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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围困信王府

信王在书房里烦燥地走来走去,周妃的表弟督察院给事中周纪元呆坐在一边,

两人都有些束手无策。这时,周妃和钱嘉义推门进来,周妃明显高兴地,“钱大人

来了。”

信王见到钱嘉义,一楞,“钱大人,这么快?我刚吩咐夫人叫人去请你,你就到

了……”

钱嘉义有些尴尬,“是啊,是啊……”

周妃为他解围,“钱大人见王府被围放心不下,是自己找上门的。”

周纪元上前拱拱手,“钱大人,一般的人见到王府被围避都避不及,你倒好自

投罗网。”

钱嘉义回礼地,“周大人也不是一样吗?我们彼此彼此了。”

几个人哈哈大笑,信王感动地,“眼下,本王能够依赖的也就是你们二位了。

嘉义,说说你了解到的情况吧。”

周纪元知道时间紧迫,对钱嘉义,“钱大人,时间很紧,你就简要地说一下吧。”

周妃给他们倒上茶。钱嘉义赶了半天的路有点口渴,他喝了一口茶,“王爷,

情况紧急,看来……”他选择着词句,“有人策划了一个针对王爷你本人的大阴谋。”

信王站起身走了两步,冷笑了一声,回过身,“嘉义,你慢慢说……”说着坐

下身端起茶碗。

钱嘉义看看周纪元,只见周纪元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转身对信王,“王爷,

我晚上跟罗云鹏见过面。据他介绍,今天上午皇宫的警卫格外松懈,锦衣卫的五大高

手无一例外地都被调离了岗位……”

周纪元一惊,“按惯例,皇上与王爷们见面警卫应该特别加强才对,为什么反

而松过平时?”

钱嘉义,“我也觉得很奇怪,很显然,有人故意与杀手里应外合。而且,魏厂公

的调查方向直指罗云鹏,东厂的密探下午秘密地搜查了罗云鹏的家,现在他的家也

与王府一样被严密地监控起来了。”

信王怒不可遏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罗云鹏护驾有功,这是皇上和王爷们亲眼

目睹的。他魏忠贤不去查真凶,吃饱了撑的,去查罗云鹏干什么?”

钱嘉义知道魏忠贤这么做是为了查清罗云鹏与慕蓉秋的关系,但他不能将这

层意思说破,于是回避这话题说,“王爷,看样子谋杀皇上和王爷们的真凶很可能

与朝廷的重臣有牵连……”

周纪元听出钱嘉义话外的意思,“你是说……”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如

果象钱大人说的……那被抓的三个杀手就危险了。”

信王,“……”

周妃有些不明白地,“周大人,为什么三个杀手会有危险呢?他们可是这个案

子的唯一证人……”

周纪元感到心焦地,“夫人,正因为他们是唯一的证人,才有人想杀他们灭口。”

钱嘉义插话,“还有另一种可能……利用三个杀手玩阴谋……”

这话象一个惊雷,震得周妃和周纪元目瞪口呆。信王断然打断钱嘉义的话,“

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要乱说了,省得自己吓唬自己。”

钱嘉义,“信王,虽然我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我说的话,但有些迹象已经显露出

来了……包围信王府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这说明有些人已经开始向王爷下手了。”

信王厉声地,“嘉义,你只是在胡乱猜测,就别再说了。”

周纪元上前,“王爷,我觉得钱大人分析的有理,你还是先躲躲吧。俗话说得

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信王武断地,“纪元,你已经劝我一个多时辰了,我还是那句话,说什么我也

不离开信王府……”

周妃劝道,“王爷,我知道你不怕魏忠贤,但凡事有个万一,为保险起见,你

还是先离开王府,一切让臣妾替你抵挡。如果一切安全了,你再回来……”

信王固执地,“夫人,事情还没遭到那个地步,你就别为我操心了。”

周妃无奈地对钱嘉义,“钱大人,你还是劝劝王爷吧。”

钱嘉义对周妃苦笑,“夫人,我明白信王的心思,如果离开王府就真给了那帮

家伙以口实。如果有人真心要害王爷,靠躲解决不了问题。”

周妃,“可是,如果王爷有什么不测……”

信王轻轻拉住周妃的手,“夫人,该来的就叫它来吧,躲是躲不过的。与其逃

跑被人诬陷,倒不如当面对质为自己说清楚。谁的话可信皇上自有公断。”转身看

看钱嘉义,“嘉义,还是你最了解我……”

周纪元不甘心地,“可是王爷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啊!”

