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州总督

第一章第四节九州总督话说萧庸带着月未离，一路狂奔，半日便到了永州，一路上给她喂水煽凉，照顾的无微不至，月未离也慢慢醒了过来，看到萧庸将自己带至永州，心中顿时凉了半截，那日自己以为永远逃不出地牢了，便将自己和司徒光是魔族之人的事告知与他，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逃出天牢，此次还带自己直奔永州，怕也是为了此事，看来自己和他的日子也到头了，虽然自己身份已然暴露，但是司徒光的身份还是无人知道，萧庸自己怕是留不得的，虽然自己现在身体尚未恢复，对付他也无把握，但他可能对自己毫无戒心，这种时候也是他最弱的时候。想到这里，便暗中运气魔气，聚于指尖，往萧庸身上点去，可最后终究还是下不了手，毕竟这呆子对自己也不错，留他条命，只要能将司徒光说服，同自己回魔境，不仅完成任务，自己也可以回去，就不用杀了这呆子了，念及此，只是出手轻拍了下萧庸脖颈，萧庸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月未离见状，便跳下马去，施展轻功，片刻便消失不见。半晌过去，萧庸才慢慢醒来，头脑昏昏沉沉，便使劲用双手拍了拍，方才好受点，定睛一看周围，雇来的马匹已然不见，月姑娘也不见踪影，仔细回想了下想起当时坐在马后的月姑娘似乎动了下，然后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看此情景，萧庸暗道难道是月姑娘对自己动的手？可是自己好心好意救她，她怎可能无缘无故打晕自己呢。思来想去，就是想不通怎么回事，便思量如今也只有先去司徒光府上为上策了。于是几个闪身，跳上屋顶，找清方向，跳跃而去。永州，九州大总督府。“青城叔叔，既然我魔族父老乡亲们都不计前嫌请你回去主持大局，你又何必再推辞，要知道，这人间虽然繁华，但我们终究是魔族人，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叔叔切莫再助纣为虐，为他人卖命，残害自己同胞。”萧庸悄悄藏在都督府一间房顶上，听得房内有人说话，这声音萧庸再是熟悉不过，这几天来，整个世上只有自己听得这声音，自己也从早到晚只听得此声音。便更加想不通，月未离为何打晕自己，独自来都督府，这其中必有什么隐情吧。只得继续听下去。“无瑕，莫怪叔叔狠心，当初我生下尚未满月，便被同族抛弃，扔到人间，是这些人类将我抚养长大，我也是知道见了你父亲才知道自己是魔族人的，平心而论，我对魔族是无半点感情，但对人类却正如你对于魔族那般情深。你们又何苦逼我。而且依我看，人魔也没有什么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必要，为何不能和平相处，两安无事呢？”月未离对面的一男子道。萧庸看此人，正是司徒光无他。此人乃是二十余年前击退魔军的大英雄，三国之中皆有很高威望，在大宋甚至连太子见他都要行揖礼问好。听他二人对话，想来月未离那日所说不假，他二人都是魔族中人，可是刚刚司徒光叫月未离“无瑕”，不知又是何意，而且月未离在这到底为了什么呢。萧庸越听疑问越多。那月未离想必生来就是蛮横女子，在萧庸面前如此，在司徒光面前也不例外，一言不合，便拔出不知那里来的一把亮蓝色宝剑，直指司徒光，口中斥道：“哼！你为贪图荣华富贵，苟活人世，勾结人类，害死我父皇，如今还不悔悟，一意孤行，我今天若不杀了你，你日后怕是又要害我魔族中人了。”司徒光听得，垂头叹气道：“也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要受此折磨。要杀你就杀我吧，我绝不还手，也算还你父亲的人情吧。”“哼！那就别怪我心狠了！”月未离听得，挺剑便向司徒光刺去。萧庸心中暗道不好，虽然司徒光武功很高，但若坐以待毙的话以月未离为人也未必会手下留情，自己还是下去替他挡挡剑吧，念及此，口中喊道：“月姑娘手下留情。”顺势飞下接下了月未离的一剑。月未离见此情形，暗恨萧庸这时来捣乱，冷笑一声，道：“早知你要来坏我好事，当初就该解决你，现在你知道的更多，怕是留不得你了。受死吧！”说罢，将宝剑在房内施展开来，顿时剑气四射，直打得内里物件乱飞乱跌。萧庸未曾料得月未离武功如此之好，凭自己全部本事也抗不了几招，顿时一筹莫展，死硬着头皮接招拆招，没几下就被打得贴在墙壁，口中几口鲜血喷溅出来。月未离见萧庸被打败，擎剑指住萧庸咽喉，冷哼道：“就你这点本事真不知道是怎么逃出那天牢的，不过逃出来也没用，带上我出来就算你倒霉，你知道这么多，就算我想留你，青城叔叔也不敢留你吧。”