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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古城墙外面,有一个不大的住宅小区。小区门口,紧挨着自行车棚,有两间青砖红瓦的小瓦房,如同小区的门卫、传达室似的,其实不然,里面住着一对孤寡老人。当初建楼时,占用了他们的小茅屋,小区建好以后,剩下的碎砖断瓦,给他们就地建了两间小瓦房,算是补偿。
两位老人住在里面,平静安稳的共度晚年。
男主人姓赵,会个手业:修车,也会配钥匙。小区里人,当面叫他老赵、赵师傅、赵大伯、赵大爷,背后,都叫他老赵头。
老赵头个子不高,黑红脸膛,满脸硬扎扎的络腮胡子,话不多,他与小区里人交流的方式,就是不声不响地帮你修车、配钥匙。他的老曼子,是个邋里邋遢的女人,胖乎乎的,腿脚不是太麻利,走道儿一歪一歪地,总让人担心她会随时摔倒,可她从来都没有摔倒过。
他们住在小区里面,跟小区里的人都很熟,每天一大早,小区里的年轻夫妻送孩子入托、子女上学的时候,那老两口就把平板车停在门口了,有上学的孩子自行车需要打气,尽管摸过气筒,打上气便走。
那时刻,不见老赵头露面儿,只见他的老曼子忙里忙外地往车上拾当着修车用的破脸盆、小板凳和一些旧胶带什么的。此时的老赵头,正在屋里吃早饭哩!
回头,车上的东西收拾挺当了,老赵头从小屋里打着饱嗝出来。之后,老赵头前头拉车,老曼子撅着一对圆乎乎的大屁股,弓着腰在后面推着,一直把平板车推上城墙上面的高坡,老赵头拉着车头也不回地走了,老曼子目送他很远,然后,再一歪一歪的独自回来。
老曼子回来后,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琢磨中午吃什么,她给小区人的印象是,一把韭菜,能坐在门口理起来没有完。期间,谁家来亲戚,或是小区里来个陌生人问路,她能拿着韭菜,楼前楼后帮你打听大半天;要么,半晌心里,她就开始“当当当”地剁肉、炸丸子了,弄得小区里满院飘香。小学校快放午学时,她的饭菜做好了,分别装在一个老式的鸡腰饭盒里和一个掉了瓷漆的大茶缸里,连同一把小酒壶,一同放进一个灰乎乎的塑料编织篮子里,上面用一条灰乎乎的毛巾盖着,一歪一歪地把饭菜送到小城的十字街口。
那里,是小城的繁华地段。
那里,有老赵头常年占据的一个修车摊儿。
老曼子拎着饭菜来到修车摊,就地把饭菜摆在地上,老赵头要眯两口辣酒,那老曼子拾起碗筷,半天一口地陪他吃着。吃过饭,老曼子也不急着离去,她还要在街口陪老赵头坐一会儿,夏天的时候,她就歪在修车摊一边的树荫地里睡个午觉再回去。好多时候,那老曼子就在老赵的修车摊上挨到天黑,然后,陪老赵头一起回来。
晚上,那老两口早早地熄灯上床。但,此时不管是哪家车胎爆了,还是钥匙断在锁腚里,门口喊一声:赵大爷或赵大伯!老赵头立马就会披衣下床。应该说,那一对老头、老太太与小区里的人相处得蛮好的。
不过,他们也有烦人的时候,夏天,天气一热,那老两口老是会光着身子,尤其是那老曼子,一对软蹋蹋的瘪奶子,如同一对被霜打过的软茄子似的,在胸前悠来晃去,弄得小区里人路过她门口,都要拐过脸去。好在她年岁大了,没有什么好看的,没人跟她计较。再者,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跟他们较真干什么,随他们去吧。
可那老两口不知羞,夏天的傍晚,坐在门口乘凉时,还像年轻人似的,来回乱摸弄哩!
小区里,有人嘲笑他们,也有人羡慕他们。尤其是羡慕他们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
忽一日,小区里家家户户正吃晚饭,就听那老曼子站在门口大声喊:“快来人,老赵不行啦!”
闻声而来的邻居们,跑进他们小屋里一看,老赵头正口吐白沫,两眼发直。有人喊来小区里的医生,一摸胸口、一搭脉,说老赵头心肌梗塞,已经不行了!