钱嘉义脱口而出,“面见皇上,陈清一切,有时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我在

来的路上反复考虑过,这是救信王于险境的唯一办法。”

周纪元摇头,“我刚才和王爷考虑过这个方案。谈何容易,司礼监现在被魏忠

贤把持着,王爷要求面见圣上的折子只怕在司礼监就被压下来了。”

钱嘉义看看周妃,“走司礼监的路肯定不行。不过,我们可以试试其他的门路。”

信王看着钱嘉义,“你是说……”

周妃会意,“王爷,我进宫去面见皇后,请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转告王爷求见

的请求。”

周纪元不踏实地,“夫人能不能进得了宫还很难说。就算进了宫,以皇后娘娘目

前的处境,也很难帮上忙。”

周妃毅然决然地,“再难也要试试。王爷,为了你,臣妾就是死也在所不惜。”

信王很感动握住周妃的手,“那就……有劳夫人了。”

这时,周二爷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王爷,夫人,不好了,兵部衙门的人马把王

府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妃果断地,“王爷,事不宜迟,臣妾先走一步了。”

信王百感交集地,“管家,替我送夫人从后门出……府。”

周妃含泪看看信王,“王爷,你一定要等着臣妾回来……”转身和周二爷出

了书房。

周纪元不安地,“王爷,兵部衙门的人都来了,看来魏厂公是要对你下手了。

王爷,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还是先躲躲吧。”

信王仰天大笑……

周纪元,“……”

钱嘉义,“……”

信王笑后对两人,“嘉义、纪元今天让我们好好喝一杯……”

钱嘉义看看周纪元,热血沸腾地,“酒逢知己千杯少,就让我们一醉方休!”

周纪元也豪情万丈地,“好!不醉不归。”三个男子汉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兵部尚书崔呈秀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连续讯问和编造“供词”令他

口干舌燥疲惫不堪。回到家后原本想让两个贴妾先替自己按摩一下,然后洗个热水

澡吃完宵夜再好好睡上一觉,可是他实在是太累了,两个贴妾给他按着按着他就鼾

声四起了。没办法,两个贴妾只好给他盖上被子由他去睡。这一觉,崔呈秀睡得很

不踏实,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魏忠贤领他面见皇上,可是却把他领到了东厂的诏狱,

硬说他想谋害皇上。他争辩两句,魏忠贤就让许显屯给他动剐刑,一刀割去一小片

肉,真是疼得入心入肺,他就是在疼得大喊大叫声中惊醒的。

睡在外间的两个贴妾听到喊声冲进屋,院子里家兵也点亮灯笼站在门外冲里面

询问着,“老爷,有事吗?”

院子里的灯光散射进房间,崔呈秀在一片若明若暗的光照下有些恍惚,他呆坐

在床上,身子不住地发抖。两个贴妾害怕了,她们推着崔呈秀的身子,“老爷,老

爷,你醒醒!”

崔呈秀醒悟过来,他看见屋里院外几乎所有崔府的人都被惊动了,不禁火冒三

丈,抓起床上的枕头向两个贴妾砸过去,“滚,老子在外面忙得要死,回到家连

个安稳觉都不让老子睡,滚。”冲窗外,“都给老子滚回去!”

院子里的灯光马上暗淡下来,两个贴妾也狼狈地跑出屋,屋内一下安静下来。

崔呈秀一头又倒在床上,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起身看看时间,自己才

睡了不到三个时辰,现在离天亮还早呐。崔呈秀点燃桌上的小灯,拿起一本书看起

来,要在平时他看一会儿,睡意就会渐渐来临。可是眼下,他既无任何睡意也根本看

不进书,心里总感到不踏实,有种要出事的不祥之感。崔呈秀坐不住了,他索性穿

好衣服,准备到兵部衙门去看看,如果这次让信王跑了,魏忠贤可真要把他千刀万

剐了。

到了兵部衙门还没坐稳,他派去送信的家丁和负责兵部衙门的兵部右侍郎吴大

群及京城兵马指挥使刘强林就匆匆赶到,看到自己部下衣衫不整的样子,就知道他

们一定是从被窝里被拖起来的。

兵部右侍郎吴大群谦卑地,“崔大人,夜里突然叫在下前来报到不知有何吩咐?”

