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燕邪伸手将青染冰凉的身子扶起,温柔地拥入怀中,将唇靠近她的耳边,像是爱语般呢喃着,“我会对你很好的,会好得让天下女人全都羡慕。你会是众人眼中最幸福的女子,记住了吗?”
青染像是木偶般靠在燕邪的怀中,木然地点头,心中隐然明了了几分。这,便是他的打算吗?
“好了,我累了。”感觉到青染的动作,燕邪满意地松开手臂,走到榻边坐下,懒懒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来服侍我就寝。”
默默转身,青染忍着脚底的疼痛挪到榻前,躬下身子探手解开燕邪的衣带。
跳动的烛火摇曳了几下,羞涩地掩去了最后的光明。一缕轻烟过后,营帐内顿时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青染的动作顿时缓慢了下来。燕邪端坐在那里,看着青染摸索着将他身上的衣服一层层褪去,终于只剩下最后一层单衣。
犹豫了一下,青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片漆黑中,她看不到燕邪的表情,也猜不透他的意思。等了片刻,见燕邪依然未动,青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咬咬牙,将指尖探上衣服的束带,微微颤抖着扯住那柔软的末端,稍一用力,便解开了早已有些松散的单衣。尽管小心翼翼,却依然无法避免地碰到了那温热坚实的身体,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特有的味道,那是名贵的龙涎香与他的气味相混合而产生的,沁人心脾却又带着属于他的霸气,高贵却又令人沉醉。
“好闻吗?”燕邪忽然伸出手臂,将准备退开的青染擒入怀中,一并滚倒在松软的卧榻之上,“我的爱妃,时辰不早,想来你也折腾得累了,快些一起歇了吧。”
青染猝不及防,想要挣扎,手方抬起,便又悄悄落下,僵硬着身子任由燕邪搂着。
“对,这样才乖。”燕邪冷冷一笑,手臂收得更紧。青染被迫更加贴近了那裸露的胸膛,呼吸之间,已经可以感觉到燕邪的温度。
漆黑中,青染看不到燕邪的脸,却感觉到了他修长有力的手指顺着她的肩蜿蜒而下,最后停留在了腰侧的衣带上。
身子越发僵硬,明知道什么也看不到,可是青染依然闭上了双眼,仿佛这样便可以将自己与那即将发生的事情隔离一般。她做过青楼花魁,也曾嫁入太子府,虽然她曾经周旋在无数男人之间,但却从未受过半点儿唐突。在男人面前裸露身体,除了幽雅阁沐浴那一次,便是山洞中疗伤之时。可笑的是,这两次面对的都是同一个男人。而此刻,这个男人正在解开她的衣衫,抚摸着她冰清玉洁的身子。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青染的身子愈发僵硬起来。随着外袍的剥离,她已经可以听到自己那擂鼓一般的心跳声。紧张、惊怯、畏惧、羞恼……种种感觉混在一处,烈火般越燃越旺,在她冰冷的肌肤上点起簇簇火苗,炙热无比。
“怎么紧张成这样?”在青染耳边轻轻呵着气,燕邪的手掌探进她敞开的衣襟,轻一下重一下地在那光滑的肌肤上游移盘旋,所到之处,引起青染阵阵战栗。
“还真是人如其名,‘青染’,果然像是上好的瓷器一般,令人想要探寻鉴赏。这样的手感,令人销魂啊。”燕邪一边摩挲,一边笑道。虽然是笑着,但是却听不到丝毫开心的音调,相反地,那戏谑的声音里,竟似隐藏着隐隐怒气。
他……在生气?
