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言一直瞧着那个品茗的,见着她的身段是个女子无疑。
那人却没有一直瞧着沅言这边,只是再次低头品茗时,对着沅言她们的袖子似乎动了动,里面不知藏了什么东西。
沅言又看了看其他的人,注意到不只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是可以看见的,其他三面的屋子也是一样。
数了数之后,发现加上自己这边三个人,每局也是八个人参加赌色。
有一柱香的时间,沅言可以通过观察那八个人,从中选出自己认为的美人,而后留下牌子。
沅言本也是一时的兴致,所以才打算来试试,可真要面对了这八个人,她觉得还是第一感觉最为强烈,后面不管怎么再看,也只会愈加的混乱。
“严谟,你觉得哪一个会是真正的美人?”沅言拉着严谟问道。
严谟淡淡扫了一眼,而后在沅言期待的目光下开口,“不知道。”
“告诉我你的第一感觉?”沅言不死心,她觉得男人对美人总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严谟的回答却让她再一次死心,“在我眼里,她们和男人没区别。”
沅言在严谟说话的时候,又回头看了那八人一眼,视线恰好捕捉到了其中一位,端着茶杯的手轻微抖了抖。
猫瞳里幽光一闪,沅言微眯了眸子看向严谟,压低了声音问道:“那在你眼里,其实我也是个男人了?”
“不,你是言言。”严谟却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沅言看着他的眸子,里面是满满的认真,她知道严谟这个人是不太爱说情话的,可偏偏他偶尔说出的这些简单的话语,也让她心里感动不已,大概……也是因为喜欢。
严六默默的站在一边,成了背景。
一柱香的时间过得很快,在沅言打定了主意遵从自己的第一感觉之后,她就没再往那边看过,反倒开始在屋子里看着,偶尔与严谟说上几句话,而她问向严谟的话,每一句严谟都会回答她。
等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后,门就被人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收取牌子。
沅言三个人也只递了一块木牌,而其他房间里也同时有人在收取木牌,就在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意外。
沅言才将手里的木牌递了过去,就听见对面隔着八个人的房间里传来了争执声,沅言抬眼看过去的时候,恰好见到之前一直坐着品茶的女子衣袖里竟然跑出了一只小小的白色仓鼠,仓鼠跑到桌上,正要往地上跳下去,那桌子离地还是有那么远的,倘若真的掉下去,不死也得内伤,那位女子当即惊叫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接。
可就是这短促的一声惊叫,让所有人都听清了那格外粗狂的声音,于是沅言对面房间里的那位,似乎一开始要递的就是这位女子的木牌,这突然听到了声音,立马改了。
“你要换吗?”严谟站在沅言身边沉声问道。
沅言看着那个将仓鼠小心接在手里的女子,眸光微闪,摇了摇头,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反正不管美人与否,她们也注定了要游回去了。
只是来收取木牌的男子,接过沅言手里那一块木牌时,视线掠过三个人,眼神格外的意味深长。
很快的,沅言三人就被带往了三楼,三楼都是一间间的屋子,她们被带到的屋子里,有一张格外大的床,很适合……至少四个人在上面翻滚睡觉。
而那个品茗的女子也在她们之后推门走了进来,依旧是带着面具的,沅言颇有些期待的看着她的脸,不知面具之下的到底是美人还是汉子。
女子微微蹲身行礼,起身之后也不客气,直接摘了脸上的面具,面具揭开的那一瞬间,沅言都看呆了去,她一直觉得师姐千媛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可眼前的这位,沅言却觉得已经不能用美人来形容了。
这个一开始发出粗狂声音,让人吓得要退换的女子,更像是一只艳丽的妖精,坐着不说话的时候,似乎一身光华都敛去了,可当她开口说话,或者是用那双勾人的眼看着你的时候,却让人惊艳的不知今夕何夕。
女子从进门就没有开口说过话,此刻沅言见到了她的脸,又很想再听听她那让人感觉反差到两个极端的声音,可沅言又怕这声音可能是美人的痛处,所以还是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问道:“那个……能再听听你的声音吗?”
美人微微抿唇一笑,开口就说道:“是不是被我方才的声音也给吓到了?”
根本是意料之外的悦耳。
“方才那样粗狂的声音是你故意打出来的?”沅言只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那只小仓鼠呢?也是你故意塞在袖子里的吧?”
美人点了点头,“为了清白也只好这么做了,那只仓鼠是我跟院子里的一位姑娘借的。至于声音么?我幼时学过一些口技。”她倒是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沅言了然,眸光一转笑道:“可惜你还是被我们选中了,这清白……大概还是保不住了。”
美人并没有因为沅言的话而变了脸色,视线扫过严谟和严六,目光在严六面无表情的脸上停顿了一瞬,她扬唇笑了笑,“如果对象换成是这位,我倒有些甘愿了。”一边说着,她还俏皮的朝着严六眨了眨眼睛。
只是严六根本就不解风情,依旧面无表情的站着,就连目光都没有变过丝毫。
沅言眨了眨眼,有一瞬间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等确定美人说的确实是严六的时候,美人已经走到了严六身边,开始认真研究起严六的面瘫脸了。
沅言眸光突然一亮,拉着身旁的严谟说道:“既然美人看上了严六,那就让他留下来一度春宵,这样我们就不用游回去了。”
严谟听了她的话,视线也扫向严六,抿了抿唇,点头,“好。”他看向沅言的目光里有着纵容的笑意。
“那我们现在先出去吧。”沅言微眯眼笑道,说完又看向严六,“春宵苦短,严六你可要抓紧时间了啊。”说完她就要和严谟一起出去。
恰在这个时候,美人就说了一句,“你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离开的,要么留在这里四个人一度春宵,要么你们三个就游回去。谁也不可能单独离开或者留下。”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严六脸上摸去,被严六先一步扣住了。
“哎呀!懂不懂怜香惜玉啊!快放手,疼死我了。”美人脸色都有些发白,她该庆幸的是严六还注意控制了力道,否则她的手直接废了。
严六听了她不停喊疼的声音,美目里都弥漫了一层雾气,他眸光闪了闪,缓缓松了手。
整间屋子几乎是一览无余,除去那张大床,就是琳琅满目的道具,沅言到了此刻才终于明白,为何那领路的人总是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自己三个人了,四个人一起玩,口味确实重。
“主子,我们游回去吧。”严六面无表情的看着严谟,突然出声说道。
美人站在一边正揉着通红的手腕,听了他的话连忙接口,“干嘛要游回去?春宵一度怎么了?还有更重口的呢!好歹你们三个还是认识的,要是刚好选了同一个人的,那可就是几个互不认识的人一起玩了。”
沅言听了她的话,心里只觉得那一张美人皮真是被毁了,怎么说话就这么像个流氓呢?
没等沅言开口说什么,严谟就已经对严六点了头,而后拉开房门,没再理会身后的美人,美人却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闭了嘴安静下来。
门外的人一直在等着门内人的选择,在得知沅言三个人最后决定游回去之后,那人脸上竟然还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他当然知道沅言这边选的是真正的美人,其实四个人一起玩还真的没人么……领路的男子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在被一群打手围着往楼下走的时候,经过一个房间,恰好有人推开门出来,沅言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两个熟人,一个是蒋潜,还有一个是本该在一口品酒的蔺戈阳,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事情,并没有发现一闪而过的沅言三人,难得的,沅言见到蔺戈阳那厮的表情竟然格外的严肃。
而除了他们两个人,似乎还有许多人,但沅言匆匆一眼看过去,发现无一例外的都是面目清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