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审理完毕,小厮来报:“金丝楠木桌椅已找回,银两还有半箱”。花云霆捋了一下胡子,道:“将银两按数补齐。”小厮领命退下。商凌澈他们没有阻止花家补齐银两,若是这样做了,只怕是大族长乃至整个花家脸面更加不好看了,也就默默行礼推了下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糖糖迷迷糊糊的由霓裳羽衣给自己梳洗穿戴好,哈欠连天的穿过花厅走廊,小花也晕晕乎乎的一摇一摆的跟着糖糖。一人一虎左拐右拐的来到了前院,见大族长花云霆带着众人已经备好了马车行囊,正和宁星宇、商凌澈说着后会有期的话语,花倾颜一袭白衣静静的站在宁星宇后面,却是没有看见花倾城的身影。花云霆见糖糖到来,想起了被她拔掉毛的仙鹤、插花毁掉的珍贵药草,胡子都不觉一动,内心感慨道:“终于把这小魔女送走了,不见啊,再也不见啊…”
糖糖站在商凌澈旁边,商凌澈摸了摸她的头,宁星宇冲着她笑了笑,花倾颜也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糖糖刚想给大族长花云霆问安,一抬头看见大族长花云霆胡子一动一动的,感觉十分有趣,她自然读不懂对大花云霆的心思,想跳起来去拔下胡子,看看有什么神奇之处。这花云霆赶忙按住糖糖不安分的小身板,笑得一脸褶子道:“糖糖小姐早啊,一路顺风!”糖糖也乖巧一脸真诚的回道:“嗯,大族长爷爷早啊,我会想念大族长爷爷的…大族长爷爷,我会回来看你的…”花云霆一个止不住咳嗽了两声,虽然表面平静,内心却呐喊道:“别,小祖宗,千万别啊,老夫我经不住折腾…”
正当糖糖和大族长花云霆之间诡异气息流转时,一阵高昂的驴叫省打破这尴尬气氛。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却见花倾城青衣小衫、黑面布靴一副江湖郎中打扮,肩膀上还搭着褡裢,鼓鼓装满东西,只见他侧着身子,双手使命拽着缰绳,艰难往众人方向而来,那缰绳竟栓着一头小毛驴,通体灰色,仅鼻子和嘴巴一圈白毛,个子不高,肚子圆圆的,脊背两侧分别驮着一个大箱子。那小毛驴似乎不喜被缰绳束缚,又似害怕见到众人,后蹄蹬地,就是不肯走,脖子伸的长长,头昂的老高,“啊呜,啊呜”叫个不停,露出了一嘴的大白牙。
糖糖自小是率真的性格,也没人管束她,约束她的天性,见如此行径的花倾城,抱着肚子大笑不已。宁星宇虽自小学习皇家礼仪,也忍不住打开了折扇,掩面窃笑。商凌澈冰冷的脸色浮现一丝笑意,倒也没有笑出来。花倾颜此时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缩了缩身子,往后移了一小步。大族长花云霆铁青着脸,身后跟着的众人骇于大族长威严不敢笑出声,低着头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花倾城却没事一般,将驴子交给小厮,来到众人面前,向大族长、宁星宇、商凌澈、糖糖等人问早安。大族长花云霆脸色阴郁,率先道:“倾城,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另背了马车来!”花倾城笑嘻嘻道:“大族长爷爷,倾城是去南渺山长见识,南渺山与此相隔几千里,一路难免遇到出岔子,我乔装打扮了一番,一来不引人注目,二来行医问药,为世人解除疾苦,也算功德一件…”花倾城越说越觉得自己这身打扮简直太好了。笑够了,瞪着大眼睛看着花倾城的糖糖,天天开口道:“倾城哥哥,大族长爷爷是说你什么牵了小毛驴上路?”又复对着花云霆眨巴眨巴大眼睛,道:“我说的对吧,大族长爷爷?”
花倾城挠挠闹到,一副憨傻的模样,大族长花云霆看着花倾城,也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倾城这小子,平日里看着还算靠谱啊,虽说没有倾颜心细,但也行事利落…”花倾城心想:“小毛驴是他的爱宠,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怎么能将它丢家里呢,但是总不能这么告诉大家吧,大族长爷爷肯定第一个不同意…”,吱吱扭扭半晌道:“小毛驴给我托行李啊,还有我的幡子也放在小毛驴身上了”,说着来到小毛驴身边,取下幡子,只见上面写着“济世救兽”,还一本正经的讲诉这幡子的用处。
“哈哈哈…”众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花云霆老脸一红,抱拳对着宁星宇等人道:“一路顺风,老夫身体不适,就不远送了!”众人在一声欢声笑语中离开花家,踏上南渺山之途。
宁星宇、商凌澈骑了马走在队伍的前面,花倾颜、花倾城行李都不多,也没有带侍女随从,和糖糖、小花坐在一辆马车,花倾城骑着小毛驴到处跑,一会跟着宁星宇他们说话,一会又跑来跟糖糖东拉西扯。糖糖从来就没有觉得一个大男人竟然能如此嘴碎、聒噪。
花倾城告诉糖糖:“糖糖啊,它虽然是头驴,可是一头宝驴,你信不信?我能让他啊呜啊呜的叫唤…哎呀,想当初,我和毛毛认识的时候,它还在娘肚子里,那是一个翻滚不老实啊,它娘难产,生下它就死了,我那个心疼啊,疼的肝疼肝疼的…我就把它带回来养着了,打小养着,和我感情那是一个亲厚啊!”一会一副回首往事痛心疾首的样子,一会又一副甜蜜温馨的傻笑模样。
糖糖撑这帘子的手有些酸痛,对着花倾城毫不隐藏的撇嘴道:“倾城哥哥,谁给毛毛母亲接生的?”花倾城支吾道:“当然是我,要不是我,毛毛它…”花倾城刚想说“毛毛它连命都没了”。糖糖一副恍然大悟道:“噢…毛毛它娘是你医术不精,整死的啊”,还对着一旁观看、默不作声的花倾颜吐了吐舌头。花倾城见白的说成黑的,十分郁闷,在毛驴背上手脚乱舞,吐沫横飞,却也说不过糖糖,闷哼一声,夹了一下毛驴腹部找宁星宇、商凌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