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亮了,又是一个阳光普照的好日子。日子似水流,静静的,走到了寒冬腊月。一天,雅克老太太又上门来访,与若柔一老一少,玩得十分欢喜。顾惠紫见状,便托付雅克夫人,先暂时帮她照看一下若柔。她有事要出门,傍晚时分会赶回来。交代之后,她就出门了。
“这个女人,大冷天,怎么穿成那样。半个肩膀都露出来了,要不是披着紫绒的短袄,肯定冻坏她。”雅克夫人看见惠紫妖艳的穿着,嘴巴嘟喃起来。
其实,顾惠紫哪儿也没去,径直就走到了那个纪玄楚庄园。她轻叩门环,只听大门吱呀一声响,开门的是个与顾惠紫女儿年龄相仿的男孩,“请问您找谁?夫人。”男孩出口满嘴斯文话。
“我是来找纪先生,请问他在吗?”
“在,他是我父亲。请进吧!”说完,小男孩就为顾惠紫引路,将她带到自家大厅里,只见纪先生正在饮红酒。
看见顾惠紫来了,他赶忙起身相迎,十分谦恭,全无生意人的傲慢。“惠紫小姐,你好!见到你真是十分高兴。”说完,便亲自为她端来一把极好的朱红色座椅。
顾惠紫,即使到了纪家庄园,还是感觉尴尬得很,不知话题如何开启。她只是坐下来,静静打量大厅摆设。让她惊讶的是,大厅里的许多摆件,都是她也喜欢的梨花木镂花家具。
“您家的这些家具,真是美观。我在上海的家中,也喜欢用梨花木的摆设。”顾惠紫禁不住脱口而出,把自己的感受全都说了出来。
“这些家具,不是我选的。都是我夫人生前的珍爱之物。”纪先生这么一说,使得惠紫感到愧疚,她连忙说了数声“对不起”。
“没关系的,我没有不悦。我领你在庄园四处走走吧!”纪玄楚邀请她与自己一道散步庄园,惠紫连连点头。
走到庄园后院,看见一派生机盎然,依旧在寒冷冬日里,享受阳光温暖,顾惠紫好不喜欢。“你家院子到了冬天,还有这么些绿树红花,真是好看。”
“这些也都是她生前亲自栽种的。她素来爱恋花草,害怕冬天里尽是枯树,便特地买来些冷天也蓬勃生长的花树。”纪玄楚看着顾惠紫,目不转睛。男人原本坚毅的眼神,竟流溢出柔情蜜意来,这让惠紫感觉羞赧又奇妙。
“他为何这么看着我?”想到这里,急中生智,惠紫赶忙岔开话题。
“你可也喜欢这些小植物呢?”顾惠紫问纪先生。
“我喜欢。她喜欢的,我都喜欢。”纪玄楚肯定的回答。
“这男人真心爱她呢!他还算个有情义的人。”惠紫心想眼前这个男人,或许人格还真是不俗。
纪玄楚见惠紫好不容易来家一趟,便要留她共进午餐。盛情难却,时光亦好,都是漂泊异乡,又是同胞,吃顿饭,也不为过。
顾惠紫也就没有推却,笑着答应了下来。两人席间,竟也话多了。难得冬日阳光暖,乡情浓,顾惠紫放开了,不像开始那么拘泥。谈笑风生,偶尔更是笑颜如花,好不惹人;时而,纪玄楚看得发愣,可她却毫无觉察。
午饭过后,两人各一杯淡茶,一人小口轻允,一人杯盖轻擦,温柔吹气,凉清茶。时不时,纪玄楚盯着她看,她只顾黛眉轻低,自顾自的品茶。
“惠紫小姐,可愿意跟我到卧房看看?”
“啊?你…”顾惠紫被这突来的邀请堵塞喉咙,不知如何是好。
“您别误会。我只是想让你去看看一些东西。”听纪先生这般解释,她也没多想,就随他进到里屋。
纪玄楚的卧房自打他女人走后,就没有再进过第二个女人。一切摆设,乃至被褥等,都是爱妻生前添置,没有变更。
在床头的梨花木梳妆台上,摆着一副女人的画像。正是这画像,使得顾惠紫极为惊讶。“这画中女人,怎么与我如此神似,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想到这里,顾惠紫心里却有些害怕起来,莫名的某种感受,穿过她肌肤,沉到她骨头里。
“这画中女子,是我妻子。”说完,纪先生看着顾惠紫,打量起来。
“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差点喊出她的名字。不曾想,这世间竟有如此模样神似的人。”
听完这话,顾惠紫终于明白为何眼前的男人对自己总是那么热情,原来在自己身上有他女人的影子。
“我要回去了。”转身,惠紫就要离开,不想却被纪玄楚紧紧抱住。这拥抱,以温暖的感觉,穿透她身体的每个毛孔,直达心深处,神奇的挑动着顾惠紫每一根敏感的神经。她不知不觉中,已控制不住身子里的洪流,任凭它肆意流淌。
本是白昼,可纪玄楚,已顾不得许多,紧紧拥着惠紫,欲要亲吻她。想不到,那么矜持的女人,此刻退去所有提防,竟由着男人粗大的双手神游四处。男人的触摸,那么轻,那么柔,早已化解她全部的心事。
好事终多磨,不想纪先生的儿子此时,竟来敲门,两人只好作罢。顾惠紫也没有在纪家久留,傍晚来临前便回了庄园去。
她这一走,不打紧,纪玄楚开始魂不守舍起来,时不时便念想起她。他感觉自己的双手,仍旧抚摸着她肌肤。那么光滑的女人,分明是瓷窑里,烧造出来的瓷器珍品,好比青花瓷,更是赛过釉里红。想着,想着,纪玄楚,沉迷在对女人的思念里,身体开始发烫,更是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