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梓言嘴角抽了抽,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说:“三日后,散金桥上不见不散。”说完,起身走到香樟树下拿起行李箱,拉开拉链,将摊架上的饰品一一整齐收入其内。
见朱梓言背过身,欧阳宿连忙从背包里掏出手机,走出一大截路后,站在青葱香樟树下,望着平镜无波玲珑湖的他,才拨通打了候在不远处,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这边的保镖电话,声音甚是清冽地说:“鹤信,开车过来,可以回去了。”
坐在黑色凯迪拉克驾驶座上的鹤信,极恭敬地回了句:“是的,老爷。”
这时,一只白如雪球,超萌至极的比熊犬,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正要撞到匀速驶来的迈巴赫时,面色不愉的冯锦倾急忙打转方向盘,华丽的车身往右打了个优美弧度后停了下来。
电光火石间,迈巴赫虽没有撞到已吓得瑟瑟发抖,呆愣愣杵在原地呜呜低吠的比熊犬,却将朱梓言摊位前,那湾水洼里黄澄澄的脏水溅到了她身上,以及摊架上还未收起的丝巾与春款卫衣上。
朱梓言一脸蒙圈地愣了愣:“……”
深黑色迈巴赫车内,冯锦倾看了眼挂在内后视镜上前后摆动的香囊,清冷如水的俊颜已阴云密布。
他按下车窗玻璃,淡漠的眸光望向窗外,正欲察看情况。
恰时,一抹穿着露肩黑色网纱连衣裙,踩着橘黄色细跟高跟鞋的美艳少妇,从熙攘的从人群中冲了过来。
她左脚踝上戴着的纯金脚镯甚为愰眼,尤其两枚点缀其间的细小金铃在晃动时一阵清脆悠扬。
这阵似曾相识的声响,令冯锦倾情不自禁地转过头。
凉若秋水的凤眸,略含期待地看了眼,不远处浑身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叶清浅。
只见她,一头微卷的亚麻色齐腰长发披散肩头,鹅蛋脸上媚惑的网红妆明艳动人,精美锁骨下呼之欲出的雪峰与白到发光的长腿遥相辉映。
这种似床间尤物般媚惑横生的轻薄女子,只教人顿时想起,南唐后主李煜《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的词句: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又怎会是十年前刁蛮可爱、不甚娇羞的诺仙女!
恐这世间,身戴铃铛却仍清晰脱俗的女子唯有诺仙女,其余凡品皆是东施效颦。
这般一想,冯锦倾便懒得多看一眼,仿佛娇媚妖娆的叶清浅如八旬老妪一般。
他冰封三千里的凤眸低垂,慵懒地看去挡在车轮前的比熊犬,轻声问了句:“小姐,看下你的狗有没有受伤?!”
叶清浅微微弯腰,将缩着弱小身子,小声哀叫的比熊犬一把抱起。
柔弱无骨的手掌,温柔地抚摸了几下它脑袋上蓬松的卷毛,颇为心疼地说:“巧克力,我的小心肝,你怎能这样冒失地跑开,是要吓死主子才甘心吗?谢天谢地,幸好你没事。不然,以后的漫漫长夜,主子一个人该有多寂寞、多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