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母继续道。“她刚才的‘可是’你没听到吗?都已经这样你还不死心吗?”
“我说的可是……”我想补充,结果再次被截。
花青云完全没理我,深信我直接解释。“那毕竟是她的亲娘,如果今日换成我,我也会这样选择的。”
我这个感动啊!果然是个善解人意的好男子。
花母却摇头,看着我一字一字说着她本不想说的话。这话说出来伤我,同样也伤害着她的亲子。若不是花青云执迷不悟到这个地步,她绝对不会这样做。
“我相信你是发自肺腑的爱她。可她对你的不是爱,顶多只是一些喜欢。虽然她可以十里红妆将你迎进门,却不能保证未来的日子。若将来她遇到真正心爱男子呢?到时候你又要何去何从?面对自己爱的人爱别人,这种苦到底会是多深?”
我惊愕的盯着花母,没想到她真是将我剖析的如此透彻。
是啊!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青云,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那种激动的心跳?我只知道自己不能没有花青云,可是谁能说这不是习惯使然?
在这个陌生的异世,遇到一个善良帮助我的人,所以我理所应当的对他产生感情,产生依赖。
花青云却坚持不肯相信,一遍一遍反复验证着。“她若不爱我,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保护我?为什么处处为我着想?娘,就算她选择今年先救母,那也只能证明她人品好值得托付。我不介意再等一年,我支持她这样的选择。”
他,永远令我这样感动。
“你到底明不明白?这不是先救谁的问题,而是你们之间付出的感情不同。”花母尽量不让声音变大,不希望这样的一幕被其他人看见议论。
各种问题纠结的缠绕在心底,我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觉得花青云是那般的无助。
面对家人的坚决反对,而他倾心的人却没有站在身旁。
我的心就这样痛起来,上前一步将他拉起,语气笃定的对花母说道。
“花姨不用想太多,我早就对青云说过,今生我只会娶他一人。更是对天地发过誓,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会善待于他。这种话我只说一遍,希望您认真的听。”
然后转头看了看花建之。“青云是个好男子,我施婉韵有幸能娶到这样的男子,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定会好好珍惜这份情感,只要您肯同意,我保证会用一生的努力让他幸福,让他无忧。”
花青云感动的再次落泪,这种话很实际,是在他最脆弱无助的时候给予的承诺,他会默记一生。
甚至,连花建之都为此有了动容。唯独只有花母仍旧蹙眉看着我,许久后又看着花青云。
最后,冷冷淡淡的问了一句。“婚期?”
简单的两个字让我压力无限大,我知道,若还说明年,那之前所有的话都白说,她是不会相信我的。
最后咬咬牙,我回复。“本月宜嫁娶的日子都过了,那就定在下月初六吧。也好给我准备的时间,十里红妆绝对不会委屈青云的。”
花母只是点点头,没有什么表情,对我的考验似乎还没有结束。
花青云却感动非常,不敢相信人生大事就这样急转定下。
最后再度跪地,叩谢她的成全。
花建之扶起跪地的花青云,然后一手拉着我道。“既然你对青云是真心,那我们进屋商讨一下聘礼问题吧。”
心知肚明的点点头,然后笑着和她进屋。
花建之还有一年的待考期,考试又是一个费钱的事儿。花青云要在这个时候嫁给我,不能再为这个家赚钱,多出点聘礼是必定的。
这完全在我心里的聘礼,谈的非常顺利。虽然花家并没有狮子大开口,却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再加上买房买地买十里红妆,粗略估计大概需要八十几两。
花青云终于得到人身自由,恋恋不舍的送我到村口,虽然婚事已经定下,但在古代未进行仪式之前,他还是不能与我有什么亲密的举动。
只是这样并排走在一起,一直用那爽乌溜溜的美眸看着我。
我笑,对上他问。“在想什么?一直在看我。”
他红了脸颊,左右看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在附近才问。“婉韵!你……真的要花那么多钱娶我吗?”
我一愣,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摇头轻笑。“怎么?像在做梦?”
他却非常认真的对着我,突然握住我的手。“既然不想笑就不要笑,我知道这不是你最初的决定。是我不好,让你为难了!”
花青云你为什么要这般善良,这般善解人意?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人是需要隐私的,若是所有事皆被你看透,我到底还能怎样让你幸福?