崔呈秀不动声色地转向刘强林,“刘指挥使,兵部在京城一共有多少兵马可以

调动?”

刘强林一愣,京城有多少兵马你这个兵部尚书应该很清楚,但嘴上却恭恭敬敬

地,“回崔大人的话,京城一共有六万零七千兵马,除了担任警戒和守卫任务的兵

马不能调动外,可供支配的兵力有三万五千人。”

手下为了给崔呈秀提神,点燃了大烟。崔呈秀吸了一口,“好,刘指挥使你马

上调集二千精兵到兵部衙门集合。”

刘强林心里一惊,调动京城的兵马要有皇上的手喻,可是他不敢问,崔呈秀是

魏忠贤的高参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谁敢得罪。刘强林一躬身,“在下领命。”说

完退去。

刘强林出了屋以后,崔呈秀问吴大群,“大群,刘强林可靠吗?”

吴大群小心地,“应该可靠吧,这一年来他对我的命令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

崔呈秀点点头,“你派几个人盯着他,如果等会儿他拒不执行命令你就以兵部

右侍郎的身份解除他的职务,等会的行动就由你全权负责。”

吴大群心有不安地,“大人,到底是什么行动啊,这么神秘?”

崔呈秀冷冷地,“你别多问,到时你就知道了。”

吴大群吓得一躬身,“在下明白。”说完急忙走出门。

事情并没有像崔呈秀担心的那样出现意外。在二千精兵集合完毕后,崔呈秀对

吴大群和刘强林下达了命令:包围信王府,在圣旨到达以前不准任何人进出。当时

吴大群很紧张,他和十个亲兵紧紧地盯着刘强林,生怕他会有什么举动。可是令崔

呈秀和吴大群松了一口气的是,刘强林静默了几秒钟就领命出去布置行动去了。

崔呈秀还是不放心,他亲自跟随兵马到了信王府,亲眼看着兵部衙门的人在东

厂密探的配合下把信王府包围了个密不透风,他这才相信不祥的感觉只是自己吓自

己。就在崔呈秀完全松了一口气,准备回兵部衙门休息一下时,许显屯派来的人找

到他,说东厂出大事了,千岁爷让他赶快赶到东厂。崔呈秀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悬

起来。崔呈秀一把抓住报信的人,“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

报信的小兵被崔呈秀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住了,他结结巴巴地,“回崔大人……的

话,小的……小的实在不……不知……”

就在这时,东厂镇抚司许显屯骑马赶到,他一下马就上气不接下气地把崔呈秀

拉到一边,“崔兄,不好了……三个杀手……昨晚被人从诏狱中劫走了。”

“什么?”有人竟敢冒天大之大不韪劫诏狱,这是崔呈秀想也想不到的,“怎么

会出这么大的乱子?”

许显屯哭丧个脸,“我也不知道。千岁爷已经到了,大发雷霆。崔兄,我们不

在就出这么大的事,我怕责任太大,所以和千岁爷说我俩整晚都睡在东厂衙门,到

时千岁爷问你,你可别说漏了……”

崔呈秀可以想象魏忠贤恼怒的样子,现在全都乱套了,他抓住许显屯的衣袖问,

“千岁爷说没说过,让我们撤兵……”

许显屯摇摇头,“没有,就说让你赶快赶过去……”

崔呈秀望着自己周围的二千精兵,心里忐忑不安,“……”

就在崔呈秀盘算着撤兵还是不撤兵的时候,周二爷带着两个家兵从后门护送周

妃来到小巷,迎面冲来一队巡逻的官兵,领头的冲着周妃四人大声喝道,“什么人

站住!”

周妃一下呆住了,心里暗暗着急,“……”

周二爷拔出刀准备拼死保护周妃,周妃一把按住周二爷的手,“他们人太多,

这样等于去送死!”

周二爷急了,“夫人那该怎么办?”

周妃眉头紧锁地,“……。”官兵越走越近。

慕蓉秋在树上清楚地看见官兵向周妃他们走去,心里很是着急。官兵上去围住

周妃四人,领头的小头目厉声喝道,“干什么的?”

