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三节逃出天牢
南阳王府内。
萧庸被打入天牢已然好几日,南阳仙道久不见萧庸归来,料想是在京城出事了,不过自己已将风影交予萧庸,即使出什么不测,依他的武功加上此宝物必能全身而退,也不需多做关心,只要自己将王府中人趁早转移至安全之地,到时萧庸归来,王府上下便能全体安然找个山谷野地隐居起来,这种地方对道士来说最好找不过了,余生也能无忧无虑地度过了。
南阳仙道命王府上人各自打点行装,尽挑轻的贵重的有用的东西拿,不一日已收拾妥当,各自换了平民装束,分成几波分别从几个城门出城,最后在城南的八里坡会合,一路向南奔去,只留个家丁在王府对面茶馆里,见得萧庸归来,便与其一起南下。
此时萧庸却在牢中乐的快活,这几天一天到晚与月未离说说闹闹,开心的不行,似乎早已忘了这里是天牢了,怕是就算下半生在这度过也会安然自若吧,南阳仙道的话更是忘到天边了。
“喂,呆子,你说你师父那么厉害,就算我信,那他的徒弟起码也应该不赖吧,你让我见识见识嘛。”月未离声音娇得任谁怕是都会觉得肉麻。
萧庸听得,立时踌躇起来,摸摸头脑,唯唯地道:“这地方如此狭小,莫说施展不开,施展开了此地怕也成平地了,到时候你我被砸死,岂不死的冤枉。”
“你让我看看嘛,就算被砸死我也愿意。”月未离道。
“还是不要试的好,万一……”萧庸摇手道。
月未离听得,转身一跺地,佯怒道:“就知道你是吹牛皮,像你这样就爱说大话的人我见多了,懒得理你,我去睡觉啦。”说罢就要去远离铁窗的那头睡觉。
萧庸听得,忙道:“那我施展个威力小的法术,不为其他,就让你开开眼,你要想看厉害的话,怕是我不能答应了,我可不想好端端被自己的法术弄死。”
月未离听得,忙转身高兴地道:“真的啊,那快快动手啊。”
只见萧庸闭起双眼,蹲起马步,双臂斜指低下,十指并拢,而后慢慢抬起双手,左手与右手交叉胸前,中指掐起拇指,口中念道:“气自天生,天气合一,我若运气,便是运天,疾!”同时双手指往前一指。
月未离听得,满怀期待与崇拜地等待着奇迹的发生,可是半晌过去了,除了萧庸头上冒出一些汗外,并没有发生什么。
萧庸像是也发现了什么,双手手指又往前一指,大声喊道:“疾!”可是又过去半晌,除了萧庸脸上汗多了些外并未发生什么。萧庸顿觉尴尬,收起马步,连喊了几声疾,依然没发生什么,顿时月未离和萧庸头上添了几道汗。
“这……这就是你说的法术?除了让莫自己流汗,没什么作用啊,你师父法力高强,是不是就很能流汗啊。”月未离充满童真的问题让萧庸觉得颜面丢尽,作为大男子的他自尊心受到强烈打击,于是乎怒道:“是你逼我出招的,都已经告诉你,法术威力很大了,如果待会这牢房塌了,姑娘只好委屈你给我陪葬了。”
月未离见萧庸中了激将法,乐的顺水推舟,道:“你尽管放心,如果今天你法术成功,我就算死在这里也心甘情愿,绝不怨你。”
萧庸听得,哼了一声,再度闭上眼,右手自胸前指天,中指掐着拇指,左手托着右手,口中念道:“天地本为一,分而成天地,天若忽成地,地也必成天,疾!”。
……半晌,这次除了萧庸没流汗以外,跟上次结果没什么不同。萧庸又惊又惧,究竟什么原因自己施展不了法术,难道是自己前几天太受刺激,能力自然丢失了?
