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萧然就找到了祁猛和叶柔柔,告诉他们自己即将去圣气宗的事。
“什么?齐哥,你真的要去那个神仙出没的地方吗?”祁猛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安萧然。这也难怪,在世俗人的眼中,修武者就是高不可攀的强人,而这制造强人的圣气宗,更是如世外仙境一般。就连叶柔柔也是满脸惊愕的表情看着安萧然,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味道。
对于修武这件事,安峰告诫安萧然不得告诉任何人。毕竟,对于超乎世间的强者,帝国是非常敏感的。虽然帝国不会为难他们,甚至还会给予他们高官厚禄,但是安峰知道,这些不过是帝国网络人才的一种方式而已,安峰不希望自己和安萧然受到干扰。所以,除了拓跋荣之外,祁猛和叶柔柔并不知道安萧然其实是一个修武者的事。
安萧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在祁猛的羡慕和叶柔柔的不舍之下,安萧然开始准备自己三天后的南下之行。
安萧然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一个重要的原因——圣气宗三年一度的弟子甄选的日子就快到了。
圣气宗作为大汉国修武者梦寐的修武殿堂,自然吸引着天下众多的修武者。但圣气宗并不是个修武者想进就能进的,所以就采用了三年举办一次为期十天的弟子甄选活动,选拔一些悟性、根基出众的修武者,纳入本门。这也是圣气宗之所以长盛不衰的重要原因——修武者是人中惊鸿,而能进入圣气宗的又是修武者中的龙凤,自然也就保证了圣气宗的超然势力。
在天天与祁猛、叶柔柔的纵情欢愉后,南下的日子已经到了。这三天里,祁猛总是拉着安萧然喝酒,喝多了就将健硕的身躯扑在安萧然的怀中,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诉埋怨,“齐哥,你怎么也丢下我们了!”、“荣哥走了,你也要走,我真的舍不得啊。”叶柔柔这三天一直黏在安萧然的身边,却不怎么说话,就这样看着安萧然,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怜爱,还有一些哀怨。
三天的时间,过得真的很快。
夏日的清晨很是清爽怡人,气温还没升高,微风轻拂而过,说不出的舒服凉爽。就是在这样的早晨,安萧然终于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
安峰背着褡裢走在安萧然的身边,父子两人一路上没说一句话,就这么静静的向五里亭走去。安萧然没有告诉祁猛和叶柔柔自己是要一早就走的,因为他不喜欢离别,更不希望见到离别的场景。看到憨厚耿直的祁猛和柔情似水的叶柔柔,安萧然害怕走得不再那么坚决。
看着眼前的五里亭,用手轻抚着亭子满是斑驳的木柱,安萧然心中的离别之情更增了几份。也就是在半年前,安萧然在这里送别了最好的朋友拓跋荣,而半年后,他自己也要从这里离开了。
安峰默默的将褡裢挂在安萧然的肩上,慈爱的看着儿子。
“爹,我走了!”安萧然整了整肩上的褡裢,强笑地看着父亲。安萧然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着父亲,他发现,在父亲满是黑发的头顶,隐约见到了几根白发,父亲老了。
“嗯!”安峰轻轻应了一声,右手很用力的在安萧然肩上拍了拍,“齐儿,如果……如果进不了圣气宗,也不要另投别派,早些回来便是。”其实,安峰这几天一直都是在忐忑中度过。如果安萧然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凭借现在的实力去参加圣气宗的甄选,进入圣气宗自然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是安萧然的情况却不同,他可是圣气宗弃徒之子啊!说白了,安峰是在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影响到安萧然进入圣气宗的可能。“宗门,你真的能让弃徒之子重回圣气宗吗?”安峰心中叹息着。
闻言,安萧然对着父亲露出灿烂的笑容:“爹,放心吧,我一定能进圣气宗的。”笑容很纯真,也很坚定。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被选中的可能性有多大,但是既然有希望,他就不想放弃。他想去圣气宗,去看看父亲提起的师门,想去学很多很多厉害的修武功法,然后,去飘渺宫。
