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嘴,真是两个败类人渣,沅言默默的想着,被严谟护着走到一楼往甲板上走去,在经过一楼时,恰好被一楼的人都看见了,于是一片起哄的声音,甚至还有人跟在后面跑到了甲板上,似乎是打算全程观望沅言三人一同跳下水的那一刻。
更有人问起领路的男人,在得知沅言三个人是一起的,并且已经赌中了美人时,还发出可惜的叹声。
沅言忍不住满头黑线的同时,还要伸手拉着严谟的手,下意识的用指甲挠他的掌心,提醒他暂时忍一忍。
严谟死死的抿着唇,周身气压低沉,这样被人近距离围观着,并且指指点点的让他很是不愉。
可在掌心突然传来轻轻微微的瘙痒的时候,他心头的不愉似乎就这样突然消散了,他紧了紧手,任由沅言不停挠着,也不出声,只是低沉的气压不知不觉的已经消散了许多。
“三位贵客,请吧。”领路的男子笑着伸了伸手,一边的打手们也逼近了一步,似乎沅言三个人不主动跳下去的话,那些打手们丝毫不介意帮他们一把,将他们直接给扔下去。
在跳下水的前一刻,严谟就伸手揽住了沅言的腰身,而后一纵身,与严六先后跳下去,动作干脆又利落。
扑通,扑通的水声之后,甲板上的人又站着看了一会儿,可到了夜里就如天龙一样变得一片漆黑的湖面,他们根本就看不太清,一直没见着动静,也就纷纷散去了。
至于跳下水的人到底会不会游泳,又有谁在意呢?毕竟这选择可是自己选的。
而在船侧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才跳入水里的三个人其实一早就浮了起来,怎么可能真的老老实实的游回去,自然有严谟和严六两个人直接用轻功回了岸上,且还寻得是没人的岸边,毕竟这一身湿漉漉的也确实有些丢人。
严谟抱着沅言直接回了驿站,一路上也根本没让人瞧着沅言,就连严六,也在出水之后,就被他下令自行找地方换衣服去了。
“先把衣服换了,我去让人准备热水。”如今气温虽然也不低,可突然穿着这么一身湿的衣服,时间长了也容易生病。
严谟将沅言放到榻上叮嘱了一句就要往外面去,却被沅言先一步拉住了袖子。
“严谟,你是不是生气了?”沅言瞪圆了猫瞳看着他,只认为他还是在为甲板上的事情而不愉。
严谟却只侧对着她而战,并不看她,身体也似乎显得有些僵硬,只是不知是不是也在湖水泡了一下的缘故,声音带上了沙哑,“我没有生气,你乖乖把衣服换了。”
可他越是不愿意看她,沅言就越是觉得奇怪,从湖里出来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没正眼瞧过她,似乎是刻意的。
尽管身上的湿衣服确实也黏着,紧贴在身上不舒服,可沅言还是想要先问清楚了。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看我?”沅言微眯起了猫瞳看他,眉心皱起,抓着他衣袖的手却是丝毫不放松。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严谟有些艰涩的滚了滚喉结,他发现一向冷静自持的自己,今晚却生起了暴躁的情绪,而且越是想要压下这股情绪,他脑海里的那种触觉以及某些片段就愈加清晰,也愈加让他暴动起来,他恨不得撕裂点什么,将那一簇暗火发泄出来。
其实他有看过她,只是在出了湖水后,低头那一眼,实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如今已经是着了夏衫了的,本就轻薄贴身,一入了水,虽然是在黑夜中,对于习武的他,却是一览无余,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都是一览无余。
比起曾经突然化作人形,十三四岁的模样,严谟觉得如今的沅言……更柔软了,夏衫紧贴着她的身体,实在诱人。
“你确定要我现在看你吗?”沉默了许久,严谟才哑声开口反问。
沅言一瞪眼,“现在为什么不能看?”
