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陡然的安静,令少年烦闷地皱了下眉,他伸手朝前摸索了片刻,清冷地问:“你在做什么?”
女孩正挖的满头是汗,抬起右手随意地擦了擦额头与脸颊,却无意将指间的泥污抹了上去。顿时,俏丽的小脸变成花猫似的,滑稽而又可爱。
她连头都未抬,却极认真地说:“我在挖坑,将红玫瑰种下去。这样,它就不会因为离开家,而凋谢枯萎。等来年春天,花繁叶茂,此处风景便会甚好。”
少年闻言,不由,失笑地摇了摇头。
继而,迈开极慢却很稳的脚步,摸索着朝前走。直到,蹲到女孩身边,闻到那股淡雅扑鼻的奶香味,才莫名心安地勾了勾唇。
但开口时,语气却依旧带着漫不经心的清冷,捉弄地问:“你这大胆的丫头,未经少主人允许,竟擅自挖他的庭院。不怕,被他知道,惩戒于你?”
女孩顿住动作,看着挖了碗口大的洞,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略微吃惊地说:“挖个坑都要受惩戒,沐园的少主人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说到这,睨了眼身旁面容不悦的少年,疑惑地问:“我说他,你生什么气?不会想到你主子那告我的状吧?”
少年微微一愣,面无表情地说:“不会。”
女孩轻松一口气,随手捡起块陶瓷片,递到少年面前,浅笑着说:“既然不会,便帮我一起挖吧。只是,这缺口锋利,当心割手。”
少年很是为难,可还是伸手朝前探了探。不想,右手的大鱼际线处被划伤,顿时,鲜红的血涌了出来,衬着雪白的皓腕,似朵盛放的红莲。
女孩大吃一惊,放下陶瓷片,麻利的在襦裙上擦了擦手,捂着他的伤口,四处寻找包扎物时,埋怨地说:“你的眼睛看哪呢?怎么这般不小心!”
言落,却被脸色难看的少年,甩开了手,只听他冷冷地开口:“不用你管。”
女孩愣了愣,皱起秀眉,瞪去面前倔强的少年,郁闷地问:“你这个怪人,又要发什么疯?”
可垂眸,看到那只不断流血的手,又软软地说:“这世间,怎么会有你这种任性到连自己都不爱惜的人。”
说完,从怀里取出手帕,拧干水后,抓起少年的手,不想他却挣扎的愈发厉害。
女孩扯着他的衣袖,一脸无奈地说:“你要是再不配合,我就大喊非礼了。”
少年闻言,呆愣的停止了挣扎,却偏过头,咬唇喃喃地说:“不知羞耻。”
女孩暗暗地瞪了他一眼,小心地擦干手腕间的血迹后,边包扎边说:“虽然,伤口不深。可也要尽快找医生重新包扎,不然要是感染,可有你受的。”
少年微垂的长睫,掩去眸里翻腾的苦涩与无奈。轻轻一叹后,面色沉冷的起身要走,声音更冷到极至地说:“哼,真是个不知羞耻的呱躁女生。”
可因走得太急,手被拉住的他,只脚步不稳地后退了两步,便凄惨地摔倒在地。
被连累摔到他身上的女孩,抬手揉了揉钝痛的鼻子,嘟哝地说:“好痛哦,你这骨头是铁铸的吗?”
强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的少年,脸色窘迫至极的偏过头,唇抿成线,冷声开口:“笨蛋,还不快点从我身上滚下来!你,真是重死了!”
女孩不甘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了哼说:“再笨也没有你笨。”
说到这,直起身,骑在少年身上,双手掐腰,估摸了一下腰围,嘀咕了句:“我最近没吃胖呀,全村姑娘过了称,就我最瘦。”
说到这,愤然地扬起粉嫩的小脸,弹了下他的额头,一幅小痞子模样地说:“你这弱不禁风的臭小子,居然,还嫌我重?!就你这小身板,连隔壁村骨瘦如柴的孙家少爷都比你有力气扳手腕!”
接着,勾了勾他的下巴,气鼓鼓地说:“还敢对救命恩人说滚,你倒是先滚一个给我示范,我再学一个奉陪到底呀。”
少年扭头,羞愤地瞪过来,闷闷地说:“你这个女流氓,你不准调戏我。”
女孩又捏了捏他的脸颊,刮了下他的鼻子,玩得不亦乐乎时,撇了撇嘴说:“你这嫩豆腐的脸,玩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话落,粗鲁地扯过少年的右手,因无意捏到了伤口,惹得身下传来一阵痛苦的闷哼后,才极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放柔了动作,但樱桃似的小嘴却喋喋不休地说:“你这怪人,掉到湖里,不喊救命,受了伤,还要逞强。真不知道,你怎么细皮嫩肉活这么大的!性子孤僻也就罢了,偏偏嘴巴也这么毒辣!”
少年闭上眼,唇抿成线,幽幽地说:“我不需要你多管闲事!如果,你想嘲笑我,就尽管嘲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