周妃笑笑,“我们是对面开绸缎庄的,因为我家先生突发重病,我们正准备去前

面请大夫……请各位军爷给个方便。”说完示意周二爷拿出银两。

可是,小头目收了周二爷的银两后并不罢休,他狐疑地打量着这四个人,“请

大夫?我看你们大清早鬼鬼祟祟一定有蹊跷,给我搜!”

士兵准备冲上去,周二爷和另外两个家丁把周妃护在身后,周二爷一声怒吼,“我

看你们谁敢搜?”

小头目大怒,“你说什么?给我搜!”

慕蓉秋一看自己如果再不出手的话,周妃他们就危险了。于是,她拿出弓弩啪

啪啪一连射出三颗石子,一发正打中小头目的脸,另两发击中了伸手去拉周二爷的

两个士兵的手。顿时这三人血流如注,哭喊着弯下身。

小头目大叫着,“谁在暗算本爷?有本事出来……”

慕蓉秋用黑布蒙上脸,跳到小巷的正中,用沙哑的嗓子,“是大爷我干的,怎么

样?有本事就来抓大爷吧。”说完转身跑去。

小头目气急败坏地喊着,“给老子抓住他,快!”这帮官兵丢下周妃他们向巷

口追去。

周二爷见状松了口气,连忙护住周妃从另一边跑出了小巷。

崔呈秀和许显屯快马赶到了东厂衙门,下了马连气都不敢喘一下就直接去了诏

狱。被杀死的二十个东厂高手,还躺在原地,袁大均带着一帮人在检查着尸体。用

手帕捂住嘴立在一旁的客光先见崔呈秀两人到了,连忙迎上去,“崔尚书、许大人,

千岁爷正等着你们呢。”

崔呈秀和许显屯互看了一眼,不知是祸是福?他们随客光先走进了诏狱的行刑

室。三个人进去时,魏忠贤正在一边玩弄着各种恐怖的刑具,一边听着当班狱卒梁

文宏的口供。梁文宏因为喝多了酒装死而捡了一条命。此时,他正战战惊惊地叙述

着当时的情形,“……小的当时正在值班室喝着酒,就看见外面守候的二十个护

卫纷纷倒下,走廊里弥漫着一股烟气。小的知道有人放了毒烟,小的祖上世代为医,

小的明白酒能解毒,所以小的就拼命喝酒,还用刀扎坏了脸装成七窍流血的样子,

才捡了一条命……”

魏忠贤拿起一条带刺的鞭子把玩着,“劫狱的一共有多少人?”

梁文宏,“回千岁爷的话,小的昏过去之前隐隐约约看见他们好象有七八个人”

其实到底有几个人劫狱他自己也没看清,可又不能不说,“……他们全都穿着黑

衣黑裤,蒙着面……所以长什么样,小的也不知道……”

魏忠贤一皮鞭狠狠地打在桌子上,“值班喝酒,玩忽职守,给我拖下去打。。。

。。。看看这家伙和那帮劫狱的有什么关系?”

两个大汉不管梁文宏如何哀求,把他拖到走廊的另一头吊起来狠命打着。

崔呈秀和许显屯心里有些发毛。魏忠贤眼睛盯着他们,“这件事你们俩怎么看?”

许显屯看看崔呈秀,“还是崔尚书先说吧,平时他的主意就很多……”

崔呈秀心里很厌恶许显屯此时把他抬到桌面上,可又无可奈何,他清理着思路

先为自己解脱,“千岁爷,在下和许大人晚上就睡在后院的楼上,可是这帮歹徒走

进诏狱不但在下没发觉,就连东厂衙门内的其他一百多人也没有任何觉察,可见

这些人都是些一等一的武林高手。”

许显屯点点头,“千岁爷,我们东厂的护院都是我亲自在江湖上招募的武术好

手,连他们都没觉察,这些人一定不简单。”

魏忠贤皱着眉,“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崔呈秀正想回答,传来敲门声。客光先冲魏忠贤,“千岁爷,可能是袁师爷检查

