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我拖进了一个屋里,紧接着就是对我一阵饱打,我生平第一次遭这样的罪:眼冒金星、头重脚轻,感觉五脏六腑都要流出来了。偶而还上一下,也讨不到便宜,基本是1:10。把我打得差不多了,他们就把衣衫褴褛的我拉到另外一个屋――我眼镜已经被打掉了,只能模糊的感觉到那屋里像个很大的办公室,有几个人在里面。我眯着眼睛一看,前面坐的人有两个头上缠着纱布!“肥二”!我心里又惊又恼,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这夜总会的人!随着我心里又开始懊悔起来,后悔自己不该太相信那小姐的话。我现在出师未捷身先死,想不到没弄死他们,反而栽到他们手上。
他们把我丢到沙发上,那两个“纱布”噌的起来要揍我,我也想冲过去,弄死一个够本,但力不从心。
“肥二!”有人呵住。
“说!为什么要偷袭我兄弟?”还是那声音,应该是在问我。
“老子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
“怎么个不共戴天法?”那人轻飘飘的问,但是给人的感觉却阴险狡诈之极。
“妈的,还要问我?他们自己做的事还不知道啊?老子后悔没打死他两个。”我觉得反正已经落到他们手上了,打不赢但是气势别输。
“你确定就是他们?”那人有点愠色。
“他们化成灰老子都认得!”
“说来听听!”那人好象故意要折磨我。
“好!”我猜今天也可能活不了,想拖时间,等恢复点元气了,我旁边有一个盆景,是一个大的瓷盆,到时我就抓起来和那胖子同归于尽。
于是我就慢慢的讲和胖子的过节,中途吐了好几口血水,胸里很闷。
我讲完,那人说“你再好好看看,他是你要找的人吗?”明显很生气。
“难道打错了?”我心里马上闪过这个念头。
我戒备的凑近了仔细一看,心里不禁一寒,真的错了!那胖子鼻子旁边有颗很大的痣,而且是个“由”字脸,和我印象中“肥二”的“国”字脸根本就是两个人。当然那瘦子也不是了。
我坐回来,无语了......
“错了!是吗?”那人厉声道,胖子几次想起来揍我都被他呵住。
“错了!你们处置吧!”我不想争辩,准备再挨他们一顿打。
“实话告诉你,本人就是这家夜总会的老板,这个肥二是我亲生弟弟,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也不为难你,其他我不想多说,你走吧!”
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样的!我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放我走,是另有隐情,还是他不想把事闹大?但是不管怎样,我心里有点佩服这人的肚量。于是我咬牙站起来说声“对不起!”就踉踉跄跄的走出去。因为我怕他们变卦再一折腾,我就再也抓不到那几个人了。
在门口,我跌跌撞撞和一个人撞个满怀,对方当时就惊叫起来,我抬头一看,是那小姐!她认出是我,就收住了声,张着嘴惊讶的指着我“是你!你......你打架了?”
“别管那么了,快借我点钱我坐车!”我捂着胸口,身上四个荷包都透风,钱包早被他们打不见了。
“你没事吧?”那小姐连忙拉开她的包。
“没事!”我拖过她的钱就去拦车去了。
回到房间,我一下倒在床上,感觉自己好累好累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了下来,火烧火燎、口干舌燥。很想喝水,但就是不想动,其实是根本也动不了!就这样恍恍惚惚的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感到全身上下像散了架似的,一动浑身都痛,我挣扎起来把小柜子里那止脚痛的药吃了几片,又躺下来睡了好一阵,稍微好了点。然后我起来把那血迹斑斑的衣服换了,挪着去洗把脸又躺回床上突然觉得很饿,我拉开床头抽屉,幸好还有烟!我得得瑟瑟的点了一支。更庆幸的是我出门的时候手机落在了房间里,使它没有遭遇钱包一样命运!我拿起来给那小姐打电话,她说现在不忙,我就叫给我买一盒盒饭送来。
不一会儿她来了,看到我那状态就问:“你这两天怎么过的?”
“你说什么?”我吃了一惊。
“我问你这两天怎么过的啊!”她重复道。
“两天?你说我已经回来两天了?”我问。
“对啊,你那天找我借钱已经两天了!”她认真的说。
“哦!”我点点头,看来我已经“睡”了好长时间。
我狼吞虎咽的吃完饭,她问我够不够,我说差不多了。然后叫他去楼下问问我交的押金还可以住多久。她回来说还可以住六七天。最后我让她再去买了些干粮和治跌打损伤的药,钱让她先垫上,我说隔几天给她。这女人很善良,很懂事,也不多问,说先养好再说吧。我发自内心的向她说了句谢谢,叫她快去把我要的东西买回来了忙自己的去......
随后的几天,我就靠她买的那些东西活着。说来也怪,这在一般人眼里是很悲凉和凄惨的,但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心里很平静,觉得这些苦都是为了小丽,是我害了她,所以这点苦是罪有应得!
