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又是扯哪儿去了?你们女人家怎么尽是这些小心眼,有时间你琢磨琢磨怎么把孩子带好,不要整天倒三不着两的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宇文啸风挑着眉说了一句。他本是来换件衣服出门去,看到青鸾的样子,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是你看我不顺眼吧?别人都是对的,就你老婆我是错的,我倒三不着两,我小肚鸡肠。”青鸾没好气的哼哼。宇文啸风叹了口气,不欲和她争辩。“给谢三公子的贺礼,你都打点好了?”他想转移话题。
青鸾点点头,她料理家事一向不错,宇文啸风最放心的也是她这点。“我这些日子也没出过府,有点闷了,到了正日子那天,我跟你一道去谢家观礼。”青鸾走上前替丈夫整整衣冠。宇文啸风点点头。王家和谢家沾亲带故,她一同去倒也颇合礼数。
过了二月二龙抬头,很快就到了谢三公子成婚的日子。宇文家的三位公子都带着夫人一同前往,溪月寻了个理由,带着璎璎一同去。
谢府中热闹无比,仪式结束后,男宾们在一处高谈阔论,女眷则聚在花园里闲话家常。惠芝和溪月有些日子不见,坐在凉亭中言谈甚欢。璎璎之前观礼时在人群中看到云飞扬,却只和他见了个礼,没有机会说话,此时有点怏怏的,提不起兴趣。
“云公子也来了,你看到他没有?”惠芝悄悄问溪月。溪月点点头:“见过。之前和我夫君去卫玠府上吊唁,就曾见过他。他和从前并无二致,还是那样豁达洒脱。”惠芝淡淡一笑。溪月瞥了璎璎一眼:“你看璎璎和他合适吗?”惠芝又是一笑,望着溪月的眼睛:“我看不合适。”
“哦,为什么?”溪月不禁有些好奇。
“这事不该你来管。就算你夫君表面上不说,你能保证他心里没有疙瘩?齐王府其他人会怎么想,就更不好说了。溪月,不要把人看得太表面化,尤其是男人。很多时候,他们心眼很小的,不见得比女人有肚量。”惠芝诚挚的说。溪月是天真烂漫的性子,作为她的好友,惠芝不得不提醒她。
溪月嗯了一声,可是心里并不怎么赞同惠芝的话。她觉得她丈夫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他不会吃这种不相干的醋。
“王青鸾看你我那眼神儿怎么那么怪?你和她还是处不来吧?”惠芝看到青鸾自花间信步而来,见了她俩和璎璎在亭中休憩,便转向另一边,有些疑惑的问溪月。溪月也注意到了青鸾的举动,轻描淡写的把青鸾对自己的不满说了一遍。
惠芝看了青鸾的背影一眼:“我看你得防她,这女人心术不正。”“我和我夫君说过这件事,他总是劝我看他大哥的面子,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着。”说起这事,溪月不无愁绪。想起那时因青鸾而被罚跪,兀自心有余悸。
宇文逸风从客房出来,正遇上郗子祈。郗子祈笑道:“我二妹呢,怎么不见她?”宇文逸风拍了拍他的肩,打趣道:“她不是跟尊夫人一道休息去了,怎么你反倒来问我。横竖你是她娘家人,她要是不见了,我就找你。”郗子祈并没有和夫人萧氏在一处,因此也就没有在意。
走到谢府花园里,宇文逸风看到璎璎和溪月坐在一处,忙向她招招手。璎璎看到他,有点扭捏,本不欲上前,