月未离见得,心中暗思果然这牢狱有蹊跷,自己初被捉来此处时也想用魔法溜走,却发现现在人类的道术也无法在此施展,看来,这地牢第七层中必然是装了什么限制法术的装置或是布了禁魔的阵了。如此一来,想逃出这里就是难上加难了。
看到萧庸还在那里不停地比划施法,忍俊不禁地道:“行啦,别疾疾疾地比划个没完没了了,这地牢里怕是被布了什么禁魔的阵法了,不破了它你什么法术也施展不出来。”
“禁魔阵法,却是何物,恕在下孤陋寡闻,实在是从未听说过。”萧庸停下手势,转向月未离,不明就里地问。
月未离听得,扑哧一笑,对萧庸道:“你这呆子,亏你还吹嘘半天法术如何如何厉害,连这都不知道,好吧,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就给你讲讲吧。这法术呢起自道家,道家法术盛行后,那些鬼谷子徒子徒孙们自觉阵法日渐衰落,便想尽办法想创一新阵法来打败法术,后来终于还是被他们创出来了,只是据说这个阵法有个巨大缺陷,永远都只能布置于一处,不可随便移动,而且布阵极为复杂,需要两名阵法绝顶高手同时施法三个时辰,巨费心神。在他们的禁魔阵里,任何法术魔法妖术仙术都不会有任何效果,你刚才也见到了。”
萧庸听到,似乎明白了,也许这是真的,也许只是月未离给自己个台阶下而已,但无论如何,自己的自尊心还是挽回了些,于是道:“原来如此,姑娘真是见多识广,萧某自愧不如。月姑娘,你既然早知这里有禁魔阵法,方才为何还非要让我再次给你演示法术呢,岂不是浪费时间么。”
月未离支吾半天,找不到个借口,于是耍赖道:“行啦,哪来那么多事,只要本姑娘愿意,连皇帝他也管不着,你非要问个明白,那……那……那我偏不告诉你,哼!”
萧庸:……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少天,萧庸简直乐不思蜀了,丝毫没将静儿和南阳王府的人挂在心上,话说就算天天挂念,又有什么意义呢,自己在这里困着,就算想死他们,他们也不会得到半点帮助的。月未离也觉日子比一个人在这惬意多了,前些日子那些烦恼的事也给忘得一干二净,一天只知和萧庸嬉闹。人果然是怕寂寞的动物。
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已经好几天都没人来送餐水了,萧庸倒是经常挨饿,除了浑身没力气外不觉有什么不适,可那月未离已经不停地喊饿喊的嗓子都哑了。
“月姑娘,你还是省点口水吧,你就算把这牢房喊塌了别人也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没人会理你的。”萧庸见月未离这样喊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好言相劝道。
“哼!你嫌我吵是吧,你个大男人看着我这柔弱女子又饿又渴不管不问,现在我喊人来你还嫌我吵,有你这样的么?我偏不管,我要喊,我要喊,来人哪!我好饿,我要水!”月未离又饿又渴,心里本就不爽,那些牢里的差斥也对自己也不闻不见,只能拿萧庸撒怒了。
“我……”萧庸方欲回言,月未离便打断他道:“你什么你,你就不能替本姑娘想想办法,非得要我渴死饿死了你才开心啊。”
萧庸甚感无奈,这月未离真能耍赖,明知自己被锁在牢中,去哪里给她找吃喝去?而且倘若私自出牢房,那便是越狱了,逃出去自然不成问题,可南阳王府的静儿和下人们就怕要遭殃了。想到南阳王府,萧庸不禁叹口气,不知那里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会不会已经被诛连了。
“哎!呆子,你就不能想想办法,难道就真的一起死在这里啊?”月未离摇晃铁窗道。
“月姑娘,你再忍忍看,你放心,我萧某绝对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如果要死我定先你而死。”萧庸信誓旦旦地道。
“谁要你死啊,你个呆子,我不想死,你也不准死,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怎么能死在这里啊,不行,绝对不行,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离开这里。”月未离几要哭出。
萧庸看在眼里,心中甚不是滋味,便好言安慰道:“月姑娘你放心好了,我们道家易理中说,美人下狱,身着黑衣是好兆头,此人必能福星高照,绝处逢生。这个很灵的。”
月未离听得,脸上瞬间转晴,笑道:“真的?那我是不是不会死在这里啦。”。可是只片刻,又哭丧起来:“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想我死的好受点,唉……我月某一生不走运,没想到居然死也死在这个臭地方,想想自己以后骨头架子趴在桌子上,手还拼命伸向牢门,嘴里说不定还在喊‘水,水……’真是太惨了。”说着说着,便一阵寒战,浑身都是鸡皮疙瘩。看的旁边的萧庸甚是无语,这女子真是太可爱了。