虽然心乱如麻,但是青染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燕邪语气中的怒意。可是还未容她细想,燕邪的唇忽然含住了她的耳垂。
“啊——”青染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酥麻的感觉顺着燕邪的唇立刻蹿至全身,陌生得令人难以适从。原本就跳得无序的心更加慌乱,像是一只跳跃的小兔,随时都会从喉咙中跃出。
“这么敏感?”燕邪悦耳的声音在青染耳边响起,含糊不清,微哑中带着醉人的魅惑,听他的声音似乎在笑着,可是却又感觉不到暖意,细听去,竟然带着寒彻人心的冷冽,“那个叫林涯的男人,也是这样品尝你的吧?”
“没有!”被燕邪语气中夹杂的冰冷震慑了心神,青染不假思索,随即出口反驳,“林涯与我只是有名无实,你不要胡乱揣测!”这个男人阴森的问题让她恐惧,直觉感到若是她不澄清,林涯的下场定会很惨。
“真的没有?”温热的唇渐渐离了耳畔,向青染弧度优美的颈项移去。蓦地停留在一处,忽然加重了劲道。
刺痛伴随着酥麻的感觉传来,青染只觉头晕目眩,身子的颤抖更加剧烈,羞愤恼怒却又无所适从,紧闭的双目中渐渐润湿,却又倔强地忍耐着,不肯让泪水滑落。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她不会哭,至少不会在这个男人面前哭。
辗转流连,在那细白柔滑的肌肤上烙下连绵的痕迹,迤逦直到锁骨处方才停下。随着燕邪狠狠地吸吮,青染的心口处绽放出一朵娇艳殷红的花瓣,随着她急促慌乱的呼吸上下摇曳,摇出无尽的风情。
“记住,这是我留下的印记。从今以后,这印记所留之处,除了我,再也不许第二个男人碰到,否则……”说到这里,燕邪单臂撑着床榻,侧身看着青染,狭长的眼眸深如夜色,一字一句道:“我会让你们见识到什么是生不如死!”
说完猛地拉起青染的身子,将那散乱的衣袍彻底扯下丢在榻边,一只手将她的身子扣在怀中,另一只手则顺着修长细致的腿向下摸去。
紧紧咬着牙,青染一声不吭任由燕邪予取予求,绝望地等待着那一刻耻辱的来临。
脚上忽然一阵清凉传来,微微疼痛过后,先前刀割针刺般的感觉淡了许多,润滑凉爽,舒适至极。
“你……”青染睁开眼,竭力分辨着黑暗中燕邪的动作。他在……给她上药?她还以为接下来会……
“就你这种女人,我闭着眼一抓便是一大把。即使使尽千般手段来求我,也不稀罕,何况是你这样不情不愿,木头一样的不解风情。哼,我还不到那饥不择食的地步。”燕邪冷声说着,顺手拾起青染被丢在榻边的衣服,将手上残留的药液拭净,搂着青染重新躺下,“别想好事了,睡吧。”语气中寒冷不再,听起来似乎心情极佳。
青染只着亵衣,被燕邪结实搂住,莫说是动一下,就连呼吸都必须小心克制,免得那胸口的起伏贴上他赤裸的胸膛。尽管难受,却无比庆幸,不解为何燕邪忽然改了主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上传来的呼吸声变得绵长沉稳,想必燕邪已经熟睡。青染这才缓缓地长出一口气,试着轻轻移动了一下身子,见燕邪并无反应,这才一点点移开他禁锢她的手臂,想要退到一侧。
眼看着快要成功脱离他气息环绕的范围,谁知道燕邪忽然翻动了一下身子,腿抬起,搭在了青染的腿上,手臂向前,准确地揽住了她的肩,重新将青染纤细的身子纳进了那坚实的怀抱,只是姿势比方才更加暧昧。
因为这一个翻身,燕邪的身躯基本上是趴伏在青染身上,搭在她肩上的手臂不偏不倚,正好压在那圆润完美的弧线上,随着青染的胸口一起起伏,若有若无地磨蹭着那柔软的丰盈。他额前散落的发丝垂在她的脸上,痒痒的,想要伸手拂去,却又被限制得无法移动,只好扭着脸躲开。这样的动作在这样的姿势下,无可避免地使得她与他的脸颊亲密地接触。
青染自然也觉察到了这一点,一时间进退两难。权衡利弊之后,还是选择了安静地躺着,不敢再动。只盼着燕邪早些换了姿势,让她离了这尴尬窘迫的境地。
僵持中,时间不断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半个时辰,或许更久,在紧张的提防中,青染渐渐困倦,虽然竭力提起神来,却终是抵不过周公的召唤,眼帘开合挣扎了片刻,终于昏昏睡去。
