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城市公安局大门口,朱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终于从这个该死的局子里出来了。这算是什么?囚城公安局一日游?这样免费的福利,下次还是躲远一点好了。虽然被放了出来,但是朱熹心里并不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一些。“又有一个人死了。”这是小黄送朱熹出来的时候无意中说漏的,朱熹当然明白,自己重获自由的原因,是李文秀又一次行动了。其实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是那只妖又一次行动了。
沿着囚城的主干道贝林大道回到了家,朱熹的心理除了沉重还是沉重。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死的人却越来越多。“我该怎么办?”朱熹闷声自问着,半响之后,他决定还是在晚上再去一次文苑路,去那个下水道看看。
月明星稀,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朱熹心里这样想着,却发现这样的想法好像就是在说自己,自己干的不就是见不得人的事吗?来到文苑路,朱熹像是做贼一样四下瞧了瞧,在确定没有人发现自己后,朱熹用铁锹撬开了下水道井盖,一捏鼻子钻了进去。当然,朱熹还没有忘记将下水道井盖重新盖上。打开手电,朱熹凭着记忆在下水道里走着,前往上一次发现腐尸的地方。下水道里还是这么的脏乱,或许一个井盖能够将这样脏乱的环境与世隔绝,使这样脏乱的环境从世人眼前消失,但是井盖却无法抹杀掉它。不管人们愿不愿意,这样的环境依然存在;不管人们关不关心,这样的情况依然没有改变;而终有一天,在被人们漠视的地方,总会有无尽的报应等待着这一切的制造者,人类。七拐八拐,在朱熹心里乱糟糟地想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时,他终于是来到了上一次的那个转角处。在转角处,仍然有很多的垃圾堆在那里,好像随时能够将下水道堵住一样。朱熹不是很明白,难道那些警察下来查案的时候,都不顺带着管一下下水道的堵塞情况吗?
“咕噜。”朱熹吞了一口口水,心里有些发颤。一想起上一次发现腐尸的情景,朱熹的身子又颤了颤。猛吸了几口气,朱熹伸出双手在那堆垃圾物上扒拉着,想看看这一次能够发现一些什么。被朱熹扒拉出来的是一双鞋,一条女式牛仔裤,一件T恤,还有一束带着发根的头发!对于这些东西,朱熹有着很深很深的印象,因为在被李文秀带到废弃工厂的那一天,李文秀身上的装扮就是这个样子。朱熹又一次在垃圾物中翻找着,他也顾不上遮掩口鼻了,只想着能不能再找到些什么。让朱熹失望了,垃圾物中除了死老鼠,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朱熹又看了看那些原本属于李文秀的衣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发现。站起身来,朱熹向着下水道深处继续走去。
越往深处走,阴冷的气息也就越重,就好像远离了人世,进入了冥界一样。朱熹的手电不断探照着,他时刻注意周围的环境,像是前几次那样触不及防的经历,朱熹是打心眼里不希望再有一次了。探照灯又往前面探照了一点,这一次朱熹终于是发现了一些什么。那是一个会反光的物体,白白的,就好像是白纸一样。可是当走近了之后,朱熹却没有了任何兴趣。那是一张皮!人皮!朱熹撑着胆子看了看那张脸,李文秀!这不就是李文秀的人皮吗?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妖会换皮?这太反常了!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在朱熹的前方,下水道更深的地方,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朱熹二话不说直接撒开两条腿就跑,也不去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朱熹:“废话!如果是妖怎么办!”)很快,朱熹喘着粗气爬出了下水道,还是文苑路,这地方平时人很少,不会有人发现朱熹反常的情况。“终于出来了。”朱熹轻轻呼出一口气,却听见下水道里传来了一阵莫名的声响。“踏,踏,踏,……”声音源源不断的从下水道中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咕噜。”朱熹吞了一口口水,双手握着铁锹做好了防护的姿势。就在这时,下水道里出来了一样东西,朱熹也不管它是什么了,直接一铁锹就打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响透天际,朱熹直接被吓出了一声冷汗。“这……怎么会是一个人啊?”朱熹慌张地想着,赶紧将那个倒霉鬼拉出了下水道。这不是那个年轻人吗?就是那个叫嚣着什么打狗棒的年轻人,他怎么到下水道里去了?虽然头脑中乱作一团,但是朱熹还是先将下水道的井盖重新盖上。
白宇翔使劲揉捏着自己的肩膀,双眼死死的瞪着朱熹,弄得朱熹非常不好意思。“搞什么!你就不能看清楚了再下手吗!”