“言言……”严谟唤了她一声,“你不要后悔。”
话音落下,在沅言还没明白为什么要后悔的时候,他骤然转过身,视线灼热的看向她,墨色的眸子里似乎亮着一簇簇火星,显得格外的明亮。
沅言被他的眼神惊到了,又顺着他的视线一低头,瞬间惊叫一声,终于明白了严谟是什么意思,方才回来的一路上她只顾着琢磨严谟是不是生气了这件事情上,也没有心思注意自己的衣服过了水之后会变得怎么样,如今顺着严谟的视线一看,她的耳垂就迅速漫上了粉色。
“我后悔了!你快出去!”沅言一边双手抱胸,一边低声快速喊着,还好她没有真的失控尖叫出来。
严谟却没有如她所愿转身出去,而是眸色沉沉的看着她,嘴角奇异的扬了扬,在沅言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弯身将她抱着躺下,于是情势就变成了他躺在榻上,而沅言躺在他身上。
“其实我不只想看,还想……一直这样抱着你。”严谟贴在她的脸边,沉声说着,声音沙哑的透着几分性感。
他的脸也靠的极尽,似乎说话时每一次嘴唇的张合都会碰在她的脸上,而呼出的气息也喷洒在沅言脸上,让她脸上也漫了羞色。
“严谟……严谟,你快去让人准备热水吧,我想换衣服。”沅言轻声说着,唯恐声音大了,突然刺激的严谟做点什么。
她怕清白不保……
严谟却丝毫放开她的意思都没有,“严三已经去让人备热水了,我在这里陪着你。”
“衣服贴着难受,你总得让我换了衣服吧。”沅言眨巴眨巴眼睛,退一步说道。
严谟似乎思考了起来,既没有就这么放开沅言,也没有立刻就回答她,等到沅言忍不住又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才开口,“言言,我也觉得衣服贴着难受。”
“是啊是啊!所以得快点换了。”沅言以为他要放开自己了,连忙点头附和,隔着衣服,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后人烫人的温度,让她……有些惊慌。
严谟听了她的话,轻笑了一声,抱着她坐起了身,一边说着,“那我们换衣服。”一边突然动起手来,竟是直接去扯沅言衣服。
沅言瞪大了猫瞳,死死摁着他的手,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了,“严谟,你干嘛脱我的衣服?我自己可以的。不用你帮我!你赶紧出去!”
严谟没有说话,也没有收回手,在沅言考虑着要不要可怜的哭一下的时候,他才收回了手,“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快一点,我去屏风外面换,如果换好了,不管你换没换好,我都会进来的。”说完他就起身将她放下,走时又突然凑近在沅言呆愣的脸上碰了碰。
沅言呆愣愣的看着他拿着衣服走到屏风外面,心里的小人不停的抓狂呐喊,这样的事情能开玩笑吗?!吓死人啊好不好?!
大概是一直没听见沅言的动静,严谟又在外面提醒了一句吓得沅言赶紧换衣服。
等严谟进来的时候,沅言也是刚好将亵衣亵裤穿好,反正两个人晚上睡觉也是这样的穿着,她倒也没那么多不自在了。
而严六也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热水,就在屏风的那一面,等人都退出去了,严谟才弯身将沅言抱起,往外面走去,走到浴桶边时将她放下,又突然说了一句:“言言,之前我们都是在温池一起沐浴的。”
沅言这一次立马反应过来了,警惕的看着他,扯唇笑道:“那时候我是猫,现在我已经不是猫了!”
仔细算算,这句话她真的已经说了好几遍了,可显然的对严谟并无什么用。
严谟看着她像是又要炸毛的模样,眼里划过笑意。
言言是他的,有些事情用完发生的,现在就让她开始适应吧,等此次回了皇都,他就去宫里要一份赐婚的圣旨。
严谟走出去的时候心里默默的想着。
这一夜算是平静的过去了,当然只是表面上的平静,沅言几乎一夜没睡,只是一闭眼,就会想起之前的事情,于是越想就越睡不着,一直到严谟起身再一次进宫,她才迷迷糊糊睡了。
可才睡下没多久,就再一次被门外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沅言有些炸毛的收拾好了才去开门,一打开门,蔺戈阳那厮就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而后如上次一样,飞快的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