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游山玩水,也不觉得累,不知不觉中绮玉一行就来到了江南,所谓江南好,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谁不爱江南呢!依兰云的意思,立马就要去醉花楼,黄良却深觉不妥,既是去见这出名的美人,那就要给人家一个好的印象,这样子一身风尘仆仆,哪里有一点风流公子的形象呢。于是先找了一个上等的酒楼住下,吃饱喝足之后,洗了澡,睡了一个大觉,养足了精神,再换上一身新买的华服,已是黄昏,四个一表人材的少年才俊来到秦淮河边,也有三三两两的花船在河中游玩,岸边泊着不少的小舟,不由得人不想起那首著名的诗“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杨中天路熟,一径带着他们来到醉花楼,果然与别处气派不同,虽然同样的莺歌燕舞,却觉脂粉香气都干净些,姜妈妈一眼看见杨中天,立即迎了出来,毕竟是京城中来的,出手又阔绰,见过一面就让人忘不了,老远就亲热地喊道:“哟,是哪阵风吹来了贵客啊?杨公子,楼上请,细柳,桃红,快来招呼客人。”杨中天看着其余三人苦笑着摇摇头:“都说姐儿爱钞,才来一次,就被她记住了,刚才的话若是被我老爹听见了,还不以为我整日流连在花街柳巷呢!”兰云,黄良,绮玉都是头一遭来青楼,只微笑着不说话,上了楼坐下,自然就有人安排了酒食,姜妈妈只对着杨中天:“爷几位可有熟识的姑娘?”杨中天看着其它三人:“我这三位朋友都是慕名而来,想必妈妈也知道为的是谁吧?”姜妈妈了然地叹了一口气:“看爷几位都是读书人吧?自然也只有翩翩姑娘值得各位一见,只不过……”兰云急了:“怎么,她不在这里了吗?”“这倒不是”姜妈妈摆了摆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杨中天喝了一口茶:“妈妈有什么话明说无妨,我们几个也都不是那小气的人。”姜妈妈苦笑了一下:“爷的朋友还会有差吗?只是翩翩姑娘近日遇到了些麻烦,实在不方便见各位啊!”黄良仗着老爹是吏部尚书,慢悠悠地说道:“什么麻烦啊,说来听听,或许只是些小问题罢了。”倒是绮玉一幅无所谓的样子,站起身来欣赏壁上悬挂的书画,都是些花鸟山水,笔墨十分清新,但却带着些闺阁中的闲愁,不由得问道:“妈妈可知这些画是谁人所做吗?”说道这个,姜妈妈笑了,是那种骄傲的笑:“不怕公子见笑,这都是翩翩姑娘闲时所画,好多客人都喜欢,争着要呢!只是我们翩翩姑娘不肯罢了!”“是吗,既然你家姑娘如此讨人喜欢,还会有什么麻烦呢?”绮玉不解地问,姜妈妈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正是太讨人喜欢了,翩翩姑娘本是卖艺不卖身的,谁知那京城来的什么权王爷定要姑娘的身子,把个姑娘愁得茶饭不思,哪还有心思见各位公子呢?”黄良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个权王爷之贪婪狠毒可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的,只因为他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谁也惹不起他,可是这大老远的来了,总不能还未见庐山真面便打道回府吧。绮玉倒被激起了侠义之心:“有劳妈妈请姑娘一见,大家好一起想个法子解决这个麻烦吧!”姜妈妈想了一下,死马当活马医吧,或许机缘凑巧遇着了姑娘命中的贵人呢!来到里间,就看见绿珠正陪着翩翩掉泪,心一酸也忍不住要哭,一拍手:“唉呀,姑娘,你休烦恼,现如今京中来了几位贵公子,或者他们有办法帮你也未可知,还是梳洗了出去见见吧!”听说是京中来的贵公子,翩翩便动了心,如果能因此听到一点玉哥哥的消息,也算是一种安慰啊。
叫绿珠拿了热毛巾敷了敷略有些红肿的眼皮,便随意将青丝用一只银钗系住,就是那平常的白色纱裙,素面来到外间,先向着四位公子福了一福方柔声说道:“翩翩失了常礼,害几位公子久等,先自罚一杯。”端起桌上的酒杯便喝,却给凭空伸出的一只手给拦住了,“姑娘果真不一般,只是如此这般,倒显出我们几个男人小气量了。”翩翩抬头,对上的却正是那一张想忘都不能忘的脸,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大步,低低地唤道:“玉哥哥,真的是你吗?”绮玉好奇地跟上一步:“我长得很对不起观众吗,你干嘛吓成这样!”翩翩定了定神,微微一笑:“公子很似奴家幼时的一个玩伴,一时间有些恍然,倒让公子见笑了。”绮玉看着那灵动清澈的眼睛,忽然也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把你那位幼时的玩伴说来听听,或许我就是他也未可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