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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邢好逑得知陈楚歌跟田小曼结婚后,对他的态度大变。县委决定从县直各机关抽调年轻干部到农村驻点,在邢好逑和胡光军策动下,这个名额落到了陈楚歌头上。陈楚歌被分配到张扬所在的水关乡龙潭村。一个偶然机会,陈楚歌发现了妻子田小曼和地税局副局长甘小剑之间的秘密,原来田小曼跟他结婚的目的是……

田小曼不足月产下一个大胖小子,两家人都喜不自胜。

陈保国又去卖了两次血,凑足了1000元的红包,算是给孩子的见面礼。田明义呢,则封了9999元的大红包,取意天长地久。

陈楚歌的母亲过来照应田小曼坐月子,家中养的20多只老母鸡全抓过来了,一天一只给田小曼补身子。田小曼吃了两次就厌烦了,正好占平英每天过来一趟,全给她吃了。

满月以后,田小曼嫌婆婆粗手粗脚、不讲卫生,把她打发回去了,然后找了个小保姆。

陈楚歌母亲就到儿子面前指责媳妇:“真是富家小姐难侍候,我那样掏心掏肺地待她,反没落一句好。本来带孙子是我这当奶奶的责任,既然她钱多非要请人,我也懒得管这闲事。”

陈楚歌委婉地转达了母亲愿意帮她带孩子的心情,田小曼说:“不行,关键是她没文化,我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在孩子的姓上,牛大伟主持抓阄,让田小曼先抓,田小曼抓了个“田”字。其实两个阄上都写了“田”字,牛大伟自然是卖人情给田明义,他想只要田小曼先抓了,陈楚歌就没有再抓的必要了。

大家让牛大伟给取个名字,牛大伟想了想说:“孩子是你们两人爱情的结晶,就叫田陈吧。”大家都说好。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婚后的陈楚歌在家庭琐事的折磨中开始反思,到底和田小曼之间是否有过爱情?他想不出自己爱田小曼什么地方,是金钱吗?钱他沾不上边,口袋里只有几十块钱生活费;是漂亮吗?孙梅、杨燕也不亚于她。那么是她那位当副局长的老爸?陈楚歌从内心里否认这一点,但是,不是这样,还能是怎样呢?

陈楚歌和田小曼第一次床笫之欢后不久,张春江给他打电话,问他进展怎么样?可把田小曼弄上床了?

陈楚歌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张春江说:“楚歌,我可是为你好。副局长家的独生女上门求亲的一定踏破了门槛,你小子不先下手为强,就怕到时鸡飞蛋打一场空。跟你说个故事吧,从前有个财主,只有一个女儿,三个人上门求亲,第一个人家里有钱,声称有良田百顷;第二个人家里有权,父亲在朝庭为官;第三个人是个穷书生,他对财主说自己无钱无权,但你女儿肚子里的胎儿是我的。这件事情说明关键岗位要有人,你既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就得用书生的智慧。想当年汪芳在学校里已有男朋友,但我横刀夺爱,终于成功了。现在我已到省电视台报到了,正等着安排到哪个部门呢。所以,你做事不能犹豫不决,要当断则断。”

陈楚歌和张春江向来无话不谈,便说:“不消你啰唆,基本上搞定了。”

张春江大喜过望,说:“你小子处男时代终于结束了,我一直担心你有心理障碍呢。现在好了,跟我说说,田小曼是处女吗?”

陈楚歌没想到张春江问得这样直白,比较含蓄的说法是中头彩。何为处女?大学里他们讨论过很多次,对这块的知识储备很丰富。陈楚歌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凭直觉田小曼不是。还真应了杨燕那句讽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中头彩。陈楚歌“守身如玉”的结局,到头来还是自讨苦吃。良久,他吞吞吐吐地说:“跟汪芳一样。”

张春江安慰说:“兄弟,想开点,不就是张膜吗?如今想中头彩比摸彩票中五百万还难。咱们俩是农民的儿子,能娶个干部子女做老婆就算不错了,也别痴心妄想了,人要知足。”

