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宽先生最近在忙些什么呢?”刘辩和温恕接触了几日,发现温恕此人还是有些才干的,尤其是擅长处理政事,在刘辩心里,温恕应该是和杜畿差不多的才能。而且从温恕的言谈举止、行为习惯等等方面的接触,刘辩隐约的发现温恕还是有些不得意的,闲谈中眉宇间也有些愁云。
刘辩已经在司马防家里住了一夜了,经过了解才知道,原来司马防现在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了,分别是司马朗、司马懿和司马孚,自然就是后来的伯达、仲达和叔达了。司马朗生于汉灵帝建宁四年,今年正好二十岁,司马懿生于光和二年,今年十一岁。司马孚刚刚五岁而已。
经过多番的“试探”,刘辩是小心应对,生怕出现了什么错漏,再加上戏忠的帮忙圆场,在堪堪把司马防这个老狐狸糊弄过去。
第二日,几人都是闲来无事,随约定了去温县北面一处登山。此山倒是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海拔也不算是太高,众人走走停停到了中午的时候才到了山上。
此次登山的人中,只有温恕一人年纪比较大,其他人大多是年轻人,王象、温恢、司马懿、司马芝几个人年纪相仿走在一起,刘辩、戏忠、赵云、司马朗则是走在了一起。温恕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司马防好像是知道温恕心里的烦闷,再加上刘辩觉得温恕待人亲和,也可以深交,所以就邀了温恕一起来了。
“我倒是没什么事情,只是有感这盛夏即将过去,深秋来临时,这一方碧绿只剩枯黄了!”温恢声音不是很大,和刘辩两人站在一出岩石上,远眺。
“嗤。”刘辩嗤笑一声。温恕听到笑声,不觉得有些尴尬和烦闷。
压抑着心里的怒火,问道:“公子为何嗤笑?”
“不是辨对先生无礼,只是先生言语里透漏的那种气息让人不齿。”刘辩看这这个意志有些低沉的人,心里想着估计温恕是在官场上不得意吧,才让心境如此。
“那倒是请公子为恕解释解释了。”温恕神情一肃,也不看刘辩,自己望向远方。
“盛夏之美在于万物生长旺盛,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色彩绚烂多姿,故而很多人喜欢盛夏的美丽。而秋天则代表的是肃杀,万物凋零,百草枯黄,让人常常感到寂寥的感觉。但是难道德宽先生就是这么一个心思狭隘目光短浅的人吗?”刘辩喝骂道。
还不待温恕反驳,马上打断他说话。“夏天就好像人一生中的青年时期,总是光彩绚烂,就像那些早早就扬名了的名士一般,有着光鲜的外表,但是归根结底,像夏天那样的人真的是有真才实学的吗?倒是秋天,经过了漫长的积累,才到了孕育果实的时候。秋天对应的是人壮年的时候,更是才学文化积累到一定程度的体现,有些人是锋芒毕露,有些人则是厚积薄发。德宽先生,你是哪种人呢?”
刘辩说着说着,就看向温恕,只见他脸色好了许多,刘辩才放下心来。其实温恕在听到刘辩说的那个夏天代表表象,秋天代表本质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一丝明悟。再到后来那句锋芒毕露和厚积薄发,温恕才彻底明白。
刘辩继续开口道:“德宽先生家在太原,也算是当地名流,今日看不开这些,无非是受了世俗之事的拖累。人总有低谷的时候,只有能受得了寂寞,才能有一鸣惊人的时候。夏天再美好,也不过是繁华落尽,秋天再寂寥,却又果实留存。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懂得的道理却多,先生要看开啊。只等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温恕身躯一震,继续用尊敬的目光看向刘辩。“公子大才,开导在下,请受恕一拜。”说着温恕就要躬身下拜。
“莫要如此,辩毕竟是晚辈,怎么能受先生大礼,快快起来。”说着将温恕扶起。
“公子一定要受了恕这一礼。想我在太原那里也算是有些名气,却看不开这繁华利禄,此症郁结在胸,让人甚是烦闷。今日登高,能听到公子的话语,真让人心情舒爽啊!”温恕兴奋的道。
“德宽先生来到司马先生这里就是为了寻求开导的吗?”刘辩看温恕一下子就恢复了过来,心里也是非常兴奋,没想到自己还有做心理医生的潜质。
