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绮玉勿勿离去,翩翩忽然觉得生活有了目的,她相信绮玉一定会来接她离开这个醉花楼,好歹虽身在青楼,却并没脏了身子,整日里除了唱歌弹琴便是跳舞画画,连着着绿珠笑容都多了许多,以至于整个醉花楼都受到了感染,洋溢着一片喜气,客人们也比往日多增几成,姜妈妈是只要生意好,哪管它原因呢,只是对翩翩也客气了些:“眼看着姑娘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这铭公子呢指不准什么时候就来接了姑娘去,我也不拦你的好事,只指望这几日靠着姑娘的名儿多挣些银子吧!”翩翩站了起来,递了一杯茶给姜妈妈:“妈妈说哪里话,翩翩在这里的日子也全蒙妈妈的体量与照顾才能少受多少委曲,这杯茶就算翩翩谢谢妈妈的。”姜妈妈端了茶一饮而尽,摆了摆手:“算了,咱们也别说这些虚的啦,从你被带来那一刻我就看出你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既相识一场,可不可以让我知道你究竟是谁?”翩翩沉吟了一会:“本不该瞒住妈妈,只是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两人正在闲谈,外面突然喧哗了起来,白日的醉花楼一向是沉静的,姑娘们上午多在睡觉休息,这种情况实在让人感觉诧异,姜妈妈刚走出鸣琴阁,还来不及反应,便看见楼下的院子里突然多出了二十几个身着劲装的男人,还都带着武器,下意识地堆出一脸的笑,急步下楼招呼道:“原来是贵客到了,快请屋里坐,百合,玫瑰你们还不来侍候客人。”百合,玫瑰刚要上前,为首的一个穿着华服的年青公子立刻示意站住,“这位便是醉花楼的主人吗?将你们的姑娘全都叫出来,爷要亲自看看。”姜妈妈怔了一下:“公子可知醉花楼是什么地方?就是巡府老爷来了,也只是叫相好的姑娘出来,怎么如此无礼呢?”一劲装男人拨出佩剑:“休得罗嗉,爷要看就看,快叫了出来,不然割了你的舌头。”姜妈妈见这阵势,只好将醉花楼有名儿的姑娘都叫出来站好,那年青公子挨个看了一遍,一下子沉下了脸:“姑娘们都在这里啦?不要瞒我!”姜妈妈吓了一跳,支吾着说:“只有一个姑娘,可她其实也算不得我们这里的姑娘……”话未说话便被那公子打断:“在哪里,快带我去!”听得吵闹的翩翩刚掀帘子出来,迎面看见,惊呼一声,咚得跪了下去:“奴婢不知太子驾到,太子吉祥。”
原来正是福王一行,所有的人听翩翩一喊,都跪了下去,头都不敢抬,福王冷笑两声:“你果真在这里,我也不虚此行,来人,将她给我带走。”翩翩吃了一惊:“太子殿下要将奴婢带到哪去?”福王走上前,将她的脸抬起来仔细地瞧了瞧:“还真有几分像,倒不愧是帝王家的种,本王自是要带你去有用的地方”姜妈妈战战兢兢地膝行上前:“求太子殿下放过翩翩姑娘吧,她可是已有人的了”福王一脚踢开她,一手抱起翩翩带着众人上马疾驰而去。
水柔衣一着急竟晕了过去,醒来时,却已在一间小屋之内的床上,外面隐隐约约的人声,竟似一家客栈,左思右想也不明白太子将她捉来有何目的,只是想到自己这蹉跎的人生便悲从中来,原以为重新遇到绮玉会是幸福生活的开始,哪里会料到这一段呢?泪慢慢地从眼中溢出,咬紧了被角,不敢哭出声来。忽然听到门外一句:“不知福王究竟作了什么,皇上竟会废了他的太子。”脑袋里嗡的一声:“福王已不是太子?那他为什么要将我捉来?”一下子坐了起来,正巧看见福王冷着脸走了进来,“你醒了,可要吃些东西?”水柔衣跳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醉花楼?”福王嘿嘿一笑:“到了现在,我也不想瞒你,当初还是我把你送到醉花楼的呢?”水柔衣呆了一下:“为什么?我和你有仇吗?”福王摇了摇头:“和你有仇的是祥瑞格格,不是我。”水柔衣再次呆住:“祥瑞格格?有仇?我尽心竭力地服侍了她七年,她竟然如此待我?”福王转着玉扳指:“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还有些事情是我知道的,你却不知道,和你呢又偏偏有些关系,你想不想听?”水柔衣迫不及待地点头,这一路上的闷葫芦实在太多了,好想弄个清清楚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