陈楚歌想牛大伟也是这样教导自己,现在张春江也是这样说,还有那个邢好逑听说自己谈了田明义的女儿便知难而退,再也不提胡丽仙的事了,看来这个社会的价值观全变了。

陈楚歌有些后悔没有考虑清楚就糊里糊涂地结了婚,至今想起来如在梦中。有人说婚姻是一双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在别人的眼里,陈楚歌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抱得美人归不算,又喜得贵子,关键是今后还会将田家的财产悉数收入囊中。陈楚歌也做过这样的梦,畅想过美好的未来,但它们就像绚丽的烟花,绽放之后就归于死寂。原因还是在于田小曼,婚前她确实像个小绵羊,事事维护自己,为了能让陈楚歌父母参加婚礼,她还跟父母闹了很长时间的别扭,甚至扬言为了陈楚歌要跟他离家出走。可是一旦结婚以后,田小曼彻底变了一个人,成了名副其实的“母老虎”,不仅控制了家中的财政大权,连陈楚歌的人身自由也得不到保证。陈楚歌是单位、家两点一线,手机和谁通话以及来往信息都要检查。本来陈楚歌就是洁身自好的人,这些方面都能容忍,但有两个方面让他实在无法忍受,一是田小曼对他父母不孝顺,陈楚歌不指望她对父母有多好,只消过得去就行,但田小曼就是跟他们过不去。见他父母来了,田小曼带着孩子上娘家去了,让老两口十分尴尬,后来两位老人来得越来越少了,暗自垂泪,感叹陈楚歌这个儿子还不如女儿,女儿还知冷知热,他们这个儿子是个“妻管严”,看老婆眼色行事,娶了媳妇忘了娘。陈楚歌夹缝中生活,两边都不能得罪最终还是两边都得罪了,如同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二是田小曼对他越来越冷淡了,她一门心思花在儿子身上,对他视作可有可无。陈楚歌正值血气方刚,晚上想和田小曼亲热一下,经常被她推到一边,要么是别把孩子吵醒了要么是她累了要睡觉,还有她有洁癖,偶尔的夫妻生活过后,她要在卫生间里洗上半天,事后还要埋怨他半天,说什么你们男人就想着那事,不做那事就活不了云云。陈楚歌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醒来,看见身边性感火辣的妻子,欲望似海水涨潮一样一阵高过一阵,当他伸手在妻子的乳房上抚摸向她暗示时,往往被田小曼一巴掌拍开,他顿时“性趣全无”,加上睡不着,只好披衣起床,偷偷到阳台上抽起了烟。

陈楚歌看到有一本书上说女人是最不可思议的“怪物”,连欧洲的哲人们都承认, 托尔斯泰曾当着很多朋友的面表示:“等我一只脚踏进了坟墓时,再说出关于女人们的真话。”说完立即跳到棺材里,‘砰’的一声把盖子碰上,“来捉我吧。”据在场的高尔基说,当时,老托尔斯泰的眼光十分滑稽,瞧他那认真劲儿,还令人多少感到了害怕。确实是这样,田小曼让他感到害怕,这个女人脑子里不知想的是什么?难道她天生就是个施虐狂,非得把个家整得四分五裂才罢休?要不是自己脾气好,什么事都让着她,只怕战争的硝烟早就弥漫开来了。

陈楚歌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忽然一天,他上班的时候,发现办公桌上有一张请柬,是李涛的,请他喝结婚喜酒,邀请人是“李涛、胡丽仙”。

胡丽仙?陈楚歌并没有忘记这个名字。每回在反省自己婚姻生活的种种烦恼时,他都会重温这个名字,想起这个清纯可人的女孩。如果当初顶住牛大伟的压力,和胡丽仙结合,生活肯定会是另一番景象,而不是像现在一团糟。

“一失足成千古恨”,人生的道路关键处只有几条,如果错了往往是一条道走到黑,想走回头路已是不可能,就如同世上没有后悔药一样。除非像现代人想象的那样穿越,或者按动时光机器回到原点,但这只是一种梦想,永远成不了现实。

邢好逑见陈楚歌在看请柬,说:“小陈,礼金100元单位一把垫了,在下个月工资中扣除。你和李涛关系不错,如果你嫌少了,可以额外增加。”

这话提醒了陈楚歌,当初自己结婚的时候,单位人均100元,李涛私下里又增加了100元。而喝喜酒的时候,邢好逑和宋佳没去,邢好逑称生病了,宋佳称旅游去了。如果这个胡丽仙是他外甥女,李涛就是他的外甥女婿,邢好逑胳膊肘儿向内拐,自然不能吃亏,他一定盘算着至少李涛送自己的200元要还本,并想着自己财大气粗,多送点就更是锦上添花。

邢好逑又说:“这孩子有福气,现在李涛待她可好呢,两个人如胶似漆,让人妒嫉。”

陈楚歌知道邢好逑言外之意,无非是骂自己是个傻瓜,有眼无珠,见宝不识宝。“那就好,我祝福他们。”其实他有些言不由衷,心里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李涛过来了,对陈楚歌说:“楚歌,我想请你当伴郎。”

陈楚歌说:“好啊,求之不得呢。”

陈楚歌回去和田小曼商量,田小曼说:“你的事我不管。”

“那你去不去?”

