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上吐了血,冷宫中的玉君心痛万分,那是她这一生唯一的男人啊,虽然他恨她骗了他,虽然他把她锁入了冷宫,可是怎禁得住这颗心不去想他,不去关心他呢?那样一个好强争胜的男人,怎么可以在天下人面前颜面扫地呢?
还记得他是那样沉痛地叫她玉君,还记得他那彻底失望的表情,他怎么可以就这样子倒下去呢。
玉君拉起裙摆,跌跌撞撞地向升平殿方向跑去,她要去求他惩罚她,就是死她也要他高贵地活着,是她的错,她不要他来替她背负,可是玉君刚跑到冷宫门口,便有两个小太监闪了出来拦住她:“皇贵妃娘娘吩咐你不能离开冷宫。”玉君绝望地伸出双手:“我要去见他,求求你们让我去见见皇上吧,我只想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可是两个换了新主子的太监一言不发,只是伸出双手冰冷地拒绝了她,泪流了下来,玉君不知道去擦,漆黑的夜里,她忘了点蜡烛,呆呆地坐在破床上,任夜风吹拂,记忆中只是初见时还是太子的皇上一遍遍温柔地叫着她名字的模样。
夜已深了,心香梳洗已毕,正准备上床休息,眉儿却挑起了帘子,说是老爷来了,正要起床,铭奎已走了进来,连忙按住她,“你不用起来吧,我只是很想跟你说说话,不知怎的,这次出兵心中总有些不安宁。”心香叫眉儿进来重新点起了蜡烛,看着烛影中铭奎模糊的脸:“这么些年,你也经过不少的战争,都是平平安安的,我相信这一次你一定也会凯旋而归,是你多想了吧!”铭奎回过头,叹了一口气:“也许吧,只是这一次朝中的形势太复杂了,不容乐观啊!”心香披了衣服起来,靠近铭奎:“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就去做吧,无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的决定,你只要记住,在你的背后始终有我们这一大家人。”铭奎一伸手抱住了心香的腰,将头埋进她的怀里:“香儿,你有多久没有这样对我说话了,你知道我好想好想这样抱着你吗?”说到最后,一个大男人竟似乎在撒娇了,心香一下子感觉到心酸,“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你还是去跟阿媚道别吧。”铭奎却更紧地抱住她:“别赶我走,别对我这么残忍,你知道我的心中始终只有你,可是你为什么总不肯让我走进你的心呢?”心香一阵气闷,没预警的心开始疼痛:“所以你就走进阿媚的心,其实我也知道,没有阿媚也会有别的女人,我本应无所谓,可是我做不到,如果可以,我只愿我们一家三口快乐简单地生活,即使没有爱情,至少还有亲情,但是现在,回不去了。”听到心香悲凉而失望的话语,铭奎简直就有一种伤心彻骨的痛:“我从来不知道竟然会伤你这么深,我以为是你不愿要我,是你放弃了我,原来我错了,从现在开始,我们重新来过好吗?”心香轻轻地推开了他:“你走吧,有些伤口永远都不会好。”
月中人独立,遥遥思永人,月色如水,清辉洒满庭院,水柔衣穿了一袭白衣,披散了长发,坐在琴前,仿若月宫的仙子,只是琴声哀怨,歌声凄凉,福王信步走来,还未进门,便被那如泣如诉的歌声吸引:“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一首《春江花月夜》被水柔衣唱得荡气回肠,不仅唱的人痴了,连听的人也痴了,曾几何时,自己还是皇阿玛,皇额娘的心肝宝贝,皇阿玛扶着手教他写字,皇额娘牵着他学步,那样的温馨,可一转眼,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福王咬着牙站了起来,走进屋子,怒吼着:“别弹了”琴声嘎然而止,水柔衣愕然起身:“太子殿下这是怎么啦,我的琴声招惹了你?”福王顿了顿,放低了声音:“换一首吧,太过悲哀了,明日铭奎的大军就要来了,换首欢快的鼓舞一下士气。”“是大将军铭奎吗?”水柔衣忍不住问道。
“除了他还会有谁?常胜将军嘛!”言语中,福王其实没有一点必胜的把握。水柔衣听出他话中的失落:“他不是你妹妹的阿玛吗?”福王瞪了她一眼:“你明知道她不是我妹妹!”一语说痛了水柔衣,如果福王说得是真的,祥瑞该是自己的亲妹妹才对,可她宁肯祥瑞是福王的亲妹妹,自己才不会有这样难以承受的伤心难过,正彼此相对无言,忽有人来报:“营外有一个自称权王爷的人求见!”“是吗?”福王大喜:“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