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时许,许世友司令员命令第5师师长聂凤智、政委刘浩天率领各团立即由北向南,从粉子山东、西侧向敌出击;命令警3旅旅长孙端夫、政委刘中华率领部队由东南敌军侧后,配合西海军分区独立团由正面发起反击。
第5师15团2营由沟村南出击直插山庄村,第1、3营由崔家出击赵家村、后上庄与2营会合;第14团1、2营由邓家出击王宋家沟李家一带与第15团会合,歼敌308团1个营。
第2旅18团攻占十里铺以东之雷沟,第17团2营攻占地下班家。
这时。5师主力第13团由亭子村经福禄山、向理村方向出击,与警3旅18团会合,在西海军分区独立团的积极配合下,一举将敌309团牵制、压缩于吕家村。我指战员勇猛穿插、迅速分割,直捣敌团指挥所,激战终日,击退敌数次突击,敌突围不成,混乱不堪,敌309团大部被歼,正、副团长被击毙,残敌退守葛达埠大庙西沟顽抗,当夜被我第5师和兄弟部队全歼。
后敌军来援,我军即主动撤出战斗。
8日,我警3旅转移至粉子山以北善家一带,协同西海部队继续阻击并待命配合5师主力出击。
上午7时许,敌166师496团(团长叶超五)、497团(团长李彬甫)经上庄、孙家向我土山进攻,荣1师103师亦于正面策应作战,并出动战斗机和3艘军舰协同地面炮兵联合进攻。
在空中,那3架P—51型战斗机反复超低空俯冲扫射,战士们则依托土坟架起轻机枪向敌机射击;在海面上,敌军舰以单纵队往复编队炮击,舰炮的炮口不断发出爆烟,炮弹’一群群地落在粉子山阵地上。敌战防炮、山炮的炮弹猛烈地在土山上爆炸,掀起一团团烟尘,火光闪烁,硝烟滚滚。
解放军指战员大都出身于农民,从来没有经历过“陆海空”三军联合作战的场面,而蒋介石却在莱州这块古老的土地上,使用了美国援助的现代化武器。
10时许,敌攻占了我西海军分区独立团的8、9连阵地。12时许,我5师15团、3旅17团分路沿土山两侧向进攻之敌实施反击,我军区炮兵营由霹雳山向神堂、十里铺敌炮兵阵地轰击,予敌重大杀伤。激战中指战员连夜修复防御阵地,补充弹药,转运伤员。
9日,我3旅第18团1个营,配合西海独立团3营防守土山。敌荣1师、166师各1个团,在飞机、军舰、炮兵的配合下,于6时再攻我土山阵地。激战至14时,我军奉命主动撤出阵地,炮兵部队则转移至七里河子一带,向十里铺、葛达埠之敌猛烈轰击,杀伤敌有生力量。
10日,我第5师转移至掖城东北一带待机。警3旅18团配合西诲独立团1营坚守粉子山阵地。
敌荣1师、第103师约3000余人,又发起了进攻。在飞机5至7架、军舰5艘的配合下,兵分数路再次猛攻粉子山阵地。激战至14时,我击落敌机2架(其中1架是被我13团优秀机枪射手、战斗英雄徐学盛所击落),挫退了敌进攻之锐气,敌无可奈何地退守十哥庙、掖城一线。当夜,西海部队奉命转移至大抬头地区坚持游击活动,我主力部队迅速转移至西周廷一带休整。
11日14时许,第166师进占掖县城。由于伤亡惨重,士气低落,无力再继续北犯,停止了进攻,蜷缩在掖城、沙河镇一带。
蒋介石妄图在伪“国民大会”前打通烟潍路,占领龙口至烟台、威海的计划成为泡影。
粉子山战斗历时4昼夜,在广大民兵、民工、地方武装的积极支援下,我军发扬了英勇顽强的战斗精神,击败了敌陆、海、空三军种首次联合作战的猛烈进攻,—举歼灭敌103师308团一部和309团正、副团长以下4800余人,击落敌机2架。
敌8军军长李弥承认犯有“情报不确”,对于一逆八字阵地’之攻防战术原则多无研究”等“过失”,哀叹“我带兵数年,从未遭到如此严重损失……”然而,他从未认识到非正义的内战和远征缅甸的抗日战争,在本质上的不同,必然屡战屡败!