完现场,想向千岁爷禀报……”在屋里的几个人中,他显得最轻松。魏忠贤冲他

挥挥手。

客光先会意地上前打开铁门,袁大均冲他欠欠身走进来。他上前一步一鞠躬,

“在下袁大均参见厂公爷。”袁大均整夜呆在东厂的前院自己的房间,一夜未眠。

他没想到谋害皇上的案子会牵扯到信王,他很后悔在许显屯和崔呈秀的逼迫下在口

供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决定第二天就以身体不适的理由离开东厂这是非之地。可是

没想到,天不亮他就被魏忠贤派人叫到了诏狱检查现场,谁也没跟他说明发生了什么,

但依他多年办案的经验,麻烦事还在后面呢。他内心不禁一阵阵惊恐。

魏忠贤见他进来站起身,“袁师爷不必拘礼,有什么发现就直接说吧。”

袁大均,“厂公爷,死去的二十位守卫都是先中了‘梅花散’的毒,然后又被

人用刀剑刺死身亡。”远处传来梁文宏被拷打的哭叫声,令袁大均感到有点心惊。

魏忠贤大吃一惊,“又是‘梅花散!’”

袁大均点点头,“初初在下也觉得奇怪,可是经在下反复检验歹徒确实用的是

梅花散。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劫狱的很可能就是从皇宫逃跑的那个杀手和他的同伙

干的。”

魏忠贤沉思了一下,“很好,好在我诏狱最后一道铁门坚硬无比,再加上许指

挥使及时发现,歹徒只能无功而返。”

袁大均默默地,“杀手没事就好,否则缺少重要的人证,指证信王就更加困难了。

如果没事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魏忠贤,“好,不过今天的事还要请师爷保密,就是你的顶头上司刑部尚书问

你,你也不要回答。”梁文宏的哭叫声比刚才还要凄惨。

袁大均心里一阵阵发颤一躬身,“请厂公爷放心,在下明白东厂的办事规矩。”说

完转身退出行刑房。

魏忠贤看着袁大均出了门,示意客光先关上铁门,嘴里愤愤地骂道,“又是黑衣

人、梅花散,妈的……客大人,黑衣人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客光先关上门后,连忙地,“回千岁爷的话,在下和田大人正在查……我们

派人又沿着黑衣人逃跑的线路仔细地查了一遍,从黑衣人留下的脚印分析,她很可

能是个女人……我们认为罗云鹏、女黑衣人和宫里的内线很可能早已勾结在一起……

从目前的情形看,皇后的嫌疑最大……”

魏忠贤双眉紧锁,“……你们说劫狱的人会不会是信王派来的?”

许显屯不安地看了崔呈秀一眼,崔呈秀没理他自顾自地寻思着,“千岁爷,有

两点孩儿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看了一下魏忠贤的脸色继续说,“其一,东厂

衙门结构复杂,而且诏狱又极端秘密,为什么歹徒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一下子就找到

诏狱?其二,诏狱的钥匙一共有三把,一把掌握在许大人手中,一把在里面的守卫

手里,还有一把藏在东厂的密室里以备万一,歹徒是怎么打开诏狱的双层铁门,往

里面灌梅花散的?”

魏忠贤一惊对着三个人,“去查查三把钥匙还在不在?”

许显屯紧张地摸了摸,“千岁爷孩儿的钥匙在这儿……”拿出钥匙明显松了

一口气。

客光先,“千岁爷,在下监督袁师爷他们检查现场,没发现守卫手中的钥匙。

密室中的容在下去看看……”说完走出房门。

魏忠贤冲远处拷打梁文宏的打手喊着,“问问他……守卫的铁门钥匙到哪儿

去了?”打手远远地应了一声。

许显屯心绪不定地,“千岁爷,看来歹徒很熟悉东厂的情况,说不定我们内部

有人和他们有勾结……”

魏忠贤恼怒地拿起皮鞭披头盖脸地朝许显屯和崔呈秀打去,“都是你们干的好

事?现在该怎么收场你们说!”

许显屯和崔呈秀忍着疼面面相觑,许显屯陪着笑脸,“千岁爷请息怒,依孩儿

看不如将包围信王府的人马先撤回来,反正我们的计划还没有暴露,一切还可以从

长计议……”

崔呈秀立刻反对,“千岁爷,千万不能撤兵……”

许显屯争辩地,“要是万一三个杀手落到信王的手里,我们失去了人证,不但

告不了信王,反而有可能被他反咬一口……千岁爷要三思啊。”

崔呈秀咬咬牙,“俗话说得好,开弓没有回头箭,有时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千岁爷既然已经开始了,我们就索性干到底。”