过了六天,我恢复得差不多了。虽然没有完全复原,但是活动什么的基本没有大碍,行走也基本正常。我决定去退房,因为她那天说还可以住六七天,如果我再住下去,到时候就要欠房钱了。
结帐后,他们反给我150元,我拎着小包,孤单单的站到街头,有点茫然,不知往哪边去,但是心里的信念还是没有动摇的——无论如何都找到那几个人!
我在街上站了一会儿,决定先给那小姐打个电话,把钱还她再说。我给她说两个小时后在XX咖啡馆等她,然后就把手机卡卸下来,拦辆车叫司机带我去个可以卖二手手机的地方。
手机贱卖了1200元,我去选了两件廉价衣服,又去买了些舒筋活血的三七片就去那家咖啡馆。没想到她提前到了,在朝我招手。
“你很早啊!”我坐过去。
“反正没什么事,出来玩玩也好,那边呆久了也闷,外面空气好!”她说。
“我要走了,把钱还给你,同时也谢谢你!”我点了支烟对她说。
“那点儿钱算什么哦!”她笑起来。
“你的钱来得不容易!”我实话实说,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不干净?”她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
“不是,绝对没有那意思!”我连忙解释“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和苦衷,不管钱是怎么来的,都不容易。”
“好了,不说了!”她把话题岔开“你要去哪里?”
“给你说也没用,这是我给你的礼物,算谢谢吧!”我把给她买的随身听递过去。
“真的?”她惊喜的接过去。
“这另外有三百块钱,是我欠你的。”我把钱也递过去,因为那天我被打出来,她给我打车的是一百,后来买干粮和药大概在两百左右。
“钱就不要了,我就要这个!”她晃晃手里的随身听,有点爱不释手。
“那是我送你的,这才是我还你的!”我说。
看我认真的样子,她也不再说什么,默默的把钱收起来,我又说了一声谢谢就走了。后面飘来一句“有什么事就打个电话!”
......
我身上只有五百多块钱,那次挨打把我那装有银行卡、身份证等的钱包打得无影无踪。这年头儿,没钱没人管你,要是没有证,那就有人来“关心”了。当务之急,我得想法弄个身份证!于是,找个相馆照了个快速成相,再在墙上找个电话就打过去,那头神神秘秘的。我说别他妈的饶圈子了,我以前办过驾驶证的,现在要个身份证,我人在XXX,过来拿照片和钱!
交完“办”身份证的钱,我所有家当两百多了。那人说身份证要第二天才能做出来,我买了几份报纸,打算找个公园过一晚。
拿者报纸,我就在站牌上找有“公园”二字的地方,很快就找到了“海口公园”!等车一来我就挤了上去,到了那里找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坐下来,困了就用小包做枕头睡觉,居然一也平安的过来了。第二天我买点吃的,然后把药吃了就赶车回去,打电话拿身份证。
打了电话,那人很谨慎,要我往指定的帐户打一千块钱做安全保证金他才敢送来。我一听就火了,给他解释我不是什么警察拿证据的,真的是要个身份证。安全保证金肯定不会给他交,因为我没有钱。要为了安全,就把身份证丢到一个垃圾桶里,我自己去拿。最后好说歹说,他还算有良心,顺从了我的意思......
我去说好的垃圾桶里把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掏出来,身份证做得不错,完全可以以假乱真。附近有个邮政储蓄所,我去开了个户,把那几百块钱存进去,打算再给海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给我打点钱到里面去。
拿着卡和存折,我来到一个电话亭。这下坏了!我有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对数字很头痛,几乎有点弱智,所以从来不爱记数字,也根本记不住,所有电话号码都是存手机里,可我手机卖了,当时忘了这一茬!我努力的回忆,试探性的打了好几个过去都不对。连忙打车去我卖手机的地方,心里祈祷他们还没有卖。
等我手忙脚乱的过去一问,他们当天就卖出去了!
“怎么办呢,回去么?”我心里不停的问自己,“不行!这回去又要折腾两天,万一这两天那几个人就出现了呢?”于是我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再回去。这一急,心里就开始着痛,我把药拿出来吃了几片。身体有点虚,我想去找的便宜的地方住下来休息一下。
好不容易打听到一个最便宜的小旅店。一个房间八张单人床,卫生条件就不用说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总比公园好。不知怎么突然这么疲倦,我进屋找了张看起来干净点的床就倒下下去睡。心里想睡,但是始终睡不着,胸口很痛,越往后越痛,起来吃了好几次药都没用,头上开始有虚汗。我看真不行,马上爬起来拦辆车让司机带我去一个附近的诊所,给医生说了我的症状,他说没设备,不能检查,让我去大医院看看,我知道自己那点钱去大医院根本没用,就让他按照一般跌打损伤弄弄。
我打了两天点滴,好转不少,精神也好了些,但是钱也用完了,剩最后50来块,买回广州的票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