这个结果,让老曼子无比悲痛起来。众人拉住她,要为老赵头收尸,老曼子可能意识到就此要失去老赵了,她抹着泪水,解开老赵的腰带,一手插进老赵的裤裆,摸着老赵头那尚存体温的阳物,声泪俱下地哭唤道:“我的老赵呀,你可不能这样扔下我不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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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改门
旺田爹的眼睛就是画线。他得知儿子旺田要撇下个俊巴巴的媳妇,跟着村里的基建队去闯大庆,默默地站在堂屋的东窗下张了两眼,找来镢头、钢钎、铁锨、榔头,轮番夹击,极端仇恨地将东窗口凿出一道门,并用凿下的废砖料,随手把堂屋的东里间门给堵上了。
爹想,儿子外出苦钱,他要住到东屋,给儿媳妇壮胆,看护家院。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不好说出口,那就是儿媳年轻,水灵,旺田不在家的时候,别让村里的坏小子瞄上空当,占了便宜。
旺田娘去世得早,爹早就没了那种男欢女爱的事。但,年轻人的那股子狂热劲儿,老人还是懂得的。儿媳妇头脚走进这个家,老人后脚就搬到场院的小瓜棚里住了。老人给儿子、媳妇留方便,不想碍他们的眼。
可眼下,儿子要出远门。水葱一般鲜亮的儿媳,奶着个咿咿呀呀的孩子,守着一个空落落的院子哪行呀。老人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回来守住这个家,守住儿子那俊媳妇。但是,老人不想和儿媳妇一个门里出来进去。尤其是儿子不在家的日子里,当公爹的更应该自重。老人选在儿子真要去大庆的前一天,另开了一道门,堵上与儿媳睡房相连的小里间门儿。
儿子没管爹的事,他忙。小村里想跟着基建队去闯大庆的年轻人很多,个个托门路、找关系,都很难签上中途不许跑回来看婆娘的臭“合同”。
然而,当各家男人把“合同”美滋滋地签好,拿回去给婆娘们过眼时,婆娘们个个都不高兴喽,个别年轻的小媳妇,还缩在男人的怀里哭得莺声燕语。可催他们上路的“小四轮”不管那么多,一大清早就“嗵嗵嗵”地响在小街上。
旺田的媳妇白天在小街口与婆娘们扯臊时,嘴巴还是硬硬的。可真到了旺田上路的那天夜里,她同样也不依不饶了。老人睡在他们隔壁,儿子与媳妇通宵缠绵,老人听得心煎火燎!
乡下的那种房屋,隔墙垒至房梁,上面留有一个大三角空当,即是有的人家把上方的空当用秫秸麦草报纸糊了,仍然是隔眼不隔耳。两边走道、说话、划火抽烟的细小声音,都能听得很清楚。
爹在儿子走后,正式住进东屋。
起初的日子里,老人感到很不自在,晚间鼓个屁,还要扒开腚沟子,生怕放急了,放出响声,让儿媳妇那边听到了,怪难为情的。
儿媳妇倒不管那些,晚上,端一盆温水到房里,一边扒下光腚“唏哗唏哗”地洗着羞处,一边隔墙问过话来:“爹呀,鸡屋子上面的网子放下了没有?”那是专门用来防偷鸡贼黄鼠狼的。
“爹呀,晒在房檐上的烟叶收了没有,电视上说下半夜有小雨哩!”
“爹呀,…….”
爹“嗯”一声,算是回了儿媳妇问的事已经做过,或做好了。有时,听儿媳妇那边都脱衣上床了,或正在撩着水洗腚沟子,老人干脆装聋作哑,蒙上被子,装睡了。
那样的时候,儿媳妇要么再大声地唤“醒”老人。要么,她自个儿披衣下床,跑到院子里,把刚才她问过的事,担心的事,一一查看一遍。
有两回,儿媳妇睡下了,又想起什么,很随意地披件衣服,或慌慌忙忙地光两条亮闪闪的大白腿,跑到院子里收拾东西。爹在那边听到响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随之也拉门出来了,看到儿媳妇身上那显“山”露“水”的样子,老人感到很难为情。可儿媳妇并不当回事情。她拿公爹不当外人,光两条修长的大白腿,或是松松垮垮地披一件外衣,半隐半现地兜住胸前的两个大水奶子,照样在公爹面前走来晃去。
公爹受不了那个!公爹感到儿媳妇身上散发出的奶香,以及儿媳妇身上每一处没有遮挡住的肌肤,都让他眼花缭乱。
更可气的是,老人有时候自己管不往自己。他早就立下规矩:儿媳妇那边的事,不去听,不去管,不去想。可真到了那一刻,他的眼睛、耳朵,包括他下边的那个老伙计,都由不得他自个了。一门是听到儿媳妇夜间起来摸尿盆撒尿的那个响声,老人特别敏感,即使在梦中,他都听得焦躁不安。他甚至能把儿媳妇是光着身子下床的,还是披着衣裳下床的,都能准确无误地分辨出来。
老人恨自己这是走火入魔,骂自己畜生不如!
这天后半夜,儿媳妇那边又传出“哗铃哗铃”的撒尿声,公爹这边却突然爆发出一声“啊!——”地惨叫。
儿媳妇一泡热尿只撒了一半,那一半,愣是被公爹那声惊叫给吓回去了。儿媳妇大声问:“怎么啦?爹,你怎么啦?”
公爹这边没有回话。但,公爹痛苦凄惨的呻吟,还是告诉儿媳妇,他那边发生了大事情。
儿媳妇慌忙跑到公爹这边,拉灯一瞧,只见公爹卷缩在血泊里,可惨的是,公爹的下身,已被他用一把并不锋利的铁勺子头给活生生地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