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喝杯水。”张富才将一个纸杯递给了朱熹,纸杯里全是水。说实话,自从被警察控制住以后,朱熹就没有喝过哪怕一滴水,还真的挺渴的。“谢谢!”朱熹不无感激的对张富才说着,然后抱着水杯直接就是一大口。“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富才突然断喝一声,吓得朱熹将嘴里还来不及吞下去的水全部喷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张富才奇怪地看着朱熹,指着杜玉辉说道,“我在问他,又没问你。”
“没事,没事。”朱熹弱弱地说着,双手抱着纸杯小口小口的喝着,眼睛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张富才,害怕他突然又搞出什么动静来。这太吓人了!朱熹心里哀嚎着,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张富才坐回了椅子里,和杜玉辉小声的交谈了几句,然后张富才就不说话了。杜玉辉坐正了身子,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向朱熹说道:“我是囚城公安局三级警司,名叫杜玉辉。你是刘玉清老人遇害一案的重要嫌疑人,现在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首先,说说你的名字。”
“朱熹。”
“职业。”
“……”朱熹张了张口,差点没将“捕妖者”这三个字说出来!“好险,如果说出来了,不还得被送回精神病院去?”朱熹在心底不无幸运的想着,嘴上却马上回答道:“无业。”
“事发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这……我是被李文秀带过去的。”
“撒谎。”杜玉辉摇摇头,否定了朱熹的说法,“李文秀已经消失四天了,这段时间没有人看见过她,你怎么知道你遇见的就一定是李文秀?”
“是真的!”朱熹着急起来,对杜玉辉说道,“我是在永辉超市买完东西后遇见李文秀的,然后就被她带到了那家废弃的工厂里,见到了刘奶奶,并且亲眼目睹了李文秀的整个杀人过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去那家废弃工厂的路上,我们经过了建国路、兴中路、白鹭路还有淑仪路,对了,有家酒店还在装修。”
“喔?这么详细?”杜玉辉若有所思的说着,半响之后问道,“你说你亲眼目睹了李文秀的杀人过程?说来听听。”
“这个……”朱熹愣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良久,朱熹才憋出了一句话,“李文秀将刘奶奶身体里的血全都吸干了……”
“用什么吸的?”
“用……用嘴。”朱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他知道杜玉辉肯定不会相信他,可是他说的全是实话啊!
“血液呢?血液被吸出来后,扔在了什么地方?”
“被李文秀喝到了肚子里。”
“放屁!”张富才突然暴喝一声,吓得朱熹立马从椅子里坐了起来。“太粗鲁啦!”朱熹心里悲呼着,“这么粗鲁的人!是怎么当上局长的哇!”张富才看了看朱熹的动作,然后又一次笑了起来,嘴里连连说着:“没说你,呵呵,没说你。”朱熹现在是怎么都不相信这个公安局的局长了,这张富才真的就是个刘皇叔化妆——外面雪白,内里厚黑。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你怎么能这么问?”张富才训斥着杜玉辉,弄得后者好大一个红脸,而张富才还在说着,“你怎么不问问他有什么证据证明他的清白?尽是问一些毫无营养的问题,无罪假设会不会?无罪假设会不会?你这三级警司是怎么弄来的?”
杜玉辉心里那个气啊,还偏偏不能发火。其实杜玉辉自己也知道,这是老局长惯用的招式了,假意训斥自己人,实则是在对嫌疑人施加压力,以便从嫌疑人一丝一毫的举动中推测出嫌疑人的心里活动,判断嫌疑人是否在撒谎。可是很可惜,经过刚才那么几下指桑骂槐般的敲打,朱熹的所有表现都告诉他们,朱熹在说实话,真的是实话。万般无奈,杜玉辉决定问最后一个问题。只见杜玉辉端起桌面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装作不在意的向朱熹问道:“你是说李文秀在吸血吗?你说,这好好地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干出这种血腥的事?”
“这个……”朱熹弱弱地说着,说了一半就没了下文。朱熹在纠结,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那些事情说出来。半响之后,朱熹好像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我说的话,你们相信吗?”看见张富才和杜玉辉一起向自己点了点头,朱熹才弱弱地说着:“李文秀不是人,是妖……”
“什么?”杜玉辉愣愣地看着朱熹,“你说李文秀是什么?”
“是妖。”
“怎么回事?”张富才若有所思的看着朱熹,想要从朱熹的眼中看出些什么,可是……
“李文秀在失踪之前掉进过下水道,其实真正的李文秀在失踪前就已经在下水道里被杀了。妖在李文秀还活着的时候将李文秀身上的皮整个撕了下来,像是穿衣服一样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真正的李文秀死在了下水道里,而从下水道里被救出来的李文秀,其实是妖。你们在文苑路下水道里发现的腐尸,应该就是李文秀的尸体。”
“等等!”张富才突然叫停了朱熹,谨慎地问着,“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文苑路的下水道里发现了一具腐尸?这件事情,就算是在局里,除了我和杜玉辉知道的人也不会超过五个。”
“给你们报警的人……就是我。”
“你?你为什么没事去下水道里?”杜玉辉认真地看着朱熹,“我听说过洞穴探险,还从来没听说过下水道探险。”
“这个……”朱熹诺诺地说着,不太愿意将自己的身份公布出去。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有点困难啊……
“算了,”张富才揉了揉脑门,对杜玉辉说道,“先把他押下去,我们提审下一个人。”
“呼~~”从询问室里出来后,朱熹稍微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自己的身份还是被保住了,还好还好。抬起头,却看见一个有些面熟的年轻人,十七八岁的年纪,手上抱着一根破棍子。这不是在精神病院外看见的那个人吗?!那个时候,他还在和保安说话来的。也就是一瞬之间,朱熹和那个年轻人交错而过。
“坐。”询问室里,张富才指了指身前的椅子,让年轻人坐了下来。“说名字。”
“白、白宇翔。”年轻人有些紧张,刚刚才从大山里面走出来,就直接进了局子里,这……
“是白白宇翔,还是白宇翔?”
“是白宇翔。”年轻人那个无奈啊,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弱弱的问着,“我说这是打狗棒,你们信吗?”
“是你问,还是我问?”杜玉辉好笑地看着白宇翔,这刚刚才送走了一个活宝,现在怎么又来了一个?
“你问,你问。”白宇翔诺诺地说着,“你是警长,你问,你问。”
“那我呢!”张富才一拍桌子,怒目圆瞪,“我就不能问了吗!”
“不是,你也是警长,你也问,你也问。”白宇翔心里那个无奈啊,这算是什么事啊!
“你说什么!”张富才再一次拍了拍桌子,眼睛好像随时都会红起来一样。
看着在椅子里坐立不安的白宇翔,杜玉辉笑了笑,小声的对白宇翔提醒道,“要喊局长。”
得到杜玉辉的提醒,白宇翔满脸感激的对杜玉辉点点头,然后“嗖”的一声从椅子里跳了起来,对着张富才鞠了一个大大的躬,嘴里喊着:“局长好!”
张富才和杜玉辉相互看了一眼,满脸苦笑。得,又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家伙,这案子的两个嫌疑人都是活宝,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