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炎宗忍着悲痛,抬起右手,轻轻将他的眼皮抹下。探手伸到他的怀中,手指触到了一个软软的物件,紧紧攥住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用黄色丝绸帕子包裹的方形物体,掂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将小小的包裹置于左手手心,右手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枚黄金腰牌。
只见金灿灿的腰牌上赫然刻着两个醒目的大字——“孟川”!
他将腰牌反转过来,只见背面刻着“南平国战神,出入皇城无需通传,抗令者杀无赦。”
“孟川?什么人?”望着这枚腰牌,赵炎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突然,他想起,“仇将军死前好像叫我孟将军,我的赵姓何时改成了孟姓,莫不是他昏了头脑?”越想越乱,赵炎宗的脑袋剧烈地疼痛起来,“啊”,他一声大叫,扑的一声趴在仇兆的尸体上,手中的腰牌“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俊秀的女子,宽阔的古墓,黑纱遮面的老者,盛着药水的瓷瓶,灵与肉的交合……他的身体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下面似有无穷的力量在拽着他往下沉去,每沉一段,他的周围或出现一人,或出现一地,或出现一事。
他挺直身子想往上浮,但身体好像被下面那股力量牢牢地抓着,根本逃脱不了,越想挣脱反而抓的更紧。
赵炎宗索性闭上眼睛,就这样让自己在漩涡中下降、再下降,不知去往何处。
牟惜影从仇兆进门的一霎那就被惊呆了,她何曾看过如此惨烈的场面,自己的夫君抱着那个浑身鲜血的血人,他身体里的血好像还在汩汩往外流着。她禁不住用双手蒙住眼睛,不敢再看。
她的心咚咚直跳,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的大喜之日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爹、娘,女儿的命好苦啊!”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突然,她听到了夫君的一声大叫,紧接着,“咣当”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她猛地抬起头,向门口的方向望去,只见自己的夫君已经昏倒在那个人的身上。
“怎么办?”她慌忙站起身,抬腿就向前跑,谁料想刚一抬腿,就被床下的木塌拌了一跤,扑的一声摔在地上,她又连忙起身,刚一迈步,岂知右脚又踩上了自己裙裾的边缘,“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牟惜影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的落了下来。
她索性不再起身,一步一步向前爬去,手脚并用爬到了自己夫君身边。
“夫君”,她用力抬起赵炎宗的头,将他的身体奋力地扳到自己怀中。只见赵炎宗双眉紧蹙,牙关紧咬,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牟惜影看着眼前的赵炎宗,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只任由自己的眼泪哗哗淌下。
赵炎宗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牟惜影知道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出事。她突然想起,好像人在昏迷之时可以掐人中苏醒。
此时来不及多想,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手,右手拇指用上吃奶的劲儿压向赵炎宗的人中。
正在漩涡中飞速下沉的赵炎宗此刻突然感觉脚下似有一团浮云托住了自己,让自己往漩涡的顶端飘去。飘着飘着,忽然,头顶出现了一块巨大的青石,自己无处闪躲,眼看头就要撞在青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