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早朝,英太子便偷偷来到冷宫,正巧看见废后费玉君提着一个破桶给荒苑中难得的几棵桃花浇水,赶紧抢上两步,接过那只破桶:“皇额娘,这些事还是等英儿来了再做吧!”
玉君举起破袖擦了擦头上细密的汗珠,慈爱地看着英太子:“不是叫你不要这样叫我的吗?当心你额娘听到骂你!”
英太子在草丛中躺了下来:“唉,从小叫习惯了,也改不过来,骂不骂随她去吧。我只要能常常这样安静地看看天就好。”
玉君关心地看着他:“怎么,不开心吗?”
英太子蹦了起来,“没有,皇额娘多虑了,只不过没有人盯着,没有人跟着的感觉可真好呀,新鲜的空气,自由自在的呼吸。”
玉君微微笑了起来:“傻孩子。”
英太子扶着布衣布裙的玉君向破屋走去:“皇额娘,福哥哥走了这许久,你就不想他吗?”
玉君一震,沉呤了半响:“别提他吧!我只当没生他这个儿子。”
英太子猜不透玉君心中所想,却有意无意地说道:“铭奎虽平了逆贼,却并没捉住福哥哥,据说是跑到落月国去了吧!”
“是吗?”玉君心中一喜,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大,付出了那么多心血,虽没有亲情,那感情却无论如何是放不下的。
“那皇上一定不高兴吧?”
“那当然,不过也没有下通辑令。只是削了铭奎的兵权。”
“哦”,这却在玉君的意料之外,正想说些什么,破屋外传来了祥瑞的声音。
迎出门去,祥瑞正带了小蕊笑呤呤地站在阳光之中,不禁开心地唤道:“祥瑞,好些日没见你了,快过来,让额娘好好看看你!”
祥瑞微微笑了:“额娘,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慢慢让开身子,玉君还未看得真切,跟着出来的英太子却惊呼了起来:“水柔衣!?”
“是吗?”玉君吃了一惊,那阳光中小径上独立的素衣女子可不就是曾在宫里呆了七年的水柔衣吗?忧伤的面容,清灵出尘的眼睛,却没有一丝表情。
英太子不容分说地跑上去,抓住水柔衣的两只手,有些语无伦次:“你不是出宫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水柔衣使劲地挣扎着:“请太子自重,奴婢只是陪旧主子来给皇后请安而已。”
英太子赶紧松了手,有些尴尬地搓着手:“太忘形了,弄疼你了吧?你干脆回宫来好不好呢?”
祥瑞看了神情恍惚的玉君一眼:“太子殿下,你还不去准备今晚的大宴吗?”
玉君也似乎想起了什么:“是啊,太子,我有些体己话想和祥瑞说,他们也该找你了吧!”
英太子一听这话,再一看天色,惊跳起来:“是啊,我得走了,不然小豆子又该倒霉了,不过,水柔衣,你可不要走,我还有好些话想问你呢!一定要等我哦。”边说边跑,看得祥瑞直摇头。
玉君一把拉了水柔衣进门,祥瑞跟了进去,反手插上了门,留下小蕊在门外把风。
玉君不由分说抱住了水柔衣:“柔衣,柔衣,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呢!”说着说着,眼泪就留了下来,一滴滴都掉在水柔衣肩上,水柔衣心中一片悲凉,
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挣脱开去,福了一福:“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玉君愕然,转头看住祥瑞:“你没有告诉她吗?你怎么找到她的?”
祥瑞两手一摊,“我说了,可是她不信。”
玉君看向水柔衣,“为什么?你在怨我?”
小蕊远远看见皇上独自一人走了来,心下一慌,下意识就要去推门,又想起这门是推不得的,举起手不知如何是好,皇上举起一只手摇了摇,示意她别动,自己却悄悄得靠进那扇有些破的窗户,正好听见水柔衣低低的陈诉。
“水柔衣不知皇后娘娘所指何事,奴婢只是奴婢,怎可有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