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宿忧伤地叹了口气,虽爬满皱纹却尚显清俊的脸上,竟然露出丝可怜兮兮的神情,他带着商量的语气,轻声问:“今晚不成吗?现在连九点都没到,再下一盘也来得及在门禁前赶回去。要不,这次下一盘一百,赢了算两百,要是我耍赖,就罚三百,好不好?”
朱梓言闻言,脑袋顿时被粉红一百块疯狂刷屏了三遍,但稍微犹豫片刻,不禁笑了起来,连黑矅石般的眼睛也染上三分笑意,最终坚定地说:“欧阳爷爷你这样掐中了我的软肋,真的让人好为难。不过,有话在前,怎好食言而肥。”
而喝了口云雾茶的欧阳宿,却一脸郁闷地说:“真不明白,你这丫头为什么宁愿为一块钱,浪费这么多唇舌,也不愿同我再下盘棋挣更多的外快。”
朱梓言伸手将星罗密织的黑棋白子,分别捡进楠木棋盘里时,柔声安慰地说:“要不,下次出摊,陪你下两盘好不好?”
欧阳宿闻言眼前一亮,顿时,整个人如吃了仙药般神采奕奕起来,他甚为喜悦地说:“小丫头这可是你说的,有道是君子一言……”
朱梓言勾了勾唇角,恬静地说:“自然是快马一鞭,我还没有欺骗老人的嗜好。”说完,将最后一颗黑子放进棋盒后合上盖。
欧阳宿看着两个胖墩墩的棋盒,笑眯眯地说:“如此甚好,那我随时恭候大驾。”言落,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愉悦的将棋盘与棋盒收进背包中。
这时,常年云雾缭绕且苍翠欲滴,宛若仙佛宫邸的凤凰山下,炫黑如猎豹的迈巴赫似利箭一般,驰骋在宽广人稀的柏油马路上。
灿然的红枫似燃烧的漫天云彩翩然掠过,途经金碧辉煌、非富即贵的住宅区金檀水苑与香玉兰湾,直直朝散金桥开去。
斑驳的光影匆匆飞掠,寂静而神秘的夜空一轮灰淡的弯月高悬。
精致且奢华的黑色车内,流淌着悠扬而温柔的古风歌曲,娓娓道来诉说情深缘浅:
晃,月顶,人影行停。
停,复行,且将生死营营。
就一饮,付一梦,化一场。
烛灯灭明。
听,长亭,夜雨轻,水映烟笼桥影。
乱,月底,花影娉婷。
静,花倾,长桥苔湿阶青。
桥如景,月如屏,人如影。
灯似流萤……
冯锦倾正听得入迷,连平日极冷峻的容颜都柔和了几分.
那双掩在泛着幽幽蓝光墨镜后面的凤眸亦晶亮至极,似满天浩瀚的星辰揉碎其间,深邃不见底。
他修长如玉管的手指,情不自禁地轻敲着方向盘,整个人透着股慵懒与贵气。当启唇轻哼几句时,清泉般潺潺的歌声更是醉人心弦。
此时,孤零零躺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缠绵悱恻的铃声,伴随着嗡嗡的振动陡然响起:
那时黄沙遮不住潋滟,
凭雪衣杯酒恰初见。
绿柳芙蕖,飞花迷人眼,
却读不懂你眉间……
他轻踩刹车,放慢车速。
微偏过头,线条优美的侧脸在影影绰绰的霓虹灯光下泛着幽冷光晕,似精致的上等白玉。
宽松的纯白T恤领口处,隐隐露出的锁骨,魅惑中透着禁欲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