“不是,我,”朱熹弱弱地说着,“我还以为被跟踪了呢……”
“有没有搞错!”白宇翔咆哮起来,“哪个白痴会跟着你到下水道里去!”
朱熹偷偷看了白宇翔一眼,然后说道,“这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什么!?”
“呵呵,没、没什么。”朱熹弱弱地说着,这始终是自己理亏不是?谁让自己直接一铁锹就下去了……看了看白宇翔,好像气消了一点嘛?朱熹尝试着向白宇翔问着,“那个,你、你怎么跑到下水道里去了?”
“还不是那俩该死的臭警察!”白宇翔咆哮起来,拿起身旁的破棒子在朱熹眼前秀了秀,“我给他们说这是打狗棒,那俩土包子就是不相信,我只能想办法证明了!”
“这是打狗棒?”朱熹不相信的看了看白宇翔手里的破棒子,这实在是太破了!脑海中闪过电视剧里那些打狗棒华丽的身姿……朱熹摇了摇头,“这明明就是一根破棒子。”
“什么!”白宇翔惊呼起来,拉着朱熹指着破棒子就唠叨开了,“你看看!你看看!这明明就是打狗棒嘛!不管是什么狗,这根棒子都可以打!”
“这个也可以……”朱熹颇为无语地拿出了自己的铁锹,他现在有点理解那个精神病院的保安了,这白宇翔还真的是……是……是与众不同啊……
“你那个,可以打中邪的狗吗?”白宇翔一昂脑袋,有些自得地说着,“我这根棒子,可是可以打那些中了邪的狗,一旦被打了一下,不管是什么狗,马上毙命!”
“呵呵,我听说过中邪的人,没听说过中邪的狗。”朱熹尴尬地笑着,也没将白宇翔的话放在心里。过了会儿,朱熹向白宇翔问道,“你到下水道里干什么去了?”
“你说这个啊?”白宇翔马上就来了精神,“这还得从三天前说起。那天我刚来这座城市,就看见一只很是奇怪的狗,在街上到处溜达。你知道嘛,因为手里有打狗棒,所以我对于那些流浪狗就会多一些关注。我发现那只狗总是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比如说它总是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来的生肉,刚开始我还不是很在意,可是后来当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直接把那只狗打死了。”
“那肉有什么不对劲?”
“那是人肉。”
“人肉!”朱熹吃惊地叫喊起来,“怎么会是人肉!”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白宇翔沉了沉声,说道,“最奇怪的是,那些人肉全是碎渣子,就没有整块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呆呆地想着,一只狗怎么会吃人肉?
“还有还有,”白宇翔打断了朱熹的思考,继续说道:“我后来发现那只狗吃的食物,也就是那些人肉的碎渣子,全是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女孩子给它的。”
“嗯?”朱熹感觉越来越蒙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朱熹打算先回家,至于那些奇怪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想明白的,到时候有什么疑问,把这个家伙叫出来问问不就行了吗?“我要回去了,”朱熹对白宇翔说着,“你呢?”
“我?我也该回去了。”白宇翔说着,和朱熹道了别,然后直接离开了。
朱熹还是像前几次那样,穿过一片树林之后回到了家,洗了个澡,然后早早上了床。灯一关,整个房间就静了下去……“糟了!”黑暗的房间中传来了朱熹的呼喊声,“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又不知道他的住所!我到时候怎么找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