“我当然要去了,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何况我们随了礼,至少得捞点回来。”

陈楚歌暗骂田小曼为富不仁,人家送咱200元,只来了一个人,还有邢好逑没来,你现在还他100元,还好意思去两个人。当初这礼金是田小曼收的,现在理应由她吐出来,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不说加倍,至少还他200元才符合人情礼节。在陈楚歌的想法里,应该送个400元,也算是对当初辜负胡丽仙的一种歉意,有时候歉意的表达不一定要通过语言,物质也是一种载体。

田小曼听说陈楚歌要给李涛当伴郎,忙问红包是多少?谁当伴娘?如果现在还没确定她去可不可以?还说这红包要交公。

陈楚歌心想这个女人跟她父母一个德行,唯利是图。他没好气地说:“李涛没说,我也没问。你当伴娘不合适,伴娘要未婚,而伴郎无所谓。”

田小曼这才知道自己一门心思钻钱眼里了,龙山的风俗,伴郎和伴娘最好是未婚,还有特别讲究的要处男处女,以示纯洁。条件一苛刻,往往没办法找到合适的,后来渐渐就松了,但伴娘必须未婚,伴郎已婚未婚无所谓,但必须没当过伴郎,因为当伴郎次数多不吉利。她结婚时一个表妹当伴娘,李涛当伴郎。“这么说我更要去了,你当了伴郎,别和伴娘眉来眼去就行,否则我要你好看。”

陈楚歌正为礼金的事发愁,不想正巧来了两笔稿费,合计200元,他马上取出来,为了怕田小曼翻自己口袋发现多出的钱,连忙包了个红包给李涛。

邢好逑看见了,对他说:“嗯,还算有点良心。”

李涛的婚礼比陈楚歌的还隆重,主持人是电视台的女主播,证婚人是县委副书记,陈楚歌是伴郎,宋佳是伴娘。真是花好月圆,满堂生辉。

陈楚歌没料到伴娘是宋佳,既欢喜又失落。宋佳曾是他内心中最认同也最坚定的“梦中情人”,在她面前,陈楚歌经常是手足无措。离开她,他是朝思暮想、辗转反侧。根据书上的理论,或许这就是爱情的滋味。但宋佳无动于衷,反而对陈楚歌厌恶至极,陈楚歌只是徒劳无益地单相思。正应了那句“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两人虽近在咫尺,两颗心却远在天涯。

陈楚歌婚后在与田小曼极少的性事中,还经常把她想成是宋佳。田小曼问他在想什么,做这事还分心?陈楚歌说:“没想什么。”田小曼瞪大眼睛骂道:“你撒谎,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一定是把我想成了别的哪个女人,快给我老实交代。”陈楚歌经常领教她河东狮吼的威力,心想这种事情如果说了,自己的“无期徒刑”恐怕改成“死刑”,而且还得“立即执行”。他对婚姻破裂倒是不怕,只是担心前功尽弃,这么长时间的坚守与容忍都白费了,而且不知还会承担多少数不清的骂名。陈楚歌发扬视死如归的精神,宁可死也不开口,他想你总不至于把我的脑子剖开来看看吧。田小曼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将他从身上推开,恶狠狠地说:“你不交代可以,老娘给你记着,等我发现了再跟你秋后算账。”

陈楚歌误会了宋佳,其实宋佳一开始对陈楚歌是有好感的,觉得他为人朴实善良、工作认真勤勉,而且长得帅气,是她喜欢的类型。但一段时间接触之后,看到胡雅琴三番五次前来,还有杨燕和他神神秘秘,加上听到他和孙梅之间的传闻,使她认定陈楚歌是个用情不专的人。女人的心思富于变化,所谓爱之弥深,恨之弥切,一旦带着有色眼镜看他,觉得他做什么都让她生气。本来她和胡松林之间的秘密保守得极严,以为报社里谁都不知道,偏偏陈楚歌跑来解释,越解释越让她生疑,后来认为他跟踪自己到龙山会馆,更加坚定了她认为陈楚歌是始作俑者的念头。陈楚歌结婚,她没有出席酒宴,并非旅游去了,而是不想去。她想陈楚歌这么快结婚,一是其劣根性使然,想攀高枝;还有一点证明他对自己献殷勤完全是虚情假意,只不过存心想玩弄自己。自认为看透了他的脸孔之后,宋佳对陈楚歌的恨无以复加。宋佳答应李涛做伴娘时,李涛还没确定陈楚歌是伴郎,称伴郎是自己一个表弟,否则她知道是陈楚歌绝然不会答应这事。

其实李涛也没想过让陈楚歌做伴郎,怕他风头盖过自己,后来因为那个未婚的表弟在外打工没办法及时赶回来,才不得已选择了陈楚歌,因为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毕竟同事和朋友中几乎都是已婚的,而且太丑的人影响摄相效果,这些人中矮子选长子,只有陈楚歌最合适。

婚礼中,人们议论纷纷,有的说新郎新娘天生一对,伴郎和伴娘也是天生一对;有的说谁出的馊主意,伴郎伴娘的风头盖过了新郎新娘;还有的说伴郎伴娘是同事,这次沾了新郎新娘的喜气,下次轮到喝他们的喜酒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田小曼的脸气成了猪肝色。晚上回到家里,她“大刑侍候”,让陈楚歌跪搓衣板,非让他交代平时脑子里是不是想着宋佳。