说罢，转身调皮地问司徒光。司徒光听得，叹口气道：“唉……这是我命中的劫数啊，注定难逃啊，将来怕是不仅魔族容不下我，人族也无我立足之处啦！天呐！我究竟做错什么，要遭如此报应啊！”只见司徒光垂首顿足，状甚伤心，这位年方四十五岁的大英雄，此时倒更像是个早衰的老头子，被太多事压得身子都驼了。月未离见状，顿时犹豫起来，虽然这个叔叔自己也是没见过几面，但血浓于水啊，看他在异域孤苦伶仃，无人照顾自己也很不忍心，自己若再逼他，真让他连活下去的心思都没了，岂不罪过。于是慢慢取下指着萧庸喉咙的剑，背于身后，对萧庸道：“我且饶你不死，倘若你胆敢将此事泄露出去，到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而且看你对青城叔叔也无恶意，你也不想他被你那皇帝弟弟逮去关个十年八载的吧？”“这个月姑娘请放心，萧某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只是姑娘的脾气我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萧庸心道不知这月姑娘为何这样，想是有她自己的苦衷吧，她虽然刁蛮任性又心狠，但也不是个恶人，只要自己暗中跟着她，必然有将事情搞明白的一天。月未离心中暗道：人魔疏途，自己的使命便是要亡人类，只可惜自己没能早点遇到这个呆子，那样的话也许什么都会不同。可是如今，命不由己，只能怪没缘分了，不禁暗自叹气。想罢，月未离再看萧庸一眼，收剑入鞘，打开房门，片刻就消失不见。萧庸见状，便要去追，却听司徒光道：“殿下别去追了，老臣还有事向殿下细禀，待殿下听完，我自会告诉你如何去寻找无瑕公主。”“无瑕公主？”萧庸一惊，那日月未离讲事时已然称别人为王兄，自己未加多想，因为称王之人较多，他们的兄弟姐妹更是多不其数，而公主则就少的多了。月未离既然为魔族人，那就必然是魔族公主了。司徒光缓缓点头道：“确是如此，她乃是我魔族中的唯一的尊公主无瑕公主。”“怪不得她要杀我，若我将此传出去，她怕是被天下人碎尸万段了吧。”萧庸恍然大悟道。司徒光叹气道：“唉……殿下，老臣恳求你千万别将这件事传出去，这丫头命太苦了。殿下，老臣时常听闻你遭陷害之事，其实你这些与她所遭遇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啊。老臣死不足惜，可她千万别再受任何罪了。”司徒光说着说着，竟然拿袖子擦起涕泪来，而后招招手又道：“不提也罢，先说正事要紧，殿下你可曾听过一个传说？这个传说是关于上古时代的魔尊共工的。”“哦！共工？这个倒没听过。”萧庸道。司徒光看看萧庸，咳了咳嗓子，便捋着胡子刀：“那就且听老臣慢慢道来。话说上古时代，我们的家园是由一位叫生神的天神所创造的。这位天神创造了人，也造了些比常人能力强的半神半人，而共工就是其中一个。这位共工天赋异禀，天资异常，他想要将凸起部分挖平，将土填埋到凹下的地方以便于耕种。可是却为人类的祖先颛顼所不容，于是两个部落便发生大战。相传大战开始后，颛顼帝率军将共工部众从天上追逐到凡界，再从凡界厮杀到天上，几个回合大战后，颛顼帝的部众越杀越多，共工的部众则被杀得几乎全军覆没。共工被追杀到西北方的不周山下，不周山的奇崛突兀，顶天立地，挡住了魔尊共工的去路。这不周山是一根撑天的巨柱，用来将天支撑住。可是颛顼帝已率军从四面八方冲来，共工为表与颛顼不共戴天，用尽全力向不周山撞去。那撑天拄地的不周山竟被它拦腰撞断。天柱折断后，整个宇宙便随之发生了大变动，西北的天穹失去撑持而向下倾斜，使拴系在北方天顶的太阳、月亮和星星在原来位置朝低斜的西天滑去，便成了我们今天所看见的日月星辰的运行路线。江河也向西流去。自此共工的后人魔族便与颛顼后人人类结下不共戴天之仇。魔族后人以灭绝人类为毕生的追求，人魔之间已经发生了数次几乎同归于尽的大战，二十多年前的那场便是其中一次。”萧庸听得从未听到过的事，煞是感兴趣，听得很是入神。司徒光又道：“上古时代，炎帝和黄帝共同治理天下，可是他们的后人却相处不是很融洽，黄帝后人贪图荣华富贵，每每夺取治理天下的权利，引起祝融后人仙界，共工后人魔族和欢兜后人苗魅的不满，终于与三部落大战，先后击败三部落，将他们逐出中土，自己独占。是故如今的仙界，魔族，苗魅对人类是恨之入骨。”萧庸听到，煞是一惊：“司徒大人，难道这世间除了人类和魔族还有其他族类存活吗？”司徒光听到，微微一笑，道：“殿下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啦。