“确实如此!没想到此来河内,居然碰到了公子这样的妙人。”温恕抚掌大笑道。
“想来先生也知道,我的姑父乃是并州牧,而先生家里又是太原人,所以希望先生能到州牧那里任职,也好为并州的发展做一份贡献!”刘辩道。
“州牧可是两千石的大官,恕无才无德,怎么能得到州牧大人的青睐。而且苦无引荐之人啊!”温恕苦笑道。
“想想也是,我也知道我那个姑父的脾性,但是德宽先生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要有些自信才好。我在这河内逗留几日后还要去别的地方,估计就不能和你一起回并州了,到时我替先生写一封书信吧,你带着这封书信去拜访何伯求,他会将你引荐给姑父的!”刘辩说道。
“可是南阳名士何颙何伯求?”温恕奇道。
“确是何颙。我也是前段时间听说的,何伯求去了并州。恰巧以前和伯求先生见过几次面,所以你让他引荐比直接拿着我的信更有说服力。伯求先生素来有识人之名,能得到他的肯定,先生你肯定能在州牧那里一展才华!”刘辩鼓励道。
温恕本来就是并州人,而且才能也是不凡,所以刘辩就起了招揽的心思。他知道过几年温恕好像是被任命为涿郡太守,而且死在任上。乱世之中,人才是最为重要的,无数的人才被埋没和抹杀,既然刘辩发现了人才,就要拯救他,不能让一个国家的栋梁夭折。
“公子,德宽先生,你们在聊什么呢啊?”戏忠突然从远处走来,朝二人喊道。两人听到声音,也连忙转过身去。
“阴修教出来的好学生啊!”温恕对刘辩笑道。
“阴修?是何人?”刘辩不解的问道。
“志才难道没和公子说过吗?阴修乃是海内的大学问家,曾经在颍川书院教学了的。后来被朝廷征召了!不过我对阴修也只是闻其名而不识其人。听说他教出了许多出名的弟子,不过志才是阴修的学生我也是昨日和他闲谈的时候才知道的。”
“阴修如此有才吗?”刘辩心里暗道,“看来这历史上许多人都埋没了,再也不能光靠着自己的猜测来行事了。”
“先生,想是他们已经找好了位置,今日咱们就在这外面就这美景吃一顿饭吧。”刘辩对温恕邀请道。随后又眼睛一眯,看了戏忠一眼。
戏忠会意,引着二人来到了半山坡处一个平坦的地方。
因为几人都没带着弓弩之类的东西,不想着去打猎,所以吃食也不过是从司马防府里带来的饼子之类的食物,还有一瓮清水。
“坐,坐”刘辩和温恕来到众人面前,见众人起身,连忙让他们坐下。刘辩看着王象、温恢、司马懿、司马芝四人谈的那叫一个开心,心里也想这能不能凭借日后王象和温恢的关系,把司马懿和司马芝,甚至是整个司马家族拉上自己的战车。
刘辩心里暗自寻思,脑袋也在不断的转,没发现赵云突然来到了刘辩身边。
“公子,你看那里!”刘辩随着赵云一指,看到了一个活物。
鹿。
“嘿嘿,还说着今天带的食物不够,老天也不忍我们饿肚子,这不是派这头鹿来给我们填饱肚子吗?”说了就让众人稍安勿躁,和赵云拿起拿起两把佩剑就悄悄的往那头只顾着吃草的鹿那里走去。
“用两把剑就去猎鹿,真是奇才!”司马朗笑着对旁边的众人说道。
因为是出来游玩,赵云自然没有带着龙胆亮银枪,只是带了一把佩剑。他们都没有弓弩,如何能猎杀这快速奔跑的猎物?
那头鹿长得是膘肥体壮,一看就是一头雄鹿,身上毛皮油亮,鹿角也是威风凛凛。不愧是森林中的精灵。
赵云早早的就摸透了当地的地形,知道在不远处有一个“死胡同”状的地方,所以在那头鹿警觉之后,也没有在意,只是小心的驱赶着那头鹿往谷地奔去。
“子龙,小心些,这雄鹿虽然不似猛虎那般伤人,但是奔走起来根本就不是人能追上呢,小心驱赶,莫要受伤了!”刘辩小声道。
“云知道了,公子放心。”赵云说罢,继续和刘辩驱赶那头鹿。
还算顺利,那头蠢笨的鹿恐怕是走失的鹿群中的,不熟悉地形,在两人刻意为之的情况下,很快就将那头鹿赶到了死路。
“子龙小心!”刘辩突然叫到,可能是那头鹿发现了状况不对,转身就要从赵云身边逃窜。
说时迟那时快,赵云噌的抽出宝剑,就往那鹿本来的方向迎去,一人一鹿马上就要撞在一起了!
那头鹿低下头颅,就要用尖锐的鹿角将赵云顶翻。不过赵云到底是臂力强劲,左手一拳狠狠的打在那头鹿的眼眶上,右手也不怠慢,虽然用剑不太方便,直接割破了那头鹿的前踢,噌的一条血箭窜出。将赵云的白袍染红。
刘辩也赶忙追了上来,在赵云一拳又一拳的击打中,狠狠的用匕首割破了鹿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