陈楚歌平时多看一眼小保姆,身上马上多出一块淤青,被田小曼或揪或掐,现在碰上这档事,他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只好认罚了事。

有人把婚姻分为“可以”、“可过”、“可忍”和“不可忍”四种。陈楚歌想自己属于“可忍”这一种,得过且过吧,真到了“不可忍”的那一天再说。

宋佳从陈楚歌眼中看出了饿狼的影子,又一次向胡松林吹起了“枕边风”。

“枕边风”是个感情色彩不很浓郁的中性词,“风”可朝人们希望的方向吹,也可朝相反的方向吹。历史上因“枕边风”亡国败家的例子比比皆是,千万不可忽视了它温柔而强悍的影响力。因为男人都喜欢听美女的话,充当她们的马前卒,所以有“男人靠武力征服世界,女人靠征服男人统治世界”之说。

胡松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窥视,早已有了打算。县委组织部搞了个“青年干部下基层”活动,要在全县选拔20名年轻干部到贫困村后进村任支部第一书记,对外公开宣称的目的是“加强组织、锻炼干部、服务群众”,时间为两年,任职期间在原单位岗位、职务不变,表现优秀的今后在使用时可以优先考虑。条件是年龄30周岁以下,中共党员。

黄建功对这个活动很支持,召集常委会研究通过了组织部提交的方案。

这个文件下发以后,在分配的名额表上,龙山报社赫然在列。

报社里议论很多,有人说这是一次好机会,下派任职是镀金,干得好可以就地提拔。但要多人人反对说这是流放,这年头领导说你行你就行,真要用你还用得着这么费事,直接提拔不就是了?

报社里符合条件的只有两个人,陈楚歌和李涛,宋佳年龄符合,但她不是中共党员。

李涛把这事对邢好逑说了,邢好逑头摇得像拨浪鼓,说这种事他见得多了,只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还说你有这么好的基础,领导要用随时可以,何必下去吃苦?让他以新婚为借口推掉。

胡光军只好做陈楚歌的思想工作,陈楚歌说自己没有意见,但这事得和田小曼商量。田小曼一听火冒三丈,认为下到村里去有个屁出息。陈楚歌分明是偷懒耍滑不想尽家庭义务,因此坚决反对,还绝情地说你要是去了以后就别进这个家门。

胡光军也很快接到了田明义的电话,内容是女婿孩子尚小,革命工作固然重要,但也不能不顾家庭吧?胡光军本来就不想得罪田明义,怎奈李涛不愿意去,才做陈楚歌思想工作的,现在田明义这个电话让他左右为难。两边都有后台,实在让他难以取舍。

胡光军犹豫之际,邢好逑在里面点了把火,他趁陈楚歌不在,将胡光军拉到陈楚歌的办公桌前,掀开报纸,让胡光军看。

胡光军仔细一看,肺差点气炸了,上面写着“杀死胡光军”、“王八蛋”之类的。原来“杀死”之后还有“比尔”两个字,被邢好逑偷偷磨掉了。其实这张桌子就是以前邢好逑用过的桌子,他从电视台调到报社以后,本以为会继续干老本行,当个新闻部主任或者采访部主任,没想到弄了个副刊部主任,便对胡光军心怀不满,刻下了那些字。那天他见陈楚歌把这张桌子搬来,心里立马就有了打算,等到关键时候让陈楚歌跌个跟头。

邢好逑继续煽风点火说:“胡总,这个家伙目无领导,对你安排不满,在这上面发泄私愤,枉你平时对他好了。”

胡光军顿时联想到陈楚歌被安排到副刊部以来的种种作为,对自己仿佛敬而远之,还写了些对现实不满的评论文章要求在报纸上发表被自己拿下了,他一定不服气,于是就暗地里诅咒自己,这个人别看一副老实面孔,原来内心这样阴险狡诈。胡光军身上冷汗直冒,说:“老邢,谢谢你告诉我,否则我还蒙在鼓里。”

邢好逑对陈楚歌也是恨之入骨,他拒绝胡丽仙就是公然不给自己面子,早就想找个机会把他撵走了,现在机会来了,他岂有放过之理。他添油加醋地说:“胡总,这个家伙懂得很多,就怕他不止刻个字,要是会用魇镇之术,那危害就更大了,你还是把他弄得越远越好。”

胡光军半信半疑,他知道魇镇之术是扎个小草人或者画个人图形,上面写上敌人的名字,然后用针扎要害部位,虽然扎在草人或纸上,但真人会有感觉,目的就是伤对方于无形。他说:“我知道了,你帮我多留意下他,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邢好逑答应一声,然后凑近胡光军说:“胡总,我有一计可以让你把他派下去,又让田明义和牛大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胡光军连忙道:“你说说看。”