许显屯还想说什么,魏忠贤挥手止住他,他在屋里来回走了一圈,猛地回过头

抱住崔呈秀,“好孩儿,为爹的没白疼你……你们立刻再去找三个人顶替逃跑的

杀手,口供再重抄一份重新让他们签字画押……现在离皇上起床还有三个时辰,

哀家照原计划准时入宫奏明皇上……”

许显屯有些担心地,“袁师爷虽然没见过三个杀手的脸,但毕竟听过他们的声

音,我担心……”

魏忠贤想想,“派人秘密地盯住袁师爷,能瞒得过他最好,如果瞒不住,显屯,

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许显屯一鞠躬,“孩儿明白……”

魏忠贤盯着许显屯,“……另外,对被劫走的三个暗杀组的杀手要立刻派人

进行追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崔呈秀插话,“千岁爷,这事可能要秘密进行,省得惊动太大坏了我们的好事。”

魏忠贤点点头,“就照呈秀说的办吧……”

许显屯,“孩儿明白。”

传来脚步声,一个打手从行刑房尽头跑过来禀报,“报告千岁爷,小的问过梁

文宏,据他说许大人他们离开后,守卫就锁上了门,从那以后就没见任何人进出,

钥匙应该在守卫手里……”

魏忠贤,“……”

这时,客光先也回来了,他递上一把钥匙,“回千岁爷,密室的钥匙在此。”

三把钥匙就丢了守卫的那把,难道……魏忠贤烦躁地挥挥手对许显屯和崔呈

秀,“时间紧迫,你们先去办正事吧……”

时间确实紧迫,许显屯和崔呈秀一走出行刑房就立刻做出了分工,崔呈秀负责

将口供再重新抄一份,许显屯则自告奋勇去死牢找出三个替死鬼。他们马不停蹄地

忙碌着,终于在三个时辰内,重新伪造好了口供并让三个替死鬼签字画了押,袁大

均的见证签字是由东厂最好的作假专家模仿袁大均的笔迹签上去的,足可以以假乱

真。所以当他们两人拿着新口供去见魏忠贤时,魏忠贤看了看没说什么,只是问了

句,“那三个死刑犯……可靠吗?”

许显屯连忙,“回千岁爷,这三个人是孩儿亲自找的,他们原先都是东厂的人

因犯了厂规,本来下个月当斩,孩儿向他们保证只要他们听话指证完信王,孩儿就

保证他们活命。这三个人还算明白,愿意最后再效忠东厂一次。”

魏忠贤点点头,收起口供准备离去,突然象是想起什么转过身,“审案的人就

不要写崔尚书的名字了,一个兵部尚书参与审案成什么体统,去把尔耕叫来,让他

这个锦衣卫缇帅签上名字。”说着把口供又还给他们。

崔呈秀忙了半天又要重新做,心里暗暗叫苦,嘴上却说,“千岁爷英明,孩儿

这就去办。”

田尔耕接令后火速赶到东厂,见到指控信王的口供,有些吃惊,他问崔呈秀,“

崔尚书,千岁爷要拿信王开刀,有把握吗?”

崔呈秀不耐烦地,“田大人,千岁爷叫你签字你就签字吧,哪那么多废话?”

田尔耕忍住气签上自己的名字。崔呈秀正准备亲自拿给魏忠贤看,这时京城兵

马指挥使刘强林紧急求见,说有重要军情禀报。崔呈秀无奈地把做好的口供托许显

屯转交给魏忠贤,自己心情烦乱地走出房间。

原来,信王、钱嘉义和周纪元喝了好一阵酒,还不见外面的兵马有任何举动。

周妃出去有两个时辰也没有任何音信,眼望着天渐渐大亮,信王有些坐不住了。钱

嘉义见状献计说,“信王,天已大亮,既然外面的兵马还不进来,不如王府该干什

么就干什么,就象往常一样。”

周纪元同意,“对,王爷。他们不进来我们就出去,探探他们的底细也好。”

信王轻蔑地一笑,“好。”向门外走去,两个人跟在他后面,信王想起什么转

过身,“你们两个先在此等候,等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出去。”

周纪元,“钱大人不是王府的人,理应在此等候。不过,我是夫人的表弟经常

来往于王府,所以……”

信王打断他,“表弟,你就在这儿陪陪钱大人吧,省得有人说我们王府怠慢了

贵客。”说完离去。信王到了前院,看到家兵在王雄涛将军的带领下守候了一夜,

很感动。

王将军对信王拱拱手,“信王,你放心,我们上下一百五十号人愿誓死保卫王

爷!”他的话音未落,一百五十号人挥动着手中的兵器,齐声呐喊,“誓死保卫王

爷!誓死保卫王爷!”

