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胖子这一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就问他,“死胖子,你他娘的又搞什么飞机呢?”
“唐爷,您快来看看,我后背长了一张大人脸!”贾胖子倚在蜷缩在财宝堆里,佝偻的有些瑟瑟发抖。
脸?我心里咯噔一下子,不会跟我和大头是的吧,长了一张青铜面具,不过,我们一起下西海王墓的几人不提,贾胖子只是来到这里,也长脸了?
这么一想,我更害怕了,这鬼地方还真跟西海王墓剪不断理还乱啊,怪不得我和大头从墓道出来,贾胖子就傻了,难不成这小子受到了什么惊吓。
我心里装着事,忙走过去,帮着他翻个身,就去扒他裤子,搞得像搞基一样,“咦?没有啊?”贾胖子的后背,虽然出了点臭汗混上尘土,有些和泥,但哪有什么脸?
“唐爷,问您个问题行么?”贾胖子忽然趴着说。
我说,“有屁快放。”
“呵呵,您说人在什么时候最容易放松警惕呢?”贾胖子笑道。
我说,“和妞上床的时候,这还用问吗?”
贾胖子淡笑着摇头,“人在遇到危险后,最容易不加提防,因为人的神经一紧一松,好比弹簧,不可能一直绷着,您说呢?”
这时,我后腰的部位,被一个硬邦邦凉丝丝的圆柱顶住,我还傻子似的想回头扒拉,那圆筒狠狠地捅了我一下,“你再动一下试试!”
我愣了一下子,再看贾胖子的面色,马上知道他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了,懊恼又悔恨,大头都在墓道里跟我交了底,怎么就忘了提防这孙子了,不过,还是壮着胆子说,“枪?胖子,你当我唐天赏是****长大的吗,拿个烧火棍吓唬老子,我他娘的早防着你呢,咱们带的东西都经过我的手,包括趁你睡着时候,检查了你的行头。”
“呵呵,唐爷考虑不周全了,您就不知道,在这大殿里面,不止是咱们仨吗?”贾胖子阴险的笑了。
我下意识地斜了一眼,心里妈呀一声,对呀,财宝堆里还埋着广东佬呢,细细想来,一路上碰见五六个广东佬尸体,为什么唯独没有武器,原因是都被贾胖子收拾了,别忘了,贾胖子也是广东佬一伙儿的,相信对这些人的资料掌握,比大头多得不止一星半点。
贾胖子见我发愣,翻身从财宝堆上坐起来,把黑黝黝的枪托故意瞥给我看,“唐爷,您说得对,大殿里面的长明灯它一直把空气燃烧殆尽,刚好没有空气腐蚀风化,放了二十多年的步枪,咱试试它还有动静吗?”
“等一下!”我别扭地抬头向上看,大头几乎已经到房梁上了,十米高的距离,不知道有没有发现我被他娘的暗算了。
腰间小一米的步枪,让贾胖子隐藏的如此之好,肯定不是假的了,枪筒上带着瞄准镜,和电影里美军用的M16相似,不过是改装版的卡宾枪,据说在战场上卡壳故障几率是最小的。
我隐约察觉到,刚才的结论又要推翻了,最早进墓室里的人,可能是贾胖子,其次才是大头,而打开天门的我是第三人。
我尽量放松地跟他说话,“胖子,你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不会就是拿哥们儿当靶子的吧?”
“唐爷,我来干什么的,大头会没和您讲?财宝和命我都没兴趣,把东西拿来!”贾胖子一手抬着枪,伸出另一只手就往我怀里摸。
我被他摸的痒,又不好翻脸,“操,我哪知道你他娘的找什么,劝你还是把枪放下,共同想办法从这儿出去才是正事,你以为自己出的去?”
贾胖子摸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在大头那?”
我刹那间,心里有些明白了,东西大头已经到手,而且就在财宝堆里埋着的广东佬身上。贾胖子唯一不确定的和我一样,到底是谁最先来到的这里,毫无疑问,第一个来的人,就拿到了东西。
我这么一想,萌生出一种侥幸心理,东西肯定不在我和贾胖子手里,那一定在大头那。大头能找到绳枪就是很有力的说明,以那小子的作风,肯定不会留一把步枪给贾胖子。
贾胖子看出我的心思,估计他也心虚了,下意识的去看枪托,眉头拧了麻花。
“去你大爷的!”我反手抓起枪筒,就扑了上去。
两人厮打在一起,他给我一拳,我踹他一脚。贾胖子打起架来,一点不含糊,感觉比大头还生猛,我挨了两脚后,觉得后心连带着心肝肺都是疼的。还好我机警,一手揪住他大耳朵使劲儿的撕!