安峰看着安萧然,欣慰的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不可执着,尽力而为便是了。走吧。”
一人一褡裢,安萧然就这样带着期望上路了,越走越远,慢慢的变成了一道模糊的黑点。
叶柔柔和祁猛狂奔着向五里亭跑来的时候,安萧然已经走得很远了。“他走了,我照顾着、疼爱着的那个男孩,终于还是走了。”看着那已经若隐若现的远方黑点,叶柔柔本就一片晶莹的双眸,再也装不下太多的泪水,沿着脸颊,打在衣领之上。
……
“妈的,这鬼天气真热啊!”安萧然找了大道边上的一片树荫,舒舒服服的坐在地上,背靠着树干。拿出水囊痛快的喝了几口,清凉的水顺着喉咙直通而下,瞬间缓解了干渴的身体。
离开涧水城已经有快一个月了,现在已经是最热的七月天了。这一个月以来天也是热的反常,连一滴雨都没有下过。太阳挂在头顶的正当中烘烤着大地,地面翻滚出阵阵热浪。人们都不愿在这个时辰赶路远行,就连这交通往来频繁的官道上都没有一个人影。
喝了些水,安萧然寻思着就在这片阴凉下好好的休息休息,毕竟这时候赶路,实在是一种煎熬。
“哒哒”一阵悦耳的马蹄声自安萧然刚走过的方向传来,一匹白得如雪的高头大马顿时出现在官道上。四蹄健硕,脚步轻快,即使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下,依然没有丝毫的倦意,马蹄下更是将干燥的地面踏卷起尘土一片。“好马!”安萧然虽没见过多少马,更没骑过,可也不难看出这是匹上好的马。
只见马背上坐着一个同样一身白色的少年郎,黑色长发在风中飘散,白色长袍的衣摆也跟着在空中舞动,左手持缰绳,右手握着一柄白色宝剑,说不尽的飘逸与潇洒。
转眼间,白马驮着少年郎就到了安萧然的跟前。少年郎看了一眼坐在树荫下的安萧然,左手一紧缰绳,白马长啸一声,前蹄临空站立而起,待得稳住脚步,才将前蹄落下,骤然挺了下来。而马上的少年郎至始至终都稳如泰山般坐于马鞍之上,却是没有任何跌落的可能。
“好骑术”安萧然心中刚刚赞完,刚才马蹄卷起的一股尘土便扑面而来。安萧然连忙捂住口鼻,另一只手在面前胡乱摇摆着,试图将面前的尘土扫去。
那白衣少年好似早做好准备了,衣袖一挥,一道劲风自袖中扫出,尘土从他身边而过,却丝毫没有对他有任何影响。拿余光扫了一眼手忙脚乱的安萧然,白衣少年如看小丑般哈哈一笑,坐在马上摸着马鬃问道:“这条路可是通往临波城的么?”
如果换在平时,白衣少年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安萧然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也就忍了,可闷热的天气总会让人不由的烦躁起来,更加之受这马蹄带起的尘土的影响,虽是没有给安萧然带来太多的不适,但早已是布满汗水的脸上,却也是变得土黄一片,更可气的是,这白衣少年居然没有任何愧疚的意思,居然还耻笑起人来,当真是可气。
安萧然淡淡的看了白衣少年一眼,不发一言。扭过头,背靠着树干,闭目养神起来。
看见安萧然不搭理自己,白衣少年有些恼火,养尊处优的他,何曾这样被人怠慢过,“喂,问你话呢,你聋了?”
安萧然连脑袋都没动一下,双眼微闭,老神在在的继续乘着凉。
啪!一块硬物砸在安萧然眼前的地上,闷声一响。安萧然睁眼一看,却是一块拇指大小的金子。安萧然有些疑惑的看着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施舍般说道:“拿去,这是本小爷赏你的了。告诉小爷,临波城是不是这条路?”
安萧然这才知道,原来这是白衣少年给自己的“打赏”!冷笑一声,安萧然捡起金块端详了一番,他明显感觉到白衣少年脸上的笑容很浓、很得意。
安萧然将手一扬,金块飞快的冲着白衣少年而去。
啪!
白衣少年反应也是不慢,将宝剑护在面前。金块砸在宝剑上,发出一声金属的撞击声,便又掉落在地上。
“噌”的一声,白色宝剑已然出鞘,剑指安萧然,即使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中,也能感到剑身中透出的一股淡淡寒气。白衣少年持剑怒喝道:“你这不识好歹的贱民,竟敢暗算小爷,找死是不是!”
安萧然悠然的站了起来,拍拍短衫与长裤上的尘土,轻蔑的冷笑道:“要问路,你就客气些地问,兴许我一高兴,就告诉你了。你这马不下,语气凌人,是问路的样子吗?还拿金块做‘问路费’?哼,我还真不想说了。”安萧然自小在涧水城呆在,与猎户们打闹长大,自然也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