就在青染陷入梦境的同时,燕邪的眼眸忽然慢慢睁开,露出那虽然深沉如夜,却又带着戏谑笑容的眸子。
听到从她口中说出的“有名无实”的四个字,令他本来阴郁的心情忽地好转。且不提她的话是真是假,单是那生涩的反应便足以令他明了,使他欣喜。欣喜?是的,是欣喜,知道自己看重的玩物没有被其他男人染指,当然会欣喜了。或者,与其说是欣喜,倒不如说是独占欲得到了满足。没错,是独占欲。他的东西,自然不能沾上别人的任何痕迹。这样想着,燕邪便坦然地承认了这份心情。
心情好转,他便越发想要戏弄这个女人。在黑暗中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看着她无奈僵硬地躺在他的身下,那欲哭无泪的模样着实有趣。
动如脱兔,静若处子,时而咄咄倔强,时而楚楚可怜,清醒时拒人千里,睡梦中无措娇柔……燕邪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竟会有着这样多变的模样。而无论哪种样子,都会深深吸引着他的视线,在她不经意的时候,悄然留恋在她的身上。
就像是此刻,看着她的睡颜,他的唇边泛着自己都未觉察的宠溺的笑容。
有她在身边的日子,似乎充实了许多……
夜深了,风起,呼啸着卷过旷野中的军营。厚实的布料无法抵挡这肆虐的寒冷,丢盔弃甲地投降,任由北风翻卷着寒意渗入营帐,扑向软榻上相拥的二人。
似乎是感觉到了这股凉意,熟睡中的青染瑟缩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像是猫儿一般。
这样的姿势惊扰了本已经有了睡意的燕邪,皱着眉睁开眼,看着因为缩成一团而离了他怀抱的女人,伸手拉过一床软被盖在二人身上,伸出手臂将她拉回,让她枕在他的臂上,一如之前的那个夜晚。
锦被的柔软和燕邪的温暖融化了青染蜷缩的姿势,迷迷糊糊地翻转身子,将冰冷的背贴在燕邪身上,满意地低喃一声,睡得更深更沉。
被当做暖炉的燕邪无奈地笑了,伸手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调整着她的睡姿,使得她可以更贴近他的身子,睡得更暖更舒适。
将下颚轻轻抵在青染的头顶,嗅着那清香淡雅的味道,燕邪的睡意重新聚拢,终于睡去。两个身子一刚一柔,却契合得格外相衬,相依相偎,在寒冷的冬夜里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夜萧索,寒意寂寂;梦香浓,暖意融融。
待天明睁开眼睛,燕邪已经不在身边。见昨夜的衣服被燕邪撕破,青染无奈只得拿了燕邪的长袍穿好,挑帘走出帐外。
把守的侍卫显然得了燕邪的命令,见青染出来,并未阻拦,只是远远跟在她的身后,由着她四处闲逛。
时辰已近辰时,南燕国的将士大多已经集结准备出发,只留下少数人马收拾营地。所以青染一路走来,并未引起注意,偶尔有几个士兵视线扫过,顿时眼睛发直,愣在那里,直到身边的人重重一拳捣来,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继续工作,只是那眼珠子却再也收不回来,滴溜溜地偷望着那渐渐远去的倩影,直至不见。
早已经见多了这样的视线,青染丝毫不以为意,只是专注地寻找着林涯可能会被关押的地方。可惜南燕国几十万大军驻扎范围太过辽阔,想要在其中找到一个关押的俘虏,不亚于大海捞针。虽然青染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但是真的面对现实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阵阵失望。
敷过药的脚虽然阵阵刺麻,但已经不像昨夜那般痛彻心扉。反倒是落马时扭伤的脚踝比昨夜肿起了许多,使得她必须把身体的重量全放在另一条腿上,才能一瘸一拐地行走。
算了,回去吧。既然燕邪如此放心让她走出营帐,那自然是有了万全的准备,再找下去也是徒劳,倒不如回去休养精神,好应对那个喜怒无常心机深沉的燕邪。
这样想着,青染便欲转身折返。方转了半个圈,忽听身后来处传来一声喝问:“站住,你是谁?”