不久,蒋介石为策应其“鲁南会战”,又将驻胶县之46军西凋淄博,会合第73军、第12军南下莱芜、新泰,并将第8军之荣1师西调济南。这时,胶东地区只有第8军、第54军防守胶济路,再也无力向解放区腹地进攻了。
近半年了,第8军、第54军向我胶济东段进攻,占领我即墨、胶县、高密、掖县四座县城及一条废铁路,付出了重大的代价。我军在连续战斗中,不断积小胜为大胜,锻炼了部队,克服了游击习气和对美械化榴弹炮、喷火器的盲目恐惧心理,部队的武器装备得到了大大改善。
但在我们部队指战员中,还存在较严重的保守思想,对“大踏步前进,大踏步的后退,不计一城一地之得失而在有生力量之消失”的战略战术指导原则认识不明确,对撤出城市十分不满,说“费了很大的力气,伤亡了很多同志解放的城市又丢了”,从思想上缺乏高度的集中性、机动性、纪律性和整体观念,怕艰苦疲劳,游击习气相当严重。如有的部队不遵守战斗时间,不愿连续战斗,打一仗就想休息,且思想保守,不善于总结经验接受教训,改进我们的战术。
北河庙战斗,虽然我军集中了3个师(旅),但敌人是2个军齐头并进,相互策应。如我们在马丘和北河庙选择打敌一路,可能要好一些,而敌人前头是集中2个师,在这种情况下,我兵力有限,不可能集中优势兵力围歼敌人。为了保卫平度城,在敌军集中前进还没有将战线拉开的情况下,就发起北河庙作战,在战役指挥上还存在一些问题。我军的武器装备较差,要战胜用美械化装备优势之敌,特别打敌地堡群,战斗队形密集,兵力与火力展不开,易遭敌火力杀伤,难于摧毁地堡群的阻击,这是战斗中暴露的主要问题。
在保卫掖县城作战中,西海军分区独立团积极配合主力部队打击进犯之敌。
11月5日晚,西海独立1团3营由虎头崖港转移到东宋翟村以南黄金埠,布下了第一道阻击防线。营长任承贤带2个连进入阵地,教导员带一个连为预备队。
第二天上午,敌166师496团先头部队1个营到达留村。
10时,战斗打响,敌人先以炮火猛击,继而冲锋。我军沉着应战,待敌兵接近时,勇猛反击,打退敌军数次冲锋,敌军毫无进展。我军歼敌1个连,胜利完成首次阻击任务。
晚间,3营撤至过埠孙家村北的趴山抢修工事,准备继续战斗。
敌496团占领翟村,498团侵占东米、游优山等地。在游优山敌师炮营集中火力向我阵地猛烈轰击,营长任承贤安排一个排的兵力,隐蔽分守3个山头,其余疏散隐蔽在阵地侧后,待敌人冲锋时出其不意给予坚决回击。争夺战一直持续到下午,打退了敌人多次冲锋。
6日凌晨,敌人的炮火又开始轰击了,炮弹铺天盖地而来。
渤海湾4艘炮舰从我军侧后配合正面之敌向我军开炮,对我军造成很:大威胁。敌人的飞机在头顶狂轰滥炸,整个山头变成一片焦土。我军指战员沉着应战,每次都是敌人在离我阵地20~30米时,用猛烈的手榴弹打退敌人的一次次冲锋。
敌人为了打下趴山,又增加了498团一部。
下午2时,敌人海陆空互相配合一齐对我趴山阵地进行炮击。阵地上,硝烟弥漫,尘土飞扬,战士们无法抬头,呼吸都感到困难,伤员也不断增多。教导员和团里派来的政治干部都牺牲了,指战员一天没有吃上饭,阵地工事全被摧毁,战斗异常残酷。手榴弹打完了,战土就用石头打退敌人的进攻。7连1排长徐丰收用空枪唬住5个敌人,迫使他们缴枪投降。我军不足百人,击退了敌人2个营的多次进攻,又一次胜利地完成了阻击任务。
8日晚,3营奉命撤出阵地,与兄弟部队进入粉子山阵地。
果达埠攻坚战取得胜利以后,我胶东主力部队撤出战斗,西海独立1团留守粉子山阵地,继续阻击敌人。
