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宿急了,生怕将这散金桥上唯一一个能对弈的棋友再次得罪,到时连金檀水苑附近,最后一处人生面不熟的地方都丢失后,要翻墙偷进乖孙的宿舍或是范宇琛的家,约上一盘棋,那就太丢脸了!
于是,舔了舔唇,笑得一脸慈爱地说:“好好好,是欧阳爷爷的错,这局算你赢!”说完,从手提包里一捆用皮筋扎起的厚厚二十块纸币中抽出一张,递到朱梓言面前,随即,好声好气地说:“只是,此局结束的太早,我这棋瘾又犯的厉害,要不,小姑娘,你再陪我下一盘,就再下一盘,我保证,我绝对保证,这次一定不悔棋,怎么样?”
朱梓言瞄了眼崭新的二十块纸币,轻轻地哼了哼后,伸手接过塞进零钱包后,漫不经心地地说:“欧阳爷爷今天说好了一盘就一盘,多一盘都不行。你要想下棋,我把手机号码丢下,有闲暇时再约行吗?”
欧阳宿闷闷地叹了口气,尚显清俊的脸上竟然露出丝可怜兮兮的神情,抿了抿唇,商量地说:“今晚不成吗?现在,九点还没到,再下一盘来得及。要不,这次下一盘一百,赢了算两百,好不好?”
朱梓言挑了挑眉,轻咳一声说:“欧阳爷爷你这样,真的让我很为难。”
这时,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棕色小波浪卷发披肩,尚显清秀却布上皱纹的脸,只细描了对弯弯的柳眉,搽了点淡淡的口红,微微有些发福的身上穿着套金丝绒酒红色运动套装,配着双白色板鞋的中年大妈慢跑而来,在扫了眼摊位上色彩斑斓的丝巾后,顿住步,走到跟前,随手翻看了几下,抬头张望着说了句:“摊主呢,这做生意怎么没人啊?”
朝欧阳宿抱歉地笑了笑,连忙起身走到摊位前的朱梓言,朝微微有些不悦的中年大妈,甚是热情地说:“这位漂亮阿姨,你想买些什么,可以告诉我。”
大妈淡扫了眼朱梓言,轻轻地恩了声,似是对漂亮的阿姨这个称呼颇为受用,语气也不同方才那般生硬,缓缓地问:“你这丝巾什么价?”
朱梓言将布架上大妈看了好几眼,那条枣红色金丝线绣柳叶、三两只蝴蝶翩翩的丝巾拿起,拆开自封袋,取出后抖开,笑得亲和地说:“漂亮阿姨你看,这丝巾用薄纱与雪纺拼接而成,绣得柳叶与蝴蝶更是唯美精致,戴上后顿时透着股仙气十足的气质,瞬间能将二十来岁不会打扮的小姑娘比下好几截去。”
大妈抬手摸了摸,只觉丝滑柔软,犹豫了片刻后,懒懒得抬眼上下打量了番清汤挂面的朱梓言,淡淡地问:“我要拿两条是什么价?”
朱梓言极温和地说:“漂亮阿姨,我这丝巾是从紫凰市场拿的,进价就不便宜。它那一口价三十八块一条,我这卖三十五块,你要诚心想买两条,七十块,谢绝还价,但我可以送你根发绳。”说到这,从布架上拿起小清新红格子小蝴蝶结发绳,继而,笑眯眯地说:“这发绳我卖两块一根,质量不错。我头上扎的就是这种,用了好长时间都没断过。漂亮阿姨,你要是想要,再挑一条,我替你包起来。”
大妈接过发绳,从自封袋中取出后,试拉了两下,发现弹性确实不错。便将枣红色丝巾拿起,借着昏暗的路灯光,仔细地检查了遍刺绣与锁边是否线头过多、存有瑕疵,确认无碍后,小心地折叠好装进了自封袋,又从布架上取了条纯白色绣着浅粉色桃花,穿插着几尾蝴蝶的丝巾,同样认真地检查了一遍,装进了自封袋,砸了下嘴,淡淡地说:“你一个小姑娘摆摊也挺不容易的,我就不乱还你价了,这丝巾挑的不错,没什么毛病,戴着也洋气。要不,这样,你再送我根发绳,取个袋子给我装起来,我就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