“民主推荐。咱们党支部以投票的方式决定,谁票多谁下去,只要咱们俩都投陈楚歌,这样他就是铁板钉钉了,不下去也不行,如果他不下去,咱们就把问题交到组织部,不信组织上会拿他没办法。”邢好逑得意洋洋地说。

胡光军点点头说:“嗯,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报社党支部召开会议,决定民主推荐下派干部,李涛和陈楚歌作为候选人不参加投票,真正有投票权的只有5个人,投票的结果很快出来,陈楚歌和李涛分别获得4票和1票,支部决议向组织部推荐陈楚歌。

田明义得悉后跑到胡光军办公室发脾气,胡光军赔着笑脸说:“田局长,我也是没办法。整个报社只有小陈和小李两个人符合,两个人都不愿意下去,你让我怎么办?我知道小陈的情况也很特殊,要我说你还是在组织部那边找找人,看能不能调剂一下?我这边呢也向部长汇报一下,报社现在人手紧缺,最好不安排干部下派。我们两边一齐努力,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田明义见胡光军说得入情入理,知道他也是为难,向他表示感谢,然后又去找胡松林。

胡松林明白田明义的来意后,挠了挠秃顶说:“老田哪,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你家的困难我理解,要是早对我说就好了,现在名单报到黄书记那里了,我总不能出尔反尔吧?依我看,你还是去对黄书记说一下。”

田明义心里暗骂,这个老滑头,这不是害自己吗?要是黄建功听了,还不指责自己没觉悟?

田明义到底精明,知道此事无法更改,便打算化被动为主动,他来到黄建功办公室,见黄建功正在看那份名单,便说:“书记,为了响应您的号召,我动员女婿也报名参加了,年轻人下去锻炼好,免得在机关里待油了。农村是个大舞台,可以实实在在为百姓做点实事。”

黄建功褒奖说:“你老田就是觉悟高。你女婿叫什么名字?”

田明义连忙回答:“陈楚歌。”

黄建功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仔细地查看表格,很快找到了,说:“原来是报社的陈楚歌,这个年轻人不错,有志气,文章写得也好。这次安排到水关乡龙潭村,算是全县最偏远的,我准备将这个村定为我的联系点,你告诉他好好干,到时我可要看成绩说话的。”

田明义刚才还懊恼万分,现在听黄建功如此一说,顿时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古人的话还真不假,陈楚歌墙倒众人推,连自己都没有信心的时候,没想到黄建功已经关注着他了,如果有他的关注,仕途还不是一片光明?也不消自己花钱为他铺路了。他谦虚地说:“书记过奖了,他那文章哪行,怎么入得您的法眼?”

黄建功笑了笑,说:“你没看他在《安中日报》上的随笔吧?用的都是春秋笔法,微言大义,我很欣赏。这些文章署名‘楚歌’,我以为是笔名,就问了主编作者是谁,主编说就是我们龙山报社的陈楚歌,准备把他挖走。这可是人才啊,我怎么舍得放?后生可畏啊,有一副对联说‘眼睛子,鼻孔子,曾(睛)子反居孔子上;眉先生,须后生,先生不如后生长’,不服不行。你这个岳父很有福气嘛,居然找了这么好的女婿。”

田明义从黄建功那回来,觉得全身飘飘然。他来到女儿家,告诉她陈楚歌被安排到水关乡龙潭村任职。

田小曼当场撒泼打滚,骂道:“这个死人!他眼里还有我和孩子吗?还有这个家吗?既然他决定要去,我也不拦他,只是让他别再进这个家门!”

田明义知道女儿反对他去,他来就是做女儿思想工作,让她支持陈楚歌去,别坏了大事。此刻见女儿这样,他勃然大怒,骂道:“放肆!你老子支持他去,你敢这样对他?否则我也不认你这个女儿,以后别进我的家门!”

田小曼本以为父亲站在自己一边,没想到父亲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感到有些不解,便问:“你为什么偏袒这个傻子?”

田明义笑道:“傻子?你才是傻子呢!刚才我从黄建功那来,他说很欣赏楚歌的文章,在《安中日报》上发的每篇文章他都认真地看过,你读过吗?他还说《安中日报》准备挖他过去,他不放,认为楚歌是个人才,而且还将龙潭村作为自己的联系点,只要楚歌好好干,提拔是早晚的事。我告诉你,今后可要对他好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田小曼没想到这个书呆子居然被黄建功关注上了,但她跟父亲的观点不一样,对丈夫当不当官无所谓,不想他像自己父亲那样把全部身心扑在工作上,对家庭一点义务都不尽。她家不缺钱财,当官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楚歌回到家,田小曼照例搜查了他的口袋,然后质问他稿费到哪去了?是不是花在外面的女人身上了?

陈楚歌装作委屈地说:“哪有什么稿费?你听谁说的?”