我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拍拍,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再抬头仍旧是满脸的微笑。
“我马上就要做新娘,娶的是十里八村最美最好的一枝花,为什么我不想笑呢?青云,我知道人在婚前或多或少都会有忧虑,这很正常的。所以你要放松下来,别想太多。你要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想娶你更是发自心底的。好好等在家里,不要再浣纱受苦,嫁妆过几天我就会请媒婆送来。我是真的想给你幸福,明白吗?”
花青云含羞点头,他能善解人意知道我为难,当然也可以感受到我根本不想提这个话题。
我牵着他的手慢慢在村口走着,这才想起求婚的过程其实并没有完,再度开口问他。
“结婚最重要的是我们两个,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握在手心的手微微一动,他转头看着我的眼睛,满眼的开心。“我真的可以要吗?”
我认真的点头,没想到随意的一句,竟然问对了。
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甜甜一笑。“我想要一对耳钉,迎娶那天你亲自为我戴上好吗?”
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简单的一个要求。刚想回答,他才想到什么立即补充。
“不要金银的,那东西又贵又不实用。做活儿的时候丢到哪里就麻烦了,买铜的就好。”
抬手摸上他早有耳洞却一直空着的耳垂,这里的男子自出生就会打耳洞,平日里也会佩戴耳钉。
有钱人家会带金的、宝石的、玉的,很特别却也很漂亮。穷人家则是银的,最次的级别就是铜。
戴耳钉是一种承诺的仪式,在婚礼上却是可有可无的。他既然要求是最低级别的铜制品,那便不是为了面子,只是希望我走这个程序,给他一直从未开口的那个承诺。
原来,雨夜的那一次,还深深的记在他的心底,他还在等着我开口说出那三个字。
深深望着美眸中自己的倒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说出口。
最后,我只好用老办法,化语言为行动。
就在这种四目相对的时候,踮起脚尖,一点点的靠近他俊美的脸颊。当那不断越放越大的俊颜呈现在我面前之时,我发现,自己的心。
醉了!
我和花青云站在村口,该发生的欣然发生,这一幕被苇村的人看到,还是生出N多流言蜚语。
昨日到家,对婚事我是相当难以启齿。
娘的眼力与心计和花母是不相上下,花母看得出我对花青云的感情不对等,娘也看得出花青云是个好男子,更猜的出花母会提出什么要求。
所以不待我开口解释,她便先吩咐我。
宁愿把康复的机会推迟到明年,也不要我错过花青云。
今日,请吴媒公去花家。
虽然婚事已经说好,但是过程还是要按照礼法进行。
一提是媒人自己去搭桥说和,如果对方同意,二提便是我们一起带着礼物去下聘,提亲环节才算结束。
没一会儿,吴媒公就笑眯眯的回来了,他拿了花家的红包,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
张寡夫一直倚在村口的大树下,看着我家发生的变化,眼眸深深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想,他是在后悔当初不该拒绝‘我’吧。
否则,就算我娶花青云进门,顶多也就是个侍郎,一切都是他的。
今日是六月十三,我和吴媒公将二提的日子定在六月二十二。
就这样,终生大事定了下来。我也是满心欢喜的数日子,盼着大红花轿出门抬花青云回来。
却不想,二提的日子还没盼来,村口却来了一个我一辈子都不想见的混蛋。
我们俩正走了一个对脸,看着搀扶她走进来的赖晓天,我就知道事情坏了。
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避无可避我只能迎战,大声开口道。“哪阵龙卷风把圆~夫人给刮来了?”
肥婆当然记得我在赫连米庄羞辱她的事儿,却不知道其他,刚想开口反击。
赖晓天挽着她胳膊的手却是轻轻一掐,然后低声说了一句。“她就是施婉韵。”
肥婆厚厚的嘴唇子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瞪着小眯缝眼道。“我说什么人能把荒草变成宝,敢情是你这个善用诡计的小瘪三。”
我就知道,她在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定是与冬虫夏草有关系。再加上旧仇,那我还有什么可客气的?
眯了眯眼睛,我冷哼。“我再不济还是一个可以做自己主儿的人,总好过一辈子卖身为奴,还能腆着脸到处得瑟的蠢猪。”
包身工,虽然身份低了点,但确实不属于卖身,只是短暂的合同工。
管家却是不同,为了让主人安心将权利交给她,所有的管家都是卖进主人家,生死全权由他人做主。
肥婆气的狠狠掐了一下赖晓天的手臂,这才能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