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祥瑞的怒吼,立在门外的封锐忍不住摇了摇头,不管是谁,只要沾上情字,没有不乱方寸的,正欲推门进去,远远却看见铭奎和媚姨娘慢慢走来,原来铭奎始终忍不住好奇,要来看看这听闻已久的水柔衣究竟是什么模样。封锐赶紧迎了上去:“将军怎么不卧床休息?”铭奎笑着摇了摇头:“闷得慌,出来走走倒还好些。”
屋内的三个人听到铭奎的声音,一瞬间都住了口,水柔衣背过身抹去了泪水,出现在铭奎和封锐面前的便成了一幅奇特的画面,三个人站成三角形,两个人激动得面红耳赤,不认识的那个人却是面色苍白,泪痕犹存。铭奎一时间简直搞不清状况,只好干笑一声:“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收拾收拾,到桃花圬去吧!”
等了半日,也没人回答,正觉尴尬,安静匆匆跑了过来:“回老爷,风传意将军求见。”
铭奎怔了一下,自从皇上降旨夺了他的兵权,往日这府是门庭若市,今日却成了门可罗雀,怎还会有人记得来看他这个失势的将军呢?
“请风将军书房用茶。”
铭奎重新梳了头,来到外书房,风传意依着旧时行了一个半跪的军礼:“给大将军请安,大将军吉祥。”
风传意示意安静扶了他起来:“不必如此多礼,如今我只是平头老百姓一个罢了,传意啊,你不在营中好好当差,到我这来有何事吗?”
风传意低了头:“请将军赏口饭吃!”
“怎么?眼看着你们都要依功行赏,前程一片光明,怎说出此等话来?”铭奎吃惊之余十分不解。
“唉,实话说吧,传意不愿离开将军,将士们也都跟惯了将军。可如今没了军饷,将军府也住不下这许多人,所以传意才一个人来投靠将军,万望将军收留。”风传意说着便跪了下来。
铭奎感慨万千,现成的荣华富贵不要,怕也只有风传意才做得出来吧!他拍了拍风传意的肩:“好,是条讲义气的汉子,从此,我只当你是我兄弟一般,绝不会亏了你。”
风传意欣喜的站了起来,满脸孩子气的笑容:“谢将军收留,府中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将军只管吩咐。”
铭奎又叹了一口气:“你先改了这称呼吧!叫我老爷就行了。”
桃花圬早已安排妥当,因为是举府同庆,连丫头仆役在内共开了八席。
每一席上都折了梅花供瓶,廊桥外高悬了一长串鞭炮,安福早早拿了一只火烛等着,只要人一到齐,即刻便放。
水柔衣和封锐坐了客席,看着水柔衣坐立不安的模样,封锐放低了声音:“我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我知道你心里有着千般万般的苦,可是柔衣,不管你准备作什么,将来都不能后悔,世界上有许多事是后悔不来的。”
水柔衣猛烈地摇头:“我不能想也不愿想,我现在一刻都不想呆在京城,在这里,我一直都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祥瑞与绮玉虽是坐在主家席,可他们的眼睛却总是不约而同地看向水柔衣,一个满含爱意与心疼,一个却满含了矛盾与嫉妒,不管哪种眼光,水柔衣都只觉芒刺在背。
鞭炮突然炸响,在坐之人都站了起来,向廊桥方向看去。原来是铭奎同着媚姨娘,心香来了。
今日的媚姨娘可不同寻常,一袭大红的纱裙,略施脂粉,还精心做了头发,插上了铭奎给她打的几支金钗,显得娇俏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