这天下不仅有人魔仙苗四族，南方还有千蛮之国，北方有胡人万里国土，东方有夷人群岛为国，西方有氐人无数小国，我中土虽大，怎敌这天下之万一啊。”萧庸听得，很是震撼，便问道：“真这样啊，太神奇了，我一直以为天下便是三国，却不知还有那么多国家，那司徒大人，不知这三部落后人现居何处啊？”司徒光摇摇头道：“这恐怕就没人知道了，不过仙界据说在东海仙岛上，魔界在北方某处，苗魅则在南方某处，具体的不得而知了。”萧庸顿时觉得自己乃是井底之蛙，真是什么都不懂，只是天下学问那么多，岂是自己能全搞明白的，先将眼前的事弄明白要紧。于是问道：“不知司徒大人告诉我这些是何用意？”司徒光道：“如我所说，中土三部落后裔对我人类是深恶痛绝，我想如果有人能化解四部落之间的怨恨，那天下以后岂不太平了。可惜我现已年迈，心有余而力不足，若陛下和无瑕公主能共当此业，想必人魔两族之间便可消弭仇恨，而后仙界，苗魅二族就好办多了。”萧庸听得，甚觉有理，但知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绝对不简单，于是苦道：“司徒大人，不知我怎么做才能成了此事呢。”司徒光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殿下用心去做，我相信必然能马到成功，但是此前我害死了我兄，也就是魔君月青圣，魔族人恨我入骨，怕是帮不了你了，可无瑕公主想必必然能帮得到你。”萧庸心道如此最好，倘若能成功此事，想必以后不仅人魔两族军民在不起干戈，天下升平，月姑娘也不会再因人魔疏途而对自己动武了吧。萧庸和司徒光在内商议，忽听得门外有人叫嚷，二人相视一眼，司徒光起身走出。却见门外一人领着两个随从站立门前。此人一身道士打扮，手持一镇魂幡，一手背于身后，看到司徒光和萧庸一脸不屑，侧过身子，斜眼而看。身后两个随从则手持拂尘，低头不平视。司徒光上下打量这道士一番，知道不是个简单人物，转身对萧庸道：“无瑕公主此时必然在城南十里外的无量山中，你去找她，这里我来对付。”萧庸眼见得司徒光身体似有病患，纵使武功再高，也未必能对付得了自己这种级别的人，自然不愿离去，摇手道：“司徒大人，这万万不可，月姑娘武功高强，即使一人在外也不会有危险，大人你身体欠安，还是晚生来替你会会这个道士吧。”“晚生萧庸，见过道长前辈，不知何事得罪，还请道长告知。”萧庸对那道士作揖礼道。孰知那道士好生不懂事，横横地道：“我乃是礼部尚书鲍信大人请的门客，此前鲍信大人听说司徒大人您勾结外贼，意图谋反，想请你去刑部走走。”萧庸一听，便怒从中来，恶狠狠道：“原来是鲍大人门下，可笑这鲍大人礼部的事不管，管起刑部的事了，回去让你家大人睁开狗眼瞧瞧，这司徒大人是父皇亲封的九州大总管，连太子见了都要行礼，他个礼部的小官，也来造次！就算司徒大人意图造反，也去请宗人府拿了圣旨再来请，滚！”那道士一听，顿时眼红脖子粗，想来是个修养不够的道士，高吼一声纳命来便欺身上前，对萧庸使招。萧庸见此道士动作不是很快，料想是个二流角色，便侧身一闪，左手攻往右腹，右手便要擎住这道士左手。不料这道士一个虚晃，逃了过去，口中念念有词，待萧庸转身时，一个大火球已在眼前，萧庸忙念口诀，左手从腰间抽出一个符箓，右手在胸前画个圈，便出来个金黄色符箓样的大光盾挡在身前，将火焰尽数挡住。萧庸师从南阳仙道，而南阳仙道的道术乃是符箓为主，咒语为辅，有些法术只需符箓都可使出，有些则只要咒语就行，大部分则都要咒语和符箓同时才能发挥效果。萧庸正自得意，那道士便乘萧庸心不在焉之际，直挥拳随着火球飞过的行迹望萧庸身上攻来，萧庸初时没看到，待到觉察是便要急忙闪身，却是已经来不不及，正被那道士一拳打中胸口，这一拳让萧庸直觉胸内翻江倒海，疼痛尚未觉察，一口血就从口中喷出。那道士见状，并不回身，右手仍旧按在萧庸胸口，口中又念起咒语，萧庸只觉胸口压力剧增，似要将自己压扁，心道如此下去，就算不被压死，也被压个残废不可，于是便使劲将右手一挥，往道士头顶攻去。那道士见得，一冷笑，便用左手格挡开来，暗道这小子真是太小看自己了，若让他如此便能逃脱，岂不笑自己太无能。那道士又要念咒，又要分心挡住萧庸右手，全然不知萧庸右手招式是假，左手却用尽全力往自己腹部打去呢。待到他反应过来时，腹部已被萧庸一击重拳，这一拳乃是萧庸拼尽全力，这道士却毫无防备，他方才觉得时，已被打得肝脾俱破，脊柱都断了半截，瞬间便吐血身亡。可临死之前还是使出了法术，萧庸也被打飞，重重撞在墙上，只觉浑身骨头似都要散架，口中更是鲜血喷射而出。萧庸只见眼前人影翻动，头慢慢碰到地上，后来的事便都不知了。正是：“雨落天寒人行疾，衾凉枕透浑不知。犹道销魂酒醒过，伊人已随风远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