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又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这位爷,大夫给您找来了!”
“嗯!你在门外候着,一会大夫开好了药,再烦劳帮忙煎一下药!”
紧接着又听那小二道了声谢。流云猜想,他肯定给了赏钱打赏小二了。
一双干燥的枯手握住了自己的手,似是诊脉。沉默片刻。流云不敢睁眼,生怕被冷慕风察觉自己在装睡,于是安静的躺着。
“尊夫人体内寒气入侵,未能及时排出,导致气郁闭塞,气血不畅,故而热表上升”
“那就烦劳大夫赶紧开药吧!我看她烧得很是厉害!”
“好好好!”郎中显是在一旁写药方去了,冷慕风沉默了半晌,闷声闷气道:“那个她不是我夫人!”
“啊?”正在开方子的大夫一听楞了楞,旋即抬头笑道:“哦,那是令妹吧!呵呵,小二说来了个客人,说您抱着夫人一进店就叫着要找大夫。所以,我们都以为是尊夫人,唐突了,唐突了!”
冷慕风摇了摇头。再看了看仍旧满脸通红的流云,忽然有些恍惚。
自己对这丫头,是不是太好了点?很多自己看来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是否真的在情理之中?还是?
“这位公子,药方开好了。您让小二拿去我保春堂拿药便是了,不过老夫家有祖传圣药,可暂缓高烧之苦,老夫便送一剂给小姐吧!”说着,便来到流云床前,流云只觉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向自己袭来,正想躲开,却听冷慕风道:“且慢!”
那味道硬生生退了回去,流云心里这才舒了一口气。方才因为冷慕风解释自己与他之间的关系时,而莫名纠结的情绪也稍好了些。
“这药真的有效??”冷慕风看了看老者两指夹住的黑色药丸。
“那是自然!不过这药可是要一两银子一颗,公子不会付不起这么点诊金药费吧!”老头说这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市侩的试探,听得流云一皱眉头。不行,万一这老头子说服冷慕风了,还是要我吃怎么办?那么臭的药,我才不干!
想到这,她故意翻了个身,旋即装作不经意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冷慕风,这也才第一次看到这个大夫。
“你醒了?快躺好,大夫帮你开了药,待会小二煎了会送过来的。你再睡会吧!“冷慕风说着,在她身旁的床边坐了下来,示意她躺好。
流云狐疑的看了看那个老头大夫。奇怪,这老头的身形,还有说话的声音,怎么看着有些熟悉啊?而且似乎还在哪不对劲。
“姑娘,你现在体内寒气正盛,不妨先服下老夫这颗银翘丸”说着,又将那颗黑色药丸往流云这递来。
流云一把捂住鼻子:“好臭我不要!”
“你这丫头,良药苦”
“是啊,良药苦口,可这不是苦,是臭!”
“臭未必臭?”冷慕风心头一惊,不对呀!但凡灵药均以各种草本植物炼成。应该是奇香或是清芬为主味,只有
他眸中精光一闪,犹如两道寒星扫向大夫:“大夫不知有无其它味道稍好些的药呢?姑娘家的,口娇得很”
那大夫嘿嘿一笑:“也有!更有效的方法也更为直接,那就是”
说话间,流云只见眼前黑影一闪,一只黑色的犹如鸡爪般的大掌向自己的面门掠来。寒风过处,只觉得杀气逼人,本想闪身避开,却只觉头重脚轻,竟是行动迟缓。
那黑色的手爪上长如利刃般的指甲,离自己的颈项已是只差分毫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冷慕风不知何时已抽出长剑,往前一探,笔直砍向那双黑手。
老头无奈,收掌闪身掠至一旁,却一脸惊诧的望向冷慕风手中那把长剑:“神兵斩龙?”