田小曼将一大撂《安中日报》扔在他面前,说:“我就知道你没有一句真话,你看看这些是什么?”原来田明义走后,田小曼跑到单位,将半年来的《安中日报》拿回家,一份一份查看,发现陈楚歌一共有21篇文章登在上面,她想按每篇30元计算,也该有600多元,这些钱她没见着,所以气不打一处来。

陈楚歌傻眼了,心想跟这个女人斗,自己永远不是对手。下午临下班时胡光军找他谈了话,说报社党支部经过民主推荐,实行无记名投票,他得了4票,作为报社的下派干部,组织部那边也已经定下来了,安排到水关乡龙潭村任第一书记,让他做好准备。陈楚歌知道这是对他的排挤,从广告部到副刊部,现在又被踢到村里去,一次比一次差,他不知道自己哪点做得不对,被一贬再贬。事业不顺、家庭不和,今年对他来说不知是何流年,走的又是什么霉运?他慢腾腾地折回家正不知如何向田小曼说,现在见她又拿稿费说事,把心一横,冷冷地说:“跟朋友吃饭花掉了,要杀要剐随你。”

田小曼又哭又闹,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们田家待你这么好,你就这样对我?今后我们母子俩还怎么活啊?”

陈楚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想大不了离婚,但只要田小曼不提出来,自己决计不会先提,毕竟田明义和牛大伟那边不好交代,何况自己今后还靠着这两个人进步呢。父亲也经常劝他,说舌头和牙齿还打架呢,天上下雨地上流,小两口吵架不记仇,田小曼从小娇生惯养,比较任性,你就让着她一点,夫妻之间没有必要争个高下,做男人肚子装饭也要装气,等过了磨合期就会好的。陈楚歌觉得父亲的话也对,他期待田小曼的转变。现在他能做的,就是一忍再忍,于是他懒得理会她,跑到书房看书去了。

这天晚上,两个人分床而睡。陈楚歌觉得也不错,总比同床异梦好。

县里开了个欢送会后,陈楚歌到水关乡龙潭村上任去了。这就是孙春花所在的村。他还知道,张扬现在就在水关乡当乡长。山不转水转,现在自己又转到他的下面来了。

“新官上任三月走”,陈楚歌下村进户,开展调查研究,摸清村情民情。一天,他来到孙春花家里,她不在,便问她到哪里去了?一个自称她公公的老头说:“唉,别提了,都怪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把这么好的媳妇给气走了。”

随行的村里文书告诉陈楚歌,孙春花离婚了。

陈楚歌吃了一惊,问道:“她为什么离婚?”

文书说:“她那个丈夫好吃懒做,又嗜赌,把那次死鱼赔偿的10万元全输光了,孙春花埋怨他,反遭他毒打,她觉得日子没法过下去了,到法院起诉离婚。法官调解和好不成,考虑这是家庭暴力,便判决他们离婚。她现在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陈楚歌没想到冒着风险帮他们争取的赔偿反而害了他们,前不久他刚从老家过来,孙春花没有回娘家,她会到哪里去呢?他有一种很深的失落感,看来这个女人在自己的心中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龙潭村距离县城有50公里,是全县最偏远的行政村,和安中市郊区接壤。这里有一个龙潭水库,供应60万安中市民的饮用水,是安中市的大水缸。龙潭村因毗邻龙潭水库而得名,这里渔业资源十分丰富,是得天独厚的垂钓胜地。

村里工作不同于机关,没有双休日的概念,陈楚歌有时一个星期回去一次,有时是十天半月,平时他都住在村部里。陈楚歌觉得清静不少,毕竟不需要天天看着田小曼那张酸枣脸,听着她的责骂过日子。虽然她照例每天几次电话查岗,但陈楚歌身边都有干部替他证明,田小曼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田明义变得越来越好,不仅经常过来看他,还给龙潭村开通了一百多门的程控电话,而且新建了一座移动通信的基站,以往手机信号要通过安中市转接,增加了漫游费用,现在基站建设完工以后,手机用户每月费用下降很多。

老百姓得到了方便和实惠,都夸说陈楚歌好:“城里来了新书记,村里有了大变化。”

一天,张扬陪着一班人来钓鱼,让村里安排伙食。陈楚歌刚到乡里报到那天,就和他见了面,张扬对他态度很冷淡。陈楚歌知道他对自己有成见,现在又是自己的直接领导,心想今后的小脚鞋恐怕有得穿,心理上便有了准备,也不怎么惧他。这与在靠山乡有很大不同,毕竟自己的工作关系在县里,乡里是鞭长莫及,张扬至多对自己的工作鉴定有点影响,但他一个人说了不算。

来的这伙人是县地税局的,为首的是甘小剑副局长,还有两位科长,一位办事员。张扬把陈楚歌介绍给他们,大家都参加过陈楚歌的婚礼,自然认出他来。甘小剑说:“陈书记是我们地税局的女婿。”

