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缠绵致使绮玉和祥瑞此时好梦正酣,忽听得噪杂的人声,绮玉一翻身坐了起来,才发觉自己还搂着祥瑞白玉也似的胳膊,不禁面上一红,一面匆匆的找了衣服穿上,一面扬声叫着眉儿。
应声而进的却是小蕊,面色慌张,低垂了头,一语不发,绮玉正弯了腰穿鞋,“外面为何如此吵闹?眉儿又去了何处呢?”
小蕊并不抬头:“老爷上朝回来,不知怎的,刚下轿,就吐了一口鲜血,眉儿姐姐跟着夫人过去侍候了。”
“什么?”绮玉和祥瑞同时吃了一惊,绮玉也不及梳洗,一甩门帘冲了出去,祥瑞连声叫小蕊替自己更衣。
等绮玉和祥瑞赶到,封锐早已替铭奎诊完脉,心香坐在榻旁,一脸焦急,封锐暗自长叹一声:“夫人不用担心,将军只是气结在心,又兼上次余毒未清,急火攻心而已,只要静养,静养便可。切不可再劳心劳力了。”当即便写下药方,吩咐小童亲自去煎了汤药来。
听到此话,媚姨娘方哭出声来:“老爷,您说过不再吓唬阿媚的,干嘛还要这样啊。”
铭奎勉强笑着:“不会啦,封大师都说没事了。”又看着心香:“夫人,难得一大家子人聚齐,你叫人好好准备一下,在桃花圬摆几桌酒席,一要答谢封大师几次三番的救命之恩,二呢,阿媚有了我的骨肉,也要好好庆贺庆贺一下。”
听着前面,心香还不怎的,及到了后几句,心香意外地看了媚姨娘一眼,立刻便微笑起来:“好,老爷放心,难得老爷身体无碍,又中年再得麟儿,是该好好庆祝庆祝,眉儿,吩咐厨房,桃花圬今日中午宴席,举府同庆。”
眉儿答应一声,便到厨房去了,心香也站了起来:“既然老爷没什么大碍,那咱们也别打扰老爷静养吧!”一众人等,包括绮玉、祥瑞都请了安下去了,只留下媚姨娘侍候。
祥瑞转到水柔衣的住处,门口的两个丫头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赶紧福下身去,进了门,只见水柔衣还是昨夜那幅模样坐在桌前,似乎一夜未睡,听见人来,头也不抬。
“走吧,我们去见皇额娘,轿子我已叫人备好了”。
水柔衣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有几许憔悴,几许冷漠:“那是你的皇额娘。我的额娘,阿玛早给他们害死了。”
祥瑞捺住性子,“不管你是不是,只要你见过皇额娘,爱去哪里都随便,我才懒得管你呢!”
水柔衣动也不动,“我说过了,我不要见她,请你放我出去,请你让我走。”
祥瑞烦躁起来,大声嚷道:“来人,将她捆起来,丢进轿去。”那两名丫头对看一眼,磨磨蹭蹭地走进来,正欲动手,却听得一声断喝:“不可。”回头看时,却是少爷绮玉。
绮玉黑沉着脸:“祥瑞,你不是很想见她吗?为何却如此对她?”祥瑞脸一红,走上前去拉起绮玉的手:“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只想请她和我一起去见皇额娘,可她就是不愿意,所以我只好……”
绮玉看着水柔衣,不着痕迹地拉开祥瑞的手,奇怪地看着她:“她不是一直跟着你的吗,干嘛去见皇后呢?”
祥瑞一时语塞,情急之下想出一个理由来:“我要去看皇额娘,想她陪我嘛!”
绮玉盯着祥瑞看了半日,又转到水柔衣面前:“水姑娘,麻烦你陪陪祥瑞可好?”
水柔衣慢慢地抬起头,眼眶里渐渐地蓄满了泪水,绮玉看在眼里,心里一疼,只想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姑娘若是不愿,绮玉也会不勉强。”
水柔衣惨然一笑:“少爷与夫人可真是恩爱得紧啊!我一个无人疼的孤女,哪里谈得上愿与不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