独立1团1营在营长张志江指挥下,不顾疲劳,迅速在阵地上抢修工事,同时,作好了战斗准备,1营2连连长刘余民带领全连战士坚守象山,1连坚守黑山,3连坚守粉子山。
8日,恼羞成怒的李弥,调荣誉师正面向我阵地出击;103师残部同时由东侧向我阵地猛攻;166师也从西侧向我西海独立团3营阵地猛攻;榴弹炮营调于神堂,4艘舰艇开进诲庙港。在海陆炮火的配合下,4至6架飞机向我阵地轮番扫射轰炸,顷刻间,冰雹似的炸弹把我阵地炸成一片火海,敌人在密集的火力掩护下,集中兵力,向我阵地冲锋。我军战士发扬英勇顽强的大无畏精神,用手榴弹和冲锋枪连续打退了敌人的多次进攻。
战斗彻夜进行,我阵地岿然不动。
敌人气急败坏,9日,又发疯似的集中大量火力,调来重炮营,向我阵地狂轰滥炸。成群的敌人在军官用枪逼迫下蜂拥而上。我军再次用手雷和手榴弹把敌人打退。
战情十分危急,西海指挥部决定,由副政委朱开印、侦察参谋迟志德、政治股长田一亩、秘书高明志等人进入前沿阵地亲自指挥。田一亩到象山阵地,朱开印等到粉子山阵地。
敌人决心拿下粉子山,组织了一个团的兵力从左右两侧向我象山阵地运动。我政治股长田一亩冒着密集的炮火,带领战土和敌人厮杀,并向浴血奋战的战土发出“我们只要剩下一个人,也要守住象山阵地,人在阵地在!”的号召。
顿时,“我们在,阵地在!”“只要剩下一个人,也要守住象山!”的口号响彻了阵地。
敌人又冲上来了。
田一亩临危不惧,沉着、勇敢地率领战士与敌人展开了白刃战。敌人的炮弹一片一片地落向阵地,田一亩不幸中弹牺牲。
田一亩同志的牺牲,激起了全连指战员的极大愤怒。他们高呼“报仇,为田一亩同志报仇!”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入敌群,如敌人展开了交战,一阵拼杀,将敌人打下山去。
这时,坚守象山的2连剩下不足一排的兵力了,马上组成3个班,坚守在不足一平方华里的象山阵地与敌拼搏。许多战土身上多处负伤,仍坚持不下火线。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9日晚。这一天,是敌人在这次战役中投入兵力最多,火力最强,攻势最猛的一天,尽管敌人付出了巨大伤亡,却未能前进一步。英雄的象山阵地巍然不动。
深夜,敌人好像被打怕了的恶狗,猥穴不动。
阵地上异常寂静,清冷的月光,洒在将土们流血奋战的焦土上。2连只剩下7名英雄的战士了。晚10时,他们笨到西海司令部的命令,阻击任务胜利完成,立即撤离阵地。’
激烈战斗一直持续了4天,敌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们气急败坏,又增加了荣誉师的1个团,共2千师的兵力于10日清晨,正面由山张家、沟邓家村向我阵地扑来,同时,于粉子山西面的尹家、大刘家、邓家村三面对我阵地进行包围进攻。
西海独立1团团长徐延斌给张志江、石风亭、任承贤及特务营戴恩举4位营长下命令:“今天敌人来势凶猛,战斗将出现意想不到的残酷。你们要把兵力安排好,坚决打掉敌人的猖狂气焰。”
8时,毛家岭争夺战开始了,敌人的海陆空轻重大炮一个劲地向我阵地打来,轻重机枪像刮风似的,使人抬不起头。敌人借火力掩护,向我阵地发起进攻。山张家村以西的几个山头全被敌人占领,我军坚守的阵地只剩下东西粉子山、黑山、毛家岭4个山头。敌人集中一切火力,妄图占领毛家岭,以期控制黑山和西粉子山。
