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长公主总看不惯溪月这儿媳妇,不是打耳光就是罚跪,连女儿也不让她自己带,原来是因为她当初并不是自愿嫁到齐王府来。而她之所以不愿,多半是为了那个云公子。冷眼旁观,那云公子品貌出众,和宇文长风不相上下,如果没猜错,他和溪月是对青梅竹马的恋人。
青鸾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觉得自己高明,怎么就这么聪明呢?她不无得意的瞥了溪月一眼,却见她和璎璎、凤藻坐在一处,微有些笑意,计上心头。
回府路上,青鸾有意和凤藻同乘一辆马车。青鸾装作无意道:“三弟妹,今天你看到公子襄没有?我好像看到他也在谢府。”凤藻点头:“好像是看见了,但是他只观了礼就走了,没有留下来饮宴。我听我夫君说公子襄的父亲梁王身体每况愈下,恐怕不久于人世了。”
青鸾假意叹息一声:“想那时他和璎璎的婚事,真是怪可惜的,璎璎怎么就不答应呢?公子襄要人才有人才、要文才有文才,家世也是一等一,哪里不合她的意了?”
凤藻抿嘴一笑,思忖道:“大嫂,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开始也觉得纳闷,后来我夫君告诉我,梁王只同意公子襄纳璎璎为妾,而不是正妻的名分。你想啊,璎璎在咱们府里,上上下下谁不是宠着她,跟郡主也差不多了,她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份委屈。将来梁王百年之后,王妃的头衔是别人的。”
“说的也是,名分对女人来说非常要紧,男人的恩情靠不住时,起码还有名分握在手里。”青鸾赞同的点点头。她暗中打量了凤藻一眼,见她神情轻松,适时道:“之前在谢府花园里,我看那位云公子和璎璎像是相识,如果有可能的话,也是桩好姻缘。”
凤藻眼前一亮,笑道:“大嫂,你也这么想?我正是这么想呢。”宇文逸风无意中跟她提起过,要给璎璎做个媒,对方人才非常好,看那情形,倒好象正是那位云公子。可是转念一想,凤藻心里又好生奇怪,溪月似乎也和那位云公子相熟。
凤藻想起这点,心里有点郁闷。虽说宇文逸风和溪月一直以来都是以礼相待,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可他们之间,是不是太默契了一点?凡是宇文逸风参与的事,就没有溪月不知道的,甚至都有她的参与。上回送璎璎走,就是他们商量好的,这回给璎璎做媒又是。
相反,宇文长风倒不大搭理这些事,除非事情牵扯到溪月,要他来收拾残局。等他们弄出了难以收拾的局面,他才会出面帮他们善后。凤藻不禁掩口一笑,她倒很想看看这回怎么热闹。
青鸾见她有点走神,叫了她一声。凤藻才道:“璎璎是菊夫人的妹子,王爷和长公主又偏疼她,将来她出嫁,一定会给她选个好人家。”“你不觉得溪月这回很古怪吗?”青鸾有意挑起话题。“怎么了?”凤藻不解。
青鸾颇有深意的一笑,媚然道:“你啊,还是太单纯了。你知道溪月和那云公子是什么关系吗?溪月未嫁时,云公子曾是她父亲的弟子,而且两家还是世交。你好好想想!”她凝视着凤藻的眼睛,像是要等着看穿她的想法。
凤藻当然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眼珠一转,笑道:“嫂子,你想哪儿去了。二哥和二嫂的事我知道的虽然不多,可多少也知道一点。他们没有成亲以前,二哥跟随皇后凤驾去往洛阳,皇后在洛阳行宫招待名媛淑女,二嫂也去了,他俩那次邂逅时就彼此倾心了。刚好那次我和我姐姐也在,算是他俩的见证人。”
凤藻笑颜如花,心里却在想,好你个王青鸾,你这是给我下套呢,你自己跟溪月有过节,想造她的谣,却引着我把闲话说出去。切,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凤藻思忖着:造谣是损阴鸷的,这种捕风捉影的事要是传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是齐王府这样的大家族,传出去还得了?自己和溪月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虽知道宇文逸风对溪月有点暧昧,可毕竟没摆到明面上,她除了装聋作哑,也没别的办法。王青鸾是个狠角色,自己也没必要得罪她,总归这件事,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袖手旁观,不然得罪了这个好,还是得罪那个好?头痛得很。
跟宇文逸风也不能说,不然他又要误会,以为自己不定怎么嫉恨溪月呢。一个紫苏已经非常难缠,她哪有闲工夫再去盘算溪月?只是男人才不会明白这一点,男人总是按着他们的思维去判断女人,凤藻可不想和宇文逸风为这件事着恼。紫苏倒也罢了,若为了溪月起争执,只怕两人会产生难以愈合的裂纹。宇文家的儿媳妇,可真是不好当啊。凤藻叹了口气。
下了马车,凤藻和宇文逸风一起往他们的住处走。宇文逸风走在前头,凤藻走在后头。她心里想:都是你!这些令人头疼的事,哪一样也少不了你。看到宇文逸风要往紫苏的房里去,凤藻忽然在他后背打了一拳。
宇文逸风不解的看着她,皱眉道:“你抽什么风?打我干什么?”凤藻白了他一眼,拍拍手道:“我手痒,蹭蹭!”她竭力忍住笑,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往厢房去了。宇文逸风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回头再收拾她,哼!
凤藻回到房里才笑出声,早知道他挨了一拳也没怎么发火,刚才就该再打两拳,也算是出出这些日子以来的恶气。
宇文逸风走到紫苏房里,却看到服侍她的婢女正在擦拭梳妆台,问了一句:“小夫人呢?”那婢女看到他,忙回话:“回公子,小夫人说去花园里走走,已经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宇文逸风点点头,也就没有在意。
齐王府剑庐旁的石室里,紫苏正和老陶讲起中山王印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