陈楚歌给他们安排好垂钓的地方,然后回村部继续办公。这天是星期六,村里也没什么事,他看了会儿报纸,然后再次来到他们所在的垂钓中心。

甘小剑不在那里,他开来的那辆车牌号为龙C10978桑塔纳轿车也不在。陈楚歌进到院里,突然感到肚子不舒服,便到卫生间里找了一个靠里的蹲位方便起来。

有两个人说着话进来了,站在池边小便,一个人说:“这个家伙,肯定又去会那位小妖精了,把我们撂在这里算什么,早知道就不跟他来了。”

另一个说:“这个陈书记一看就是个傻子,他老婆给他戴了这么久的绿帽子他都不知道。”

“我们甘局有艳福,听说那个孩子也是他的呢。”

“没有根据可别乱说,小心人家告你,要是甘局知道了,还不割了你的舌头?”

“我不说了,今天是看那小子傻才联想到这事,平时谁管这些闲事呢。”

两个人方便完出去了。

陈楚歌将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双手牢牢抓住门把手才没有倒下。他回想起和甘小剑第一次见面是在龙山会馆,田小曼解释说上面来人陪吃饭,他信以为真。现在想来自己还真是脑残,杨燕开的房间在5楼,他们俩乘电梯也到5楼才停,后来宋佳也直奔5楼而去,5楼是客房,2楼才是餐厅。原来他们也是去开房间约会的。

陈楚歌大脑有些发胀,他慢慢厘清思路。那个时候他和田小曼只见过一次面,还没有正式交往,也就是说田小曼婚前的生活他无权干涉。在两人订婚直到结婚前的那段时间,田小曼主动献身,还说是“试婚”,他已经知道田小曼不“纯洁”,那时退出还为时不晚,可是他居然听信了张春江的话,和她结了婚,说明他是自讨的,既然是这样,他只能怪自己,根本怪不了别人。

在真相揭穿之前,陈楚歌虽然怀疑,但还可以像阿Q先生一样自我安慰。现在突然知道了真相,陈楚歌觉得像吃了个绿头苍蝇,干呕不止。而且从地税局的那两个人对话中可以得出结论,甘小剑和田小曼还在来往,他突然走了是和田小曼约会去了,这与过去有所不同,现在甘小剑就是第三者插足,而田小曼就是不忠。

陈楚歌想一直以来这个女人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颐指气使,今天非得给她点颜色看看,打蛇打七寸,只有击中她的要害,这样以后她才不敢轻视自己,而且主动权会在自己这边,即便离婚,田明义和牛大伟也会无话可说。

陈楚歌悄悄出来,打电话给村里的老支书,称自己来了省里的同学,要马上赶回县城,让他过来陪张扬和地税局的客人。

陈楚歌拦了辆面包车,直奔县城而去。在车上,望着窗外不断飞闪而过的风景,他的大脑也在飞速地旋转着。县城这么大,到哪里去找他们呢?突然,陈楚歌灵光一闪,想到甘小剑开着车,还是先从车入手,只要找到车就能找到他们。他计划先回家看看田小曼是否在家,如果不在家,证明她和甘小剑开房去了,那样他再把县城所有宾馆都找一遍,直到找出他们为止。

陈楚歌来到自己家所在的小区,远远看见靠近围墙的林荫道上正停着甘小剑开的那辆桑塔纳轿车,他走近仔细看了牌号,没错,龙C10978,一定是他!

陈楚歌蹑手蹑脚上楼,来到自家门前,耳朵贴在防盗门上听了一会儿,果然这对奸夫淫妇在里面。

田小曼问:“你确定他今天不会回来吗?”

甘小剑说:“不会,他正陪着张乡长和我的三个同事呢。”

田小曼又问:“那你突然回来他们不会怀疑吗?”

甘小剑满含得意地说道:“我跟他们说安中市我一个同学有急事叫我过去一趟,等吃过饭我再到村里接他们一道回来。”

田小曼嗔怪说:“就你鬼主意多,把别人都当傻子。”

甘小剑嘻嘻笑着说:“不敢不敢,在你面前,我就成了傻子。怎么样,这一段姓陈的没疑心什么吧?”

田小曼语带不屑地说:“他知道个屁!能攀上我们家的高枝,他烧高香还来不及呢,还敢对我起什么疑心?”

甘小剑说:“你爸怎么想的?把你嫁给这个乡里土包子。”

田小曼哼了一声,说:“不嫁给那个土包子,难道嫁给你?你倒是离了婚娶我呀!我爸把我嫁给姓陈的,至少他不敢欺负我,可你呢?我就天天受你的欺负了!”她似乎越想越气,又恨恨地说:“当初要不是我知道自己怀孕了,也不会那么快就跟他上床,又跟他结婚。都是你造的孽,你这个没良心的!”