“哟哟呀!掉了!”贾胖子疼得眼泪都打转了。
我眼疾手快,趁机把枪夺过来,开玩笑,没子弹也能当冷兵器用。我一脚踹他脑袋上,拿起卡宾枪上了个保险,“你大爷的,还拿空枪吓唬老子!”
“别!别开枪!”贾胖子大吼了一声。
我嘲讽地瞪了他一眼,“装,继续装!老子就开了!”
“哒哒!”一瞬间,我也傻了,两声清脆的枪声回荡在耳边,子弹打在财宝堆,又反弹回来,我甚至能看清子弹壳擦着我眼眉飞过去。
我大惊失色地站在原地,后背直冒凉风,姥姥!刚才贾胖子真走了火,我小命就没了,怎么还真有子弹啊。
枪声被大殿无限制放大,这时候,已经爬上大梁的大头也听见了,知道下面有变故,却没想到控制局面的居然是我,破口大骂起来,“操!天赏,你先别杀他!”
我抬头向上看,光线不足有些模糊,“我……吓唬他一下,你他娘的快着点!”
“知道知道!你把这孙子看紧点,装疯卖傻,原来是憋着尿,幸亏咱们唐……”大头后面的废话变的不清楚,估计是在往更上面的大梁爬去。
我缓了半天神,再看贾胖子,这小子惊恐过度,浑身又有些抽,手里紧紧的抓着两块金子,抬头看天。“我不是让你别开枪吗!哎呀!”
我笑道,“对不住啊,我就是试试,嘿嘿,胖子看来你不是成心想杀我是吧?乖乖地合作,一会儿找到出口带你一个哦。”
贾胖子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我,“出口?能活一个就不错了,不让你开枪,是因为墓室里有别东西。”
我警觉地看向四周,七条黑漆漆的墓道,如同七幅油画挂在墙上,毫无空间立体感,大殿里被长明灯照的灯火通明,什么也没有啊。“死胖子,别跟老子玩虚的,你那点花花肠子,一张嘴,老子都能看到你内裤上的花。别的不说,从咱俩在主殿遇见,你演几次戏了,演技这么牛,盗什么墓,去好莱坞发展得了。”
贾胖子轻哼了一声,“我演戏?是你们一直在串通着陷害我吧?”
“放你娘的狗屁!刚才你躺在这上面装诈尸,就是想杀我对吧。”我用枪筒顶着他膝盖说。
贾胖子说,“我警告你很多次了,房梁上有东西,要不我也不会吓抽过去!至于刚才……那是你他娘的给我灌药太多,反胃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贾胖子第一次羊癫疯,和第二次瘫痪,确实有蹊跷,不然的话,他直接用枪毙了我和大头就行,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机会拿枪,分开的时候,他却机缘巧合的处于“病态”。
难道贾胖子说的都是真话?我连忙抬起头……
就是这一眼,我和贾胖子都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
视线内,直径一米多粗的黑色油漆梁柱上,一个粉红色的圆球正一点点的冒出来,睁大眼细看,那个圆球好比篮球大小,最突出的是两侧有耳朵,是个人头。
我顿时屏住了呼吸,低声道,“真真……房梁上真能长人?”
“嘘!这东西不危险,还有别的……”贾胖子说着,小心翼翼地往后爬了几步,钻进埋藏广东佬尸体的财宝坑里。
面对未知的恐惧感,人的表现类似,总结为钻头不顾腚,我也蹲下身体,下意识不想成为大殿内的视线焦点,很难想象,如果不是贾胖子提前跟我说过,看见这东西,我会是一种什么反应,估计也得抽。
粉彤彤的人头,从大梁上长出来,长势茂盛,如雨后春笋。当我再看整根房梁的时候,甚至都忘记了呼吸,二十几米的房梁木材上,一点点的粉红正在扩大。有的人头正在发芽,有的已经绽放耳朵,密密麻麻的好像给房梁油了一层画。
早些年,有一种菌类叫狗尿苔(毒蘑菇),一场夏雨过后,房前屋后瞬间就会长满各种颜色、成片的蘑菇,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我忽然想起大头来,他在上面怎么样了?我和贾胖子好歹知道这房梁……长人,他第一次见着,还不吓屁了,何况他就身处其中。
我刚想小声吆喝大头一声,问问他的状况,贾胖子忽然从后面拉住了我,我以为他想趁机抢枪,刚要开打,一转头,只见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东西来了,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