许久,帮你瞒过天上那些神仙,才能勉为其难的帮你换一条。”金凤指着天上,“你可得把握好时机。”
“若我不把握呢?”隋茂反问道。
金凤走上前,摸着隋茂那双残废的腿:“那你便只能终生坐在这轮椅之上,那个皇位,便再与你无缘了。”
隋仕宫殿
“大家都在呀~”隋茂来到宫殿之时,却意外看见除了他之外其余几兄弟都在隋仕宫殿。
“二哥,你怎么来了?”隋仕侧目望着缓缓而来的隋茂,急忙上前将隋茂的轮椅推进了殿中,“要来让宫人推着你过来嘛,何必自己大费周章呢?”
隋茂莞尔:“没事,只是听说今日你又被父皇责罚了,特来看看你。”
隋仕摇摇头:“没责罚,幸好当时那巫族族长为我说话,父皇看在她的面子之上,饶了我一次。”隋仕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肆钰?”隋茂下意识的道。
隋卿侧目望着隋茂:“二哥你和那巫族族长认识?”
隋茂低头莞尔一笑:“我从未出过皇宫,哪里见过那巫族族长,只不过很早便听闻了她的事迹罢了,据说是一位很厉害的人物,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哈哈~”隋茂的话还没有说完,隋仕便哈哈大笑道:“二哥,她看上去也不过就是一个口齿伶俐的女子,哪有你说得那么厉害。”
“那可不一定。”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隋宇终于开口,三人只见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他没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却在忠诚的微笑着。
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
“大哥你认识?”三人纷纷侧目望着隋宇。
隋宇摇头:“虽然不认识,但是光看她能改变父皇的决定这一点来说,她就非同寻常。”隋宇分析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父皇还是天子,父皇的话便是圣旨。她能让父皇收回圣旨,足以说明她能力不一般。”
隋卿赞同的点点头,“之前我在相府见过她,看上去弱不禁风,可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坚毅之气。”
“三哥你去了相府,怎么不叫上我?”隋卿的话还没有说完,隋仕便嚷嚷道:“你有看见小狸吗,她现在可好,有没有受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
三人一听,对视一眼,叹息一声:“小四呀小四,你究竟什么时候才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