里面甘小剑轻轻地啊了一声,似乎是被田小曼掐了一把。又听甘小剑嘻嘻笑着说:“好了好了,我知错了,让你嫁给那个傻子,受委屈了。听说那姓陈的在报社也混得很不得意,别人都说他不聪明,把胡光军给得罪了,所以发配他去了最差的部门,这次又把他打发到最偏远的村里当了驻村干部。还有人说他当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了宋佳这个女人。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宋佳这样的人是他碰得的?结果肉没吃着还惹了一身骚。”

“宋佳?你说他们广告部的那个女人?上次李涛结婚她还当了伴娘呢。这个姓陈的,还说自己跟她没有关系,原来真有过一腿。”田小曼气哼哼地说。

甘小剑不高兴地说:“你还真吃这不相干的醋啊?放心,他们俩没事,也不可能有事。你也不打听打听,那宋佳是谁的人?”

“谁的人?不就是胡松林的一个亲戚吗?”田小曼问。

“嘿嘿,他们是有亲,不过是亲爱的亲。”甘小剑笑道。

“真的?”田小曼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宋佳跟胡松林到底是什么亲,亲到什么程度,毕竟跟她田小曼没什么关系。她也不是市里的纪委领导,管不了县委组织部长的生活作风问题,因此这个事她就搁下不再研究了,反而追着甘小剑问:“刚才被你打岔岔过去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答复,什么时候离婚?”

甘小剑哄着她道:“再等等,马上丽丽要高考了,我不想影响她学习,等她考上大学,我就摊牌。”

田小曼说:“你心里只有丽丽,别忘了田陈也是你的种,现在他还不会说话,我可不想他叫那个傻子爸爸。”

甘小剑轻松地说:“放心,很快的。来,你不是说我‘欺负’你吗?让我再‘欺负’你一次。”

田小曼咯咯笑着:“你坏,还想贪吃,就怕你到时没劲开车。”

两个人打情骂俏,陈楚歌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没想到这个野男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闯进了自己的家里,在他们眼里仿佛忽视了自己的存在。作为男人,如果还有一丝血性,是绝对无法容忍的。现在隔着门还能听见里面那对狗男女的淫声浪语,陈楚歌觉得气血直冲脑门,真想冲进门去把他们堵在床上。可是,转念一想,进了门后,他又能怎么办?

陈楚歌心彻底死了,他拨通了岳父田明义的电话,让他马上到自己家里去一趟。

田明义问陈楚歌发生了什么事?陈楚歌说家里遭贼了,让他不要声张来抓贼。

陈楚歌悄悄躲进小区的配电房里,很快看见田明义开车过来,然后上楼去了。

陈楚歌离开小区准备回村里,在街上遇见小保姆,她正抱着田陈闲逛。

小保姆看见陈楚歌,脸色马上变了,忙问他是不是回家?

陈楚歌明白了,怪不得田小曼容不得自己母亲呢,原来这个小保姆是给她打掩护的。他故意说:“我回城里办点事,顺便回家看看。”

小保姆一时心急说:“你现在不能回家。”

陈楚歌问:“为什么?”

小保姆知道说漏了嘴,连忙撒谎说:“小曼姐刚出去买菜了,我给她打个电话。”说完,就要打电话。

陈楚歌阻止说:“你还是别打了,我不回家了。”

陈楚歌看了眼田陈,发现他长得一点都不像自己,除了眼睛像甘小剑的外,其他部分跟田小曼无二样。他假装抚摸孩子的头,手指暗暗使劲,偷偷拔下两三根头发。小家伙受痛,转动着滴溜溜的眼珠瞪着他。

陈楚歌心想如果信奉传宗接代思想的父亲知道田陈不是自己的种,跟陈家无任何血缘关系,还不气得吐血?

陈楚歌想这件事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或许等不到自己反攻倒算,田小曼甚至田明义就会磕头认错,那时他才解气。

人不能太贪心,一旦被欲望绑架了意志、蒙蔽了双眼,就会丧失基本的判断力。归根结底,陈楚歌想还是自己攀高枝的思想作怪,当初邢好逑就曾警告过自己,跟田小曼不一定会幸福,果然被他言中了。现在陈楚歌想通了,哪怕就是一辈子不进步,也不能咽下这口气。这次他下定决心再也不做孬种了,要和田小曼一刀两断。不管田明义和牛大伟对自己如何好甚至有恩,但田小曼带给自己的污辱和伤害是任何男人都无法容忍的,连《水浒传》里面那个矮小的武大郎得知西门庆和妻子潘金莲偷情,还冲上去跟他拼命,何况自己身大力不亏。但用武力解决那是莽夫的行为,他要做的就是和田小曼平静地分手,让她去独自品尝这杯她自酿的苦酒,现在的他对这个女人已没有任何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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