信王含着泪用力拍拍王将军的肩膀,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平静地,“王将军,平

时这个时候王府该干什么?”

王将军一楞,“回王爷的话,平时这时候该是下人出去买菜,打扫院子。而我

们也该出操晨训了……”

信王点点头,“那好,王将军你传令该干什么干什么,就象平时一样。而你们

也把军号吹起来,开始训练吧。”

王府嘹亮的军号声让王府外正在吃早餐的吴大群吃了一惊,他感到有事情要发

生。果然,王府的下人出门买菜,被拦在门口,双方发生激烈的争吵。只见,王将

军带着一队家兵冲出来,王将军冲着持枪阻拦的士兵破口大骂,“你们这帮王八蛋,

好大的胆,竟敢围攻信王府,给我拿下。”王府的家兵冲着阻拦的士兵冲过去。双

方拉扯着。刘强林跑过来,“吴大人,快想想办法,这样下去我们可担待不起。。。。。 ”

吴大群安慰地,“别怕,他们人少闹不出多大乱子。”

刘强林着急地,“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没有圣旨围攻王府是要杀头的。”

吴大群有些慌了,“崔尚书去了东厂,他一定会有圣旨,我去找找他……”

没想到刘强林比他动作还快,他飞身上了马,“吴大人,你先在这儿主持大局,

我去报告崔大人……”没等吴大群答话,刘强林已经策马而去,把一个混乱不堪的

局面留给了兵部右侍郎吴大群。

刘强林在东厂的院子里,看见崔呈秀从楼上下来,忙迎上去,“崔大人,大事

不好了。信王府的下人要出外买菜,被我们拦住,王府的家兵不服气与我们的人纠

缠在一起了……”

崔呈秀没好气地,“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还要请示我吗?”

刘强林忍着委曲,“属下无能。崔大人,实在是王府的人扬言围攻王府是要满门

抄斩的,属下的人师出无名,不知该怎么办?所以……”

崔呈秀冷笑一声,“好一个满门抄斩!跟我走……”说着向院外走去。

刘强林赶紧跟在后面,小心地,“大人,能不能给属下透露一下包围王府……的

……这个目的……”

崔呈秀看了他一眼,阴森森地,“目的就是捉拿谋害皇上的真凶……千岁爷已经

入宫了,圣旨马上就到!”

刘强林,“……”感到如晴天霹雳!

就在王府家兵和兵部衙门的官兵纠缠不休时,只听一声怒吼,“都给我住手!”

令所有官兵大吃一惊的是,信王从王府里走了出来。

王将军挥剑指着对方,“大胆奴才,王爷在此,还不跪下。”

立刻站在前排的兵部衙门的人跪到在地,“小的参见王爷。”

信王怒气冲冲地,“你们围攻王府,是不是想犯上作乱?谁是领头的?出来!”

众官兵恐惧地闪开一条道,露出立在后面的吴大群。吴大群一见躲无可躲,硬

着头皮上前一跪,“兵部右侍郎吴大群参见王爷。”

信王,“好,吴大群我问你,你带这么多人包围王府是不是想造反?”

吴大群哑然了,“这……这……”崔呈秀没向他说明白为什么要包围王府,

所以他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王将军上前踢了他一脚,“王爷问你话呢?”

吴大群吱吱唔唔地,“回王爷的话……在下是奉了……崔尚书的命令……崔尚

书马上就到,王爷可以直接问问他……”

信王唰地拔出剑,“没有皇上的旨意擅自包围王府就是犯上作乱,来人!给我

把兵部右侍郎吴大群拿下……”

此话一出,立刻象炸弹一样在官兵中炸开了,他们马上转过身后退了五十米,眼

睁睁看着吴大群被王府的家兵捆起来。

就在兵部衙门的官兵进退维谷的时候,刘强林带着崔呈秀飞马赶到。

刘强林在马上高喊,“兵部尚书崔呈秀有令,坚守岗位,后退者死!”

吴大群象是抓到了救命草,大叫着,“崔大人救命啊!崔大人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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