用了早膳,燕恒如以往一般巡营,远远地便看到了这个瘦弱的背影。那墨青色男装包裹下,明显是个女人的身形。燕恒一声冷哼,准又是哪个贪图刺激色迷心窍的兔崽子,不守军令将本应该驻扎在营外的军妓偷偷带了进来,此时想要让她穿上男装蒙混着离开。
军妓入营这种事情本是明令禁止的,但是他那大皇兄燕肃书生心肠,体恤这些把性命系在冰冷的刀锋剑刃上的汉子,只要行为不是太过放肆,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可是燕恒是个烈性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最是见不得这种无视军规法纪的事情,只要看到,必定严加责罚。虽然看在燕肃的面子上不会动以极刑,但是二十军棍定是少不了的。
所以看到远处那个可疑的人影,燕恒立刻火冒三丈地追了上来,伸手擒向青染的左肩:“说,你乔装军妓潜入我南燕国大营,究竟有何企图?”
军妓?青染一怔,随即唇角轻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看来自己和风尘女子还真是有缘,先是勾栏,再是军妓,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
然而,青染那抹自嘲的笑看在燕恒眼里,却被误认为是对他的蔑视和嘲讽。性如烈火的燕恒当下怒意更甚,伸出的手当下又加上了七分力道,势如闪电般向青染袭来。
见燕恒来势汹汹,青染不敢大意,看准招式攻来的方向,在他的手掌即将触及她肩上的瞬间,侧身避让,脚下随着身行的摇摆划出半个弧线,飘飘然闪至一边。脚落地,便是一阵剧痛传来。
燕恒没有想到青染反应竟然如此快捷轻盈,势在必得的一抓顿时落在了空气中,而眼前早已经失去了目标。
出师不利令燕恒颇为尴尬,本以为会手到擒来,谁知竟然被她轻松避开。落了空的手来不及收回,就这样僵硬地停留在空气中。北风卷过,显出几分寂寥。
血液轰地一下蹿到了头顶,燕恒瞬时恼羞成怒。习武多年,虽不敢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却没想到会连一个女人都抓不住。尤其是听到周围传来的抑制不住的闷笑声,更是令他火冒三丈。这些个找打的,对军妓入营不闻不问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敢围观看热闹,都活腻了不成?
狠狠一眼扫过周围的将士,燕恒吼道:“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看着众人呼啦啦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这才将视线移向青染,摩拳擦掌道:“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我们再……人呢?”
方才还站在那里的青染,此刻无影无踪。放眼望去,她已经在前方营帐处转了弯,很快不见了那纤纤背影。
“该死的,你给本王站住!”又是一声暴喝,燕恒拔腿追了上去。死女人,竟然如此藐视他!
皱眉看着旋风般刮到眼前的燕恒,青染轻叹口气,不耐烦道:“你到底想怎样?”惹不起,难道连躲都躲不起?
“本王要和你好好切磋一下!”这个女人已经彻底激起了他争强好胜的性子,生性好武的他难得遇到一个可以和他一争高下的女人,新鲜好奇加上方才失去的面子,使得一根筋的燕恒早已经忘了他攻击这个女人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