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听到响声,一拥而进,看见如此场面,全都目瞪口呆,赶紧低下头去,一声不出,皇上长叹了一口气:“来人,送皇后回来凤殿,传太医看侍,将常妈妈交由掖庭发落。”两名太监上前欲拉常妈妈,却发现常妈妈早已断气。皇上听得回禀,余怒难消,“传旨,宫女常圆欺蒙圣听,现畏罪自尽,着九门提督查其家世,诛九族。”那常贵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生了,瞬息之间,一大家子人便灰飞烟灭。
来凤殿内,皇后本是急血攻心,暂时晕厥,躺在凤榻上,不待太医来到,已悠悠醒转,想起常圆,知道十七年前的事再难遮掩,若不是和淑仪贵妃同时怀孕,若不是淑仪那时独宠后宫,自己又怎舍得将亲生的女儿去换了男孩呢?可是纸终究没有包住火,一时贪念皇后的虚位造成如今的局面,倒白白牺牲了常圆一家的性命,依皇上的性子,还不知会怎样对待自己呢,皇后正一个人在那里左思右想,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传皇上口谕,皇后娘娘近日身子不适,不宜外出,特准在来凤殿内静养,无旨不得擅出。”明摆着是被皇上禁足了,也不知福儿和祥瑞怎么样了。
升平殿,皇上遣走了淑仪,一个人关起门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件事他并不想闹大,事关皇室颜面,能胡弄过去是最好,可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常圆已死,唯一知道的人大概只有皇后了,旁人的话都只能是猜测,作不得准的,看来还是去来凤殿走一遭吧。
祥瑞在倚秀阁听宫女咬舌头说皇后娘娘晕了,担心额娘的身体,急急地赶到来凤殿看望皇后,却见皇后娘娘无精打彩的躺在凤榻上,脸色苍白,问她话,也是有进没出,不禁慌了,伏在额娘身上,眼泪直流:“皇额娘,你不要这样子啊,吓着祥瑞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祥瑞啊?”皇后也忍不住落下了泪:“祥瑞,你还是回额附家去吧,女儿大了,娘管不了你一辈子呀。”母女俩正相拥而哭,都没看见悄悄进来的皇上,直到听见皇上的轻咳声,祥瑞一下子扑进皇上的怀中:“皇阿玛,皇额娘这是怎么啦,求皇阿玛劝劝额娘吧。”皇上一时间竟有些尴尬,微微点了点头:“祥瑞,你先回去吧。”
看着祥瑞离去的背影,皇上坐在榻边叫着皇后的小名:“玉君,朕和你二十年的夫妻,从没想到你也会背叛朕,如今固然痛心,但只盼你能给朕一句实话,朕要知道真相,朕不要做蒙在鼓里的傻子,你也不想朕妄杀无辜吧!”话虽平静,皇后却明白这里面含了多少的恨与杀机,她跪在地上,深深地嗑了一个头:“臣妾罪该万死,臣妾也不敢求皇上的原谅。十七年前,臣妾与淑仪同时怀孕,担心不能产下龙儿,失去皇上的宠爱,才在生产之期,叫常妈妈找了一个小男孩作准备,谁知臣妾真的产下一对双胞胎女儿,只好将其中的一个女孩换了出宫。”皇上黯然神伤:“这就是事实的真相,福王不是朕的儿子,怪不得他一点都不类朕呢。可是你这么做就没想过对得起朕,对得起祖宗吗?”皇后连连嗑头:“臣妾早已知道错了,臣妾别无它求,只愿皇上能善待祥瑞。”皇上蓦然想起:“朕的女儿,朕自会好好待她,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朕的那一个女儿在什么地方呢?”说起另一个女儿,皇后娘娘心中一痛,禁不住哽咽出声:“臣妾这十七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她,谁想到就在身边却不知呢,还眼看着她受苦受难,臣妾哪里配做母亲啊!”皇上有些不耐烦,“她到底在哪里,你快说。”“皇上还记得水柔衣吗?她就是你的亲生女儿啊!”皇上大吃一惊:“什么?你这么肯定?”皇后痛哭不已:“刚生下时,臣妾在她的背上烙了一只凤凰,水柔衣出宫之时,臣妾亲自看见她的背上有那只凤凰,绝计不会错的。”皇上听得有些急了,“那你还让她出宫?她现在呢?”皇后摇了摇头:“已经不知道了,”说到这里,又突然想起什么:“哦,也许福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