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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千军万马渡渤海(1)

1945年8月,日本帝国主义宣布五条件投降。国民党蒋介石集团在美国的援助下,妄图独吞中国人民共同抗战胜利的果实,以陆海空军向东北大举进兵,企图独占东北全境。

当时在全国战局中,东北占据十分重要的战略地位,它背靠苏联,东邻朝鲜,西临蒙古,工业、交通发达,可以建成支援战争的后勤基地与可靠的大后方。

9月11日,中共中央作出决定:“建立一个巩固的东北根据地”。为此确定了“此次我军十余万人进入东北和热河”的战略行动,并指示山东军区在罗荣桓司令员兼政委的组织指挥下,抽调4个师3万余人,由胶东半岛横渡渤海,挺进东北辽东半岛。

鉴于苏联同国民党“中央政府”签订的条约,要把东北移交给蒋介石统率的“国军”,且已成既定事实,9月19日,中共中央又发出“向北发展、向南防御”的电示,决定再从山东军区抽调5万人去东北,同时决定,将山东分局与华中分局并为华东局,由陈毅接替罗荣桓工作,担任山东军区司令员兼新四军军长,坐镇山东临沂,统率山东解放军。

为执行中央指示,山东军区抽出土力第1、第2、第3、第5、第6、第7师,另一个旅及各军分区基干团共计33个团、7.45万余人迅速水陆并进,奔赴东北;新四军主力第1、2纵队及第3师北上山东鲁南接防。

山东军区7余万主力,除第1、3师经山海关开往东北外,其余均乘船渡海北进。如此大规模的海上进军,在我军作战史上尚属首次。不但兵员多、时间紧、难度大,而且靠木帆船来运输。渡海上船地点选择在胶东半岛蓬莱县的栾家口和黄县的龙口,登陆点则选择辽东半岛的庄河地域。

胶东半岛与辽东半岛遥遥相对,它的宽度与台湾海峡略类似,从烟台到大连89海里,威海到大连93海里,龙口至大连117海里,大连至庄河约60余海里。但是它中途有许多岛屿:南长山岛、大黑山岛、北长山岛、砣矶岛、大钦岛、南隍城岛、北隍城岛、老铁山水道、长海岛,以地文航海来横渡渤海海峡,不易迷失航向,这些罗列的岛屿可供避大风,自然条件比台湾海峡优良。

组织海运的准备工作,早在八月下旬就开始了,主要是筹集船只、冬装、给养(干粮熟食)三件大事。

为了保障数万大军顺利渡过渤海湾,胶东军区在蓬莱县栾家口设立了“办事处”。这个百余人的组织指挥机构,像战争期间的大兵站,是由胶东军区、北海军区分区机关和地方同时调干部、人员组建的,胶东军区司令部处长李宜之,全面负责这一艰巨复杂的组织运筹工作。

中共胶东区党委书记林浩(兼任胶东军区政治委员)、行政专署主任曹漫之和胶东军区司令员许世友、副司令员袁仲贤、吴克华、王彬、参谋长贾若瑜等党、政、军领导,对渡海运兵工作十分重视,并做子周密的筹备和安排:一方面派遣部队控制渤海海峡南长山列岛、征集大量船只、日夜突击赶制棉被、干粮;另一方面派遣熟悉辽东半岛情况的胶东区党委组织部长吕其恩,组织一支精干的先遣队,登陆占领辽东半岛的庄河地域,保障北渡部队登陆地段的安全。

这是一项非常艰苦而又复杂的任务。

吕其恩,又名吕志恒,1911年10月26日,生于辽宁省长海县王家岛东滩山东屯一个渔民家庭。“九一八”事变后,他怀着民族仇恨渡海南下山东烟台,1935年7月经组织考察,在北平加入中国共产党。

1936年1月,吕其恩遵照党的指示,打人河北省在野军阀张荫梧的“军训班”,发展了一个党支部。后与北平组织负责人吴德联系,奉指示回到烟台。参加“一一·四”武装暴动后,恢复、发展胶东党组织,担任市委书记,从此与他胶东特委书记理琪建立了直接联系(理琪同志是1925年老党员、1929年老红军),经北方局审批吕其恩为特委副书记。当年12月胶东特委被敌破坏,理琪书记遭敌逮捕,于1937年1月,北方局决定将胶东特委迁往威海,重建特委,由吕其恩担任书记。在白色恐怖下,特委抓紧恢复和发展组织,积极宣传抗日,搞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收集武器,准备组建抗日武装。