冷慕风却也是一楞。这老头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认得这把斩龙?看来,此人显然也是个湖,而且看他出手快如闪电,想必也绝非善类。当下更是心神一凛,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阁下既然认识斩龙,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些的好。否则,就休怪在下出手无情了!”冷慕风说着,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老头。
却见那老头嘿嘿一笑:“神兵斩龙和夺魂碧罗扇居然都重现江湖了?好!好极!我今天就一齐收了这两大神兵,送去给我家主人当礼物!”说完,又干笑两声,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只仅有一孔的笛子。放至唇边,只听一阵诡异而沙哑的声音从孔内传出。
这是什么邪术?冷慕风方才见到这老头的右手之时,已是大为吃惊。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人的手会长成这样。眼下又看他来这么一招,心知不妙,但过了半分多钟,并未见有任何动静。正待开口,却听噼叭几声,窗户被一脚踢开,一个黑衣男子破窗而入。紧跟着,又下来了好几个,冷慕风的脸色益发沉着。当下站在窗边,机警的看着这些忽然闯入的男人。
十二个,一共十二个黑衣男子,几乎将个小小的客房围得连转身之地都没有。
再看这十二名男子,不仅所着衣物一模一样,几乎连脸上的表情也分毫不差。都一脸凶光的望着冷慕风和床上仍自昏迷的流云,蠢蠢欲动。
老头忽然伸手,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这才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却原来,正是那日在雨雪家遇见的黑衣中年人。
只是冷慕风哪里知道这么许多内情,沉声问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阁下既有斩龙在手,想来身份也自是非比寻常了,若是现在要走还来得及,我便卖阁下手中斩龙的一个面子。不过这丫头,我们势在必得!如果阁下一定要自找麻烦,那可就休怪我这十二名死士出手太狠了!”
冷慕风回头看了看流云,心下其实也十分着急。就算不指望这丫头帮上自己,至少,她也要醒过来,自己才有机会带着她冲出去,可是眼下这个样子,自己若背上她,对付这十二名死士加上这个怪人,只怕没有半点胜算!
流云伸手在被内小心的摸索着。若细心观察,一定可以看到她额前细密的汗珠。她在找东西,找桃花留给自己的那个小锦囊。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有随身带着的。只是眼下,为了不惊动那个怪手中年人,她不得不尽量放小动作,当她的指尖碰到那个绣花小锦囊时,不由忍不住的暗舒了一口长气。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与她有什么过节?她一个小丫头如今又在重病之中,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机的伤害她?”冷慕风冷眼看着他们。心里却又开始敲鼓:这丫头不会嗜偷成癖,也偷到这些人的身上了吧!
“呵呵!奉我家主人之命,要这丫头的命!”
“你家主人是谁?”
怪手男人嘿嘿又是一阵干笑:“那就不劳公子操心了!眼下公子只需告诉我:这道,您是让还是不让?”
“她是我带来这儿的,我绝不允许我以外的任何人将她从这间客栈带走!”冷慕风说着,长剑一横,架式便摆好了!
就在这时,只听床上一声娇喝:“慕风哥哥,快让开!”
冷慕风心下一喜,虽然不知道这丫头玩什么花样,却也乖乖向旁闪开,再回头时,只见几道寒芒如飞星般飞出,分别射在其中几个木然不动的死士身上,再看流云,在床上一个就势一滚,手中又是一把飞针,少说也有五枚之多,分别射向那中年怪手男人的脸,胸,头,少,脚五处,中年男子见势不妙,闪身跃至房内的染上,冷笑道:“小丫头,你这些毒针居然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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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慕风略一皱眉却只觉眼前紫影一闪,一阵香风袭来。手却被流云握住了:“还楞着干什么,快走啊!”流云提一口真气,也顾不上许多,手中飞针没头没脑的向立于窗边的那三个死士扔去,紧紧拉着冷慕风的手,飞快掠至窗边,那几名死士的剑刚一伸出,就在触及两人衣角之时都纷纷向后栽去,与此同时,两人也成功从窗边掠出。只见屋内中年男子大喊道:“快追!”
流云泪流满面,强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加上刚才妄动真气,眼下逃出来了,脚下却如漏筛般的止不住的痉挛发抖。一个发软,手一松,身子一沉,竟笔直往下坠去。冷慕风大惊,连忙伸手一把揽住她,却见她双眸紧闭,显然又是晕过去了!
“该死!”冷慕风心下一急,当下抱紧了她。再看身后,那名怪手的中年男人已经率领着剩下的死士冲了上来。抱着流云便奔向后院的马厩。牵出马的同时,狠狠甩下一鞭,也不敢往后看,直接从后院将马冲到了前厅。再一路向前奔去。
“丫头!丫头你醒醒!”冷慕风用力圈紧了她,只觉得她身上热度惊人的高。细想来也是,一夜雨雪奔波,在客栈为她抓了药却又没有吃完就走了,再加上昨夜一场大雨,旧病未愈,再添新寒,也难怪会高烧不止了。
可是伤风一症可大可小,倘若再不能及时医治,只怕。
冷慕风又细看了看怀中那张通红的脸,不由得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