月未离说着,忽觉头一阵晕,着手捂着额际便要站起,这一站不要紧,顿时眼前一黑,轰然栽倒在地,那厢萧庸见得,暗道不妙,俗话说女子都是水做的,这一日不见水尚不能忍受,如今已过三天,哪里还熬得住,忙使劲晃着铁窗大声叫了月未离几声名字,半天未见响应,怕是真晕死过去了。
萧庸仔细打量这铁窗,内栏足有拇指粗,外框嵌入墙壁中,怕是除了打碎这墙无他法了,不过眼见月未离晕倒在前,只得试试能不能打断这钢筋了。想着,萧庸捋起袖子,卯足了劲,使劲往铁窗上砸去,铁窗上的钢筋略微弯曲,萧庸则痛的甩了半天手,而后又往铁窗砸去,大概砸了十余下铁窗上的内栏断了三个,萧庸顾不得血肉破绽的拳头,使劲扳开两边钢筋,钻了进去。
“月姑娘,你醒醒,月姑娘!”萧庸使劲晃了几下月未离没见任何反应,便将其抱到床榻上,望牢外喊了半天差斥,却未见有人来。
萧庸思量若是再耽误,月姑娘怕是不行了,可若就此越狱,必然会连累外面王府里的那些人,如何取舍,实在难以下决心。可当他仔细看了月未离口唇已干裂,鼻息也乱起来的时候还是将她横抱起,奔至牢门前,竖手劈开门锁,跑出牢狱来。
这天牢七层入口机关很是隐蔽,出口机关却很显眼,萧庸打开机关,便逃出七层密牢,奇怪的是并未见一兵一卒驻守于此的,萧庸无心多想,只顾往外跑,一路上看到月未离几度开口,细听时,都是些含糊不清的话。越
往上跑,萧庸越是觉得奇怪,不仅没见到一个差斥,更连半个犯人的影子都没见到。莫非这牢中出了什么变故?若是如此,也难怪没人下来送吃喝的了。萧庸就这样一路狂奔,终于逃出天牢,出的天牢门口,本以为外面总有人把守罢,不料外面也是空空荡荡,不仅如此,整个宗人府,甚至知道皇城门口都无人把守,只是一出城门就热闹起来。
只见外面兵卒成群结队往城西赶去,看位置,当是西市的方向,萧庸拦住其中一人,问道:“这位军官大人,不知发生什么事,你们要往城西赶?”
那兵卒见是个富贵打扮的人听到,答道:“你们快逃吧,那自称‘炼金王者’和‘飞舟’的义寇要洗劫京城啊,这些公敌可是杀人不眨眼啊。”说完兀自跟上队伍而去。
萧庸听得,未加多想,当下还是先救月未离要紧,可是京城如此乱,想在这找大夫怕是不可能了,南州离此又太远,待自己赶到时月未离怕也够转世投胎了。忽然想到月未离前日提到司徒光,说什么他是魔族中人,自己对此心中也颇多疑问,况且永州距离京城不远,司徒光与自己也有点交情,此刻去那里是最合适不过了。
念及此,找人买了匹马,就要飞奔永州而去,竟丝毫没有想到南州王府还等着自己回去呢,看来任何人只要遇到“情”,都会情不自禁地将其他事抛到脑后,满心只顾自己二人了。正所谓“花恋蝴蝶顾自飞,爱意缠绵两相惜。风打雨淋终散去,只恨多情不恨君。”
萧庸快马方出得京城大门,便感觉背后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追自己而来,回头看时,却是一支金黄色的箭,萧庸大惊,这箭的速度怕是再晚发现一刻就已经成串肉了,忙拖着月未离就跳下马去,站起来看时,却见一女子拔出射在一棵树上的那支箭,擦了擦,装入箭囊。“小妹?”
萧庸一眼便认出她来,已然三年未见,未曾想的此时她已如此长得如此大了,只见她身高五尺三寸有余,一身轻皮铠甲打扮,身后背着一张金色大弓,腰间两把短匕首,哪里还是三年前自己身后那个跟屁虫的样子。暗道萧若水武功何时变得如此厉害,莫说自己,看刚才架势,怕是南阳仙道也未必打得过她吧。
“大哥你不是要放走这魔女吧?”萧若水看到萧庸带着月未离望城外走,疑惑地道。
“月姑娘他病了,我要带她去永州。小妹你怎么在这,怎么有如此好身手?”萧庸好久没见小妹,本想好好叙叙,可知月未离病情不容耽误,心急着要走,于是敷衍道。
“大哥,听我说,这魔女乃是魔族的魔头,你不能放她走,我也不准你放她走,”萧若水知这魔女狡猾异常,自己也是费尽心机才将她捉住,若再逃走,恐怕再也别想逮住他了。于是拦住萧庸道。
萧庸暗道而今之计只能骗一骗小妹才能蒙混过关了,便道:“你放心吧,我带她看完病就送她回去天牢去,我不骗你,到时候我还要去找你和柔儿一醉方休呢。”
“大哥那你可一定要带她回去啊,我得去城西对付那些义寇,先不和你一起回去了,等你回来请你去姐姐宫里吃好吃的。”萧若水看出萧庸对月未离有些异样的情愫,但苦于还要去对付那些义寇,不能亲手将月未离亲手带回,只能拜托萧庸,毕竟他是自己亲哥哥,应当不会骗自己,可以放心,于是急急道完便向城内飞去。萧庸心道不知萧若水从昆仑山清风道长那里学了些什么,如此厉害。想来以后也没人能欺负得了她了,自己倒也可以安心逃走了。只是不知道今日一别,下次见面又是多少年后了。
正是:“同窗戏木马,再聚已白头。无奈笑天气,江流几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