1937年“七七事变”后,吕其恩积极发展“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在学校里、国民党政府机关里和海军教导队,建立了“民先”组织,并在文登、荣成、威海、牟平发动抗日武装起义准备。当年12月15日,理琪从济南监狱获释后,仍担任特委书记,传达贯彻山东省委关于抓紧武装起义的指示,决定组织“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3军”。于是,经过周密策划于12月24日,组织了天福山起义和威海起义(1938年1月15日),取得了胜利,并成立“胶东军政委员会”,理琪任主席、吕其恩任副主席。两支起义队伍合编为“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3军第一大队”,孙端夫任大队长、宋澄任政委。这个大队后来成为发展胶东武装斗争的“火种”。

1938年5月,山东分局派从延安来的王文同志担任胶东特委书记,吕其恒调任组织部长。

1939年9月,吕其恩、于眉、柳运光、张修竹、于洪绵当选为党的“七大”代表,由山东分局领导郭洪涛、张经武率领于1940年10月长途跋涉到达延安。由于中央“七大”延期召开,吕其恩调至中央马列学院,后又在中央党校参加整风审干运动,于1943年3月担任中央党校校务部副部长。毛泽东主席视察党校时,召见吕其恩亲切地握着他的手说:“你的工作很重要,要努力搞好叼!中央党校是为解放全国,为将来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造就优秀干部的……”

1945年7月,党中央派遣吕其恩、柳运光、王军等经胶东到东北作党的地下工作。吕其恩装扮成商人返回阔别六年的胶东解放区。

他在“八一五”胜利的欢呼声中,会见了胶东区党委书记林浩。不久烟台解放,吕其恩与胶东区党委社会部部长邹大鹏、情报部部长于克及柳运光、陈云涛等赶到烟台。鉴于当时的形势发展,他建议从烟台北渡辽东半岛,发展地方武装,为我军解放东北做好准备,这一建议获得胶东区党委的赞同,并报中央批准……

8月26日黄昏,蓬莱县栾家口。

“胶东军区挺进东北先遣支队”的指战员们已经陆续上船,等待起航。

这个先遣支队由胶东军区东海军分区独立团一个步兵连和一部无线电台组成,吕其恩任先遣支队司令员,邹大鹏任支队政委、于克任副司令员,柳运光任政治部主任。

东海军分区司令员刘涌、政委仲曦东来到码头送行。

“祝你们一路平安!”

“谢谢!”

吕其恩返身上船,高声喊了一句“起航!”

两艘机帆船先后离开码头,渐渐向远海驶去。

远处,暮色已笼罩上来。

两艘机帆船载着先遣支队的官指战员,在司令员吕其恩的堂兄吕其贵的向导下,经过一昼夜的海上颠簸,抵达吕其恩的故乡……长海县王家岛,并在灯塔山顺利登陆,进驻山东屯。

在此之前,先遣支队曾派遣一个侦察排,先行大连,被苏军解除武装,未能发回一点音讯。

进驻山东屯后、司令员吕其恩迅速率领20余人,翻过山岗,奔袭后滩屯的伪警察,逮捕了2名伪警察,缴获长枪12支,短枪2支,解放了王家岛。

随后,吕其恩带领支队领导到屯子里访贫问苦,了解群众疾苦和敌伪情况。

8月28日凌晨,吕其思派遣李光装扮成商人,率领5名渔民前往庄河县城侦察敌情。

中午,吕其恩在王家岛召开座谈会,邀请当地开明士绅研究智取庄河县城的行动方案,并作了周密的准备。

当天傍晚,7名战士和伪警察姜再新乘小汽艇先行,吕其恩、邹大鹏率部乘2艘机帆船随后航进,在庄河县达拉腰子登陆,出敌不意袭击了当地的伪警察所。

吕其恩命令战土吕天昌道:“给庄河县伪县长吴德权打电话,就说‘国民党第51军先遣队’前来接收庄河县,姜再新前往接洽。”

