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这一晚睡得很沉,被子抱得很紧,这一天乘兴而起,将念头中想要的事都做了,可有时候就是这样,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白尘今天很累,他很久没这么累了,他比以往更孤独,他当乞丐什么也好,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一个长久的温暖,可是今天他没有成功,没有成功的机会。
第二天早上,白尘醒来是因为有敲门的声音,“白公子,你醒了吗,我家公子邀你一起用早餐。”然后白尘又听到了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白尘睡得很足,他之前一直都是在天未亮的时候便起床,他当初勤练武功,不敢懈怠,只是昨日未修武,今日也是没有可能修武了,他听见声音,揉了揉眼,捏了捏眼上穴道,问道:“是谁?”
他听人答道:“我是石乐,我家公子邀你用餐。”
白尘一想也该吃饭了,便说道:“你回去跟你家公子说我马上就去。”
石乐回道:“好的。”
待白尘下楼,只见楼中已有些客人,都是点俩小菜,有意闲谈,不过最引人注目自当是石和了,石和四边邻桌无人,他的手下也不伴其旁,如昨日般一身白衣,冠束长发,腰间玉坠子,佩剑倚在长凳上。白尘走去说:“石兄,早。”石和神情不变,说到:“坐吧。”
白尘见他如此,想着恐怕要继昨日之事了:“昨日多谢石兄差人将我安置楼上。”
石和说到:“本来便是我应该的,吃吧,吃完随我走一趟。”
白尘本来以为已经没有事情了,结果今日又要走一趟,讶异道:“你到底还要干嘛?”
石和说:“让你求道。”
白尘皱眉说:“怎么还提这件事?”
白尘当时就想向石和告辞。
石和说了两字:“道情。”
“你知道什么?”白尘乍惊。
石和示意白尘先吃饭。白尘愣了一下,不说话,吃起饭来,道情与师父有关他自然上心。
熙熙攘攘间,饭也吃完了,白尘说:“说吧,怎么劝我。”
石和说:“我知道你说的那本修道的书,所谓道情,不过是求道求情罢了。”
白尘疑问道:“道情中的‘道’字不是诉说的意思吗?”
石和说:“你若出了镇,去悟这两个字,便会明白,道不可道,情多少情。”
白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这本书的?”
石和说到:“因为你师父是我的叔父。”
白尘听到这句话,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算什么?命吗?我们二人若是说近点,我叫他一声哥哥,可这师父是我自己认得,我们两这样一来又没什么关系了。白尘看石和,见他脸色没有变化,不禁有些失望,他确实想和他做兄弟,即便只是相识一日,白尘或许是他天生的吸引力,或许是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有趣。
白尘问到:“昨晚为何不说呢?”白尘不会怀疑他说谎,愣愣地看着他,这两天想到的太多了。
石和说:“昨日你累了,该好好休息的。”
白尘说:“那,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石和说:“去城外,教你重学《洛水》。”
白尘说:“先谈谈我的师父吧,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物。”
石和的语气依旧平缓:“我来自石城,你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叔父,便是石城的人,他曾比我父亲更优秀,当初不过二十岁的他意气风发,断然弃了家业,出门当算命先生,自那以后,回家不过数次。”
白尘怎么也不明白,富贵生活不享受,偏偏出门当算命先生,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当初才与我相见的吧。
石和说:“他回家不过数次,我降生他回来过一次,后来一次回来是因为我爷爷去世,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白尘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就是他最后一次回家的时间。”
石和道:“十年前,恐怕在遇见你之后,才回到家的。然后他将给你的书也给我了一份。”
石和又说道:“白尘,你想要《道情》吗?我给你。”
白尘没说话,他也许看了这本书便可以知道师父的意思了,也许许多疑惑都可以解开了,知道道理会是怎样的,“可是我现在不够吗?若是得到了我喜欢的人的感情,那样我会如此满足,我若是看了这本书,悟了那么多道理,有用吗?”白尘摇了摇头。
石和说“你不想知道《道情》吗?”
白尘说:“当初若是知道会有师父的书,我还会惜藏,但是现在的话,我成长了,师父说了,生活从来都是一种选择,或许将来我会后悔,现在······”白尘摇了摇头。
石和知道:“白尘说的很对,当初他的叔父也这样对他说过,让他选择生活,即便是他自己,也不想反驳这句话”,他说:“去城外吧,学《洛水》。”
白尘说:“好啊,不过你定好换哪个地方了吗?我可以推荐一个地方。”
石和起身说:“哪里?”
白尘亦是起身:“城东,土岗上。”轻身而走。
出了城东,往东走一里地,便有一土岗,土岗曾是用来埋过世的人的,如今土岗上是片林子,本来不过几棵,但现在不一样了,到处都是白杨树,不见旧坟。
石和不知道这里比之客栈有什么好处,只是看到在这秋天,白杨的叶子已经铺了一地。
石和问:“为什么来这里?”
白尘说:“喜欢来这里,再说已经来了,便安心做下吧。”
这次,石和和白尘来了,石和的手下也来了骑马来了,他们带上了马匹,带上了粮食,在土岗下听了下来。
白尘看到这种情况,已经知道了,人是要有聚散的,他带不走我,他也有自己的路。说到:“昨日的酒是解愁,今日也免不了饮酒。”
石和说:“其他事情先不管,来吧,将《洛水》教于你。”
白尘深情严肃起来了,本以为今日没有机会下午了结果恐怕要学一天了。
石和说道:“当初你自学《洛水》,恐怕天赋再高,没有名师指导,也是举步维艰,我今日将我对于《洛水》的理解尽数教于你。”
白尘说:“请石兄赐教。”
石和将呼吸吐纳指导重新教给白尘,白尘或许有多年的理解,天赋也是一流,对于《洛水》的理解竟是一步千里,更有一种在错误的路上找到正确的感觉。石和说:“走上歧路,也有一些走上歧路的好处。”
又接着道:“白尘,你的招式上错误不多,却多出有不圆润,还有此功法名为《洛水》,你觉得水会想当初你与我过招一般,一直犀利吗?”白尘知道自己的错误了,不说话。定好气,扎好姿势。石和见了,和昨日一点都不一样,抢攻起来,并不留情,白尘见他突来的一拳,准备用手挡住,可这一拳突然化为掌抓住白尘的右手,石和右步向前抵住白尘右脚,转身便要摔白尘,白尘想自己有岂会被摔了过去。可是白尘身体就是腾空了,碰的一声摔倒了地上,白尘讶道:“怎么可能?”
石和说:“你下盘不够坚实,若是来日够闲,便每日多扎一个时辰的马步,记得负上数十斤的重物,一两年后,便不会被我轻易翻过去了。”白尘无语,当初他为了做到和书中说的一样,每日都有锻炼都有扎半个时辰,可他竟然要白尘扎一个时辰。白尘说:“继续。”石和又继续攻上来,这次又是一拳,白尘见了不敢硬挡,撤步退去,石和这一拳竟是未收还是一往无前,白尘想要侧身避开,却又一种身位被锁的感觉,怎么都避不开,便想要硬接着一拳,白尘触到这一拳,便感到一股大力袭来,‘彭’得又飞了出去。石和说:“你的拳快,但势远远不够,该将拳速再慢些,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