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梓言心中虽喜,却面色依然平静地说:“漂亮阿姨,我这丝巾是从紫凰市场批发来的,进价就不便宜。它那一口价三十八块,我这卖三十五块,所以谢绝还价,但可以送您一根发绳。”说到这,从布架上拿起深蓝毛呢纽扣发绳,又笑眯眯地说:“这发绳卖两块,质量不错又清新时尚,我头上扎的就是这种,用了好长时间都没断过。”
大妈接过发绳,从自封袋中取出,试拉几下,发现弹性确实不错。便将枣红色丝巾拿起,借着昏暗灯光,仔细地检查了遍刺绣与锁边是否存有瑕疵,确认无碍后,又从布架上取了条纯白色绣着浅粉桃花与几只色彩斑斓蝴蝶的丝巾,同样认真检查一遍,分别装进自封袋后。砸了砸嘴,这才带了丝笑意地说:“你一个小姑娘摆摊也挺不容易,我就不乱还价了。要不,你再送我根发绳,我就买下了。”
朱梓言抿了抿唇,已是无力吐槽:大妈,你都占尽便宜,这叫不乱还价?只能不扶墙,只服你!虽然心中这般想,但脸上却依旧带着温婉浅笑地说:“可以,您想要什么颜色的?”
大妈指着豆沙粉毛呢纽扣发绳,一脸理所当然地说:“这个勉强还可以。”说完,从裤兜里掏出一百块递了过去。
朱梓言接过钱,摸了下真伪,塞进零钱包,取出三十块后,麻利的将丝巾与发绳用塑料袋装好,一同递给大妈,笑意莹莹地说:“漂亮阿姨,我都给你这般便宜了,下次有空再来光顾哈。”
大妈接过后,将钱塞进裤袋,点头轻恩了声,便提步小跑离开。
朱梓言望着那抹微微发福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打了个浅浅的哈欠后,转身极耐心地整理起布架上的饰品。
而托着下巴的欧阳宿,却一脸郁闷地说:“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宁愿为六块钱,浪费这么多唇舌,也不愿意再同我下盘棋挣更多的外快。”
朱梓言手间动作不停,轻声安慰地说:“要不,下次我摆摊,陪你下两盘好不好?”
话落,欧阳宿眼前一亮,如吃了仙药般,甚为喜悦地说:“这可是你说的,有道是君子一言……”
朱梓言无奈地勾了勾唇角,恬静地说:“快马一鞭,我还没有欺骗老人的嗜好。”
欧阳宿笑眯眯地说:“好,甚好。”随后,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愉悦得将黑白棋子分别收进棋盒中。
云雾缭绕的凤凰山下,炫如猎豹的迈巴赫如利箭一般,驰骋在宽广的柏油马路上,途经金碧辉煌的金檀水苑,直直朝散金桥开去。
精致奢华的车内,流淌着纯美的古风歌曲:『经,长亭,夜风轻,临川月照桥影。晃,月顶,人影行停。停,复行,且将生死营营。就一饮,付一梦,化一场,烛灯灭明。听,长亭,夜雨轻,水映烟笼桥影。乱,月底,花影娉婷。静,花倾,长桥苔湿阶青。桥如景,月如屏,人如影,灯似流萤……』
冯锦倾修长的手指不由轻敲方向盘,听得正入迷。此时,手机铃声却陡然响起:『那时黄沙遮不住潋滟,凭雪衣杯酒恰初见。绿柳芙蕖,飞花迷人眼,却读不懂你眉间……』
他放慢车速,微偏头,刚毅的侧脸在影影绰绰的霓虹灯光下泛着如玉的白光,只见,他淡扫了眼躺在副驾驶座上正嗡嗡振动却孤零零的手机,瞧着屏目中央赫然显示的三个刺眼大字:冯董事时,不由,微抿了下绯色的唇,隐在墨镜后的寡凉眸子闪过一缕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