吕天昌很快接通电话,传达吕其恩的意图。

一小时之后,伪县长关德权遵命派伪警察局长乘汽车前来迎接“国军”光临。

吕其恩、邹大鹏、于克等当机立断派战士吕天昌等持预先印制的“第51军先遣队”假证件.随伪警察局长去庄河县接头。部队于拂晓前进人庄河县城,暂驻县公署大院内待机。

8月28日,吕其恩等通过与伪县长关德权的会谈,取得了关德权的信任,确信是“国军先遣队”,遂即打开了军火库,取出“三八式”步枪200多支、机枪10余挺,手榴弹1万余枚。不料,有的战士过于激动高兴,竟情不自禁地唱起了《东方红》及八路军歌曲,突然暴露了身份。

在干钧一发之际,吕其恩机智灵活,下达了命令,逮捕了慌乱失措的伪县长、伪警察局长。

300多名伪警察也被顺利缴械。庄河县不费一枪一弹被智取、光复了。

我军智取庄河县城,一举成功。

吕其恩、邹大鹏、于克联名电报党中央和胶东区党委,并请求派部队和干部从海上速来庄河登陆,以控制辽东地区。

远在延安的毛泽东电令华东局、山东军区和胶东区党委,立即派部队分批渡海挺进东北庄河。此时,吕其恩派出得力干部抵达大孤山、花园口、达拉腰子、明阳等要地,组织民工筹集船只,日夜不停地从胶东往东北运送部队。

9月中旬,“挺进东北先遣支队”在庄河镇召开了万人大会,成立了庄河县人民政府,由吕其恩任首任县长。继而发动群众,组织减租减息和反奸反霸斗争,镇压了日伪县长岛耒九一郎及一批罪大恶极的反动分子,大快人心,群众振奋!

部队在庄河县休整了半个月,扩大了部队,尔后兵分三路:第一路由吕其恩率领攻取安东;第二路由于克、柳运光率领攻打岫岩县;第三路由李光率领南下城子疃、貔子窝。他们乘胜扩大控制地域,势如破竹……

9月中旬,胶东军区所属第6师全部3个步兵团和第5师2个步兵团另一个独立团(海军支队)、北海军分区、东海军分区各2个团,在军区副司令员吴克华、政治部主任彭嘉庆、副主任欧阳文的率领下,作为山东军区进军东北的先头部队,誓师渡海、分别由栾家口和龙口港起航,进入辽东半岛。

这些先头部队登陆后,即向当地伪满军队发起进攻,很快解放了辽宁的大片地区,并缴获了大量的武器装备,为后续的渡海部队,创造了有利条件。

率军北上的吴克华副司令员,是江西省弋阳县人,1913年生,1929年9月参加工农红军,历任团参谋长、团长、红四方面军红军大学教员;1938年7月来山东纵队,任第5支队副司令员、1940年9月任第5旅旅长、1942年任胶东军区副司令员。1945年以后任纵队司令员、军长、兵团副司令员、军区司令员、1955年授予中将军衔。

皎东军区主力部队第6师、第5师渡海北上后,很快被编成“东北人民自卫军”第2纵队,由吴克华任司令员、彭嘉庆任政委,下辖第1支队,第2支队和直属警卫团,共约1.13万人。

政委彭嘉庆,也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红军,1909年生于江西省吉安县,1927年参加游击队,1928年参加工农经军,历任连长、团、支队政委,胶东军区政治部主任。后任辽西、辽北军区司令员、江西军区、军委炮兵政委、济南军区、总后勤部副政委兼后勤学院政委、广州军区副政委。1955年授予中将军衔。

“东北人民自卫军”第2纵队下辖:

第一支队队长杜光华、政委李冠元,辖3个步兵团,是以原第6师16团1、2营为基础,补人第72团(第16军分区所属新兵团)1个营,编成为第1团;另以第6师各团抽调干部补入新兵编成一个新团为第2团;以第6师16团3营为基础,补人新兵编成为第3团。

第二支队队长李福泽、政委李丙令、副支队长周光,辖2个步兵团:以第6师17团1、2营为基础,扩编为第4团,另以第17团3营为基础及抽调干部、补充新兵扩编为第6团。直属部队为原胶东第5师15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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