敌我于毛家岭展开了拉锯战。
我前沿指挥部决定:派2营消灭敌人指挥所,打乱敌营,保住我阵地。
2营是预备队,士气旺盛,精力充沛。石凤亭营长组织了5连的爆炸手,炸掉敌人前沿指挥所。当爆破声还在山谷回荡时,我英雄战士迅速冲下山,和敌人短兵相接,冲锋枪、手榴弹一齐开火。敌人的大炮、舰艇和飞机都不管用了。我指战员与敌人展开了肉搏,并且越战越勇。1排长一人捅倒10多个敌人。敌人撂一大片尸首,被迫退回。
敌人又组织了第二次冲锋,这次仍然是海陆空配合。弹片和炸起的碎石乱飞,硝烟尘土弥漫阵地,指战员连眼也不睁开,工事全部被炸毁。战士们只好用弹坑当工事。炮弹一停,成群的敌人蜂拥到了眼前,西岭头、毛家岭又被敌人占领。我阵地前战土一排手榴弹扔出去,立刻跳出工事。冲入敌群,又一次展开肉搏战。敌人见了拼刺刀就吓破了胆,有的举枪投降,有的回头就跑。
毛家岭拉锯战持续到10日中年。我前沿战士,面对如此疯狂又数倍于我之敌,没有丝毫恐惧和动摇,跟荣誉师来了个硬碰硬的拼死战。“誓死守住毛家岭!”的誓言响彻云霄山谷。
下午1时,司令部命令:“阻击任务胜利完成,各部迅速撤出阵地。”至此,我西海独立1团以伤亡700余人的代价,创造了以弱胜强的战例,阻击了顽八军的前进,粉碎了李弥打通烟潍公路的美梦。
新华社胶东分社报道:胶东军区公布1946年6月至11月6个月的自卫战争综合战报(缺滨北军分区):“蒋介石实行其卖国独裁内战政策,悍然撕毁停战命令、政协决议,从6月起即倾其第8军、54军、46军、暂编警12师及其地方保安团队等,大举向我胶东内地进犯,我胶东军民被迫协力奋起自卫,与蒋、伪军大小战斗达646次,创获辉煌战果。
曾攻克和击退蒋、伪军驻胶县、高密、即墨等重要据点39处,歼灭其有生力量三万三千余人(计毙伤蒋、伪军第12师师长赵保原、师参谋长牟俊峰、团长赵发华等以下官兵21000余人,俘敌团长刘安泰等官兵以下12000余人),约占敌在胶东部兵力三分之一。共缴获各种火炮180门(内山炮、野炮、步兵炮24门)……枪支1.5万余支,击落敌机6架、击伤1架、击毁军舰2艘、破坏铁路三百余里。而蒋军所获得仅是胶、高、即、掖四座空城和破碎不堪的胶济路。但在我深入敌后的游击队、武工队、爆炸队配合主力部队,封锁和破坏、围困、爆炸之下,已使蒋军不敢离据点一步,很多距蒋军据点三四里之乡村,仍为我军所有,民主政策法令通行无阻。尤其是我掖县保卫战,歼灭蒋8军4000余人之后,其进攻之气焰大受顿挫,蒋军战线延长、兵力不足,捉襟见肘之窘态,已完全暴露。但蒋军现仍力图扩大与巩固其占领区,补充部队,增设据点,向外“蚕食,积极再作东犯之准备,凡我军民仍应积极备战,准备随时投入战斗,以粉碎蒋军再次进犯,获得更大的胜利。”
胶东区参谋长王一亭、副议长张修已、徐宗尧暨议会议员、胶东区行政公署主任曹漫之暨全体工作人员,代表胶东1000万人民,慰问胶东军区全体指战员,许司令员、林政委、王副司令员、金副政委、赖主任并转各师、旅、军分区地方兵团全体指战员。
胶东党政军民齐动员,万众一心,保卫解放区,打退敌军的进攻,争取了解放战争第一年的胜利。
战斗中成长,胶东军区再建新锐之师
掖县保卫战后,我胶东军区主力第5、第6师,警3旅全部集中在掖县以东地区休整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