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羽懒洋洋地顺手拿剑而起,一脸嚣张地站在他跟前道:“唉,我说徒弟,如果你打不过我的话,就要对师父尊敬些,不要随便拿手指着我!”
恪文弯回手指,气呼呼地道:“师父个屁!你要敢再糊弄我,我就让爹来修理你!”
庭羽嘴一撇,点点头,又坐下来拔出剑继续擦:“哦。那你不如直接让爹来教你好了!我也省得麻烦,每天睡大觉的日子不知道有多舒服!”
恪文一听,立即爬在地上,换着一副笑脸赖在他身边,拖住他的胳膊肘儿道:“不不不,还是找你比较好!羽毛师父!你这师父可得给我当到底啊!”
庭羽推开他道:“滚,离我远点!明天再说。”
恪文道:“好!我这就向程霄宣战去!”说着他一阵风似地便走了。
庭羽看着他的背影摇头笑道:“唉,真是个少爷!”
他还没说完,段恪文一阵风地又跑了回来,握着拳头对他道:“不对!我要先学文,我以后要能、文、能、武!”说完不等庭羽反应过来,便又再度跑出门去了。
第二天上午,段延俊出门以后,恪文来到他的书房,他既不想吟诗作赋,也不想行医用药,满书架看下来,便挑了几本兵书、史书,顺手还拿了一本法华经。
蝶衣正好见到,她实在是不明白他葫芦的卖的什么药,便问了一句。恪文回头对母亲道:“娘,从今天开始,我要能文能武!我要打赢程霄!”
蝶衣奇怪地看着他,仿佛这不是他儿子一般,问:“霄儿得罪你了吗?儿子你没事吧?”
恪文道:“没有啊,他只不过是我现在要打赢的第一个人而已。娘啊,我不跟你多说了,我很忙的!”说着他抱着书便走了。
蝶衣看着恪文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走远,仍是完全不懂他在搞什么鬼。
接着,正在后花园中发呆的程霄便见到恪文风风火火地走到他面前,竖起食指对他道:“程霄大哥,从今天开始,我每天向你挑战一次,直到我打赢你为止!”
程霄惊愕地站起来,道:“这是……为什么?”
恪文却不回答,说完他的话,便摆出架式要与程霄比试。
程霄一见,拔腿便走。
段恪文便在后面追:“你站住,我要跟你比试!”
程霄道:“我不跟你比。”
段恪文再追,程霄便走得更快;恪文跑着追他,程霄只得以轻功将他甩在身后;程霄一停下来,恪文又马上凑上去;最后程霄被他追得满园子乱窜,两人这么追来追去地折腾着,全府上下无不殃及,不知道多少杯碟瓶罐被打碎,多少花草被踩得乱七八糟。
直到最后程霄实在被他缠得没办法,便掠到凉亭的顶上坐着,恪文便在下面跳也跳不起来,爬又爬也爬不上去,最后气急败坏地跑去扛了个梯子来。可是他刚一架到凉亭上,还没爬到一半,程霄便起身又赶紧跃到一旁的回廊上坐着,段恪文便只得下来,又背着梯子往回廊上架。
因为龙月岛雨多太阳大,龙月听香里所有的走廊全部是加了顶的,于是程霄便在这无数廊亭顶上挪来挪去,段恪文便背着个梯子到处追他,累得汗流浃背。
两人所到之处屋瓦都哗啦啦落了一片,这龙月听香里廊亭的顶,也快被他们两个拆完了!
蝶衣闻讯赶来,揪着恪文大怒道:“你这个活祖宗啊,人家霄儿怎么得罪到你了?你想把这行宫拆了吗?”
可怜程霄坐在屋顶上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一脸无辜地看着恪文。
恪文道:“他没得罪我,是我要跟他比武!娘,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别管了!”
程霄道:“拳脚无眼,我不跟你比。”
蝶衣揪着恪文耳朵道:“男人你个头!你才多大?你欺负霄儿老实是吧?”
恪文道:“我没欺负他!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碰到过他半个衣角!”
正不可开交之时,刚从外面回来的庭羽匆匆赶来,一面向母亲赔着笑脸,一手拖着恪文道:“你搞什么呢?你现在根本就没法跟人家比,追上了也是个打不赢。”
蝶衣一见这阵式,便问他道:“怎么?这事你也有份?”
庭羽一愣,心虚地嘿嘿笑着道:“没有!没有!我不知道他会来追打程霄!”
蝶衣气结,道:“说!你们两个小坏蛋又在做什么?”
庭羽连忙道:“娘,您别生气啊!我是看恪文平时没什么事情可做,所以才想到要教他练武,您总不想这么高这么大一个儿子,什么本事没有只能受人家欺负吧?”
蝶衣指着园子里一片狼藉,道:“少来!没本事他就能把这里整成这样,再给他点本事还不上天了?你以为这儿是你爹一个晚上盖起来的?容得你们这样糟蹋?”
庭羽看看周围,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便道:“娘,别气别气!我们今天就把这里修好,以后我们保证不乱来!”
蝶衣指着花园道:“还有那些花!”
庭羽连忙顺从地道:“好好好!还有那些花。全都弄好!”
蝶衣看着他俩,摇头道:“你们两个啊!要给你们爹看到这样,一定会揍你们两个!”又戳着恪文的额头道:“不准叫人帮忙,没弄好就不用吃饭了!”
说着她气冲冲地走了。
庭羽笑脸送走母亲,回头便对恪文道:“你还能再傻点么?你现在离程霄的功夫还有八百里远,你这么祸害人家有用吗?学武不是一天就能学成的,要有耐性,要心平气和,懂吗?”
恪文道:“我懂啊,我不过是想试试我比他差多少嘛,哪知道他倒像是逃命一样。这明明是我打不过他嘛,用得着那么怕我?”
庭羽看着他道:“嗯,是人家怕伤了你。今天这第一堂,就是先把这亭子给一片瓦一片瓦地盖回去!”
恪文道:“啊?可是……”
庭羽眉毛一拧,扬起声音道:“嗯?”
恪文一见,道:“好吧好吧!”说着便愁眉苦脸地架好梯子,在地上捡了几块瓦片,然后爬上梯子往上面盖好,然后又下来再捡。如此反复了几下,才补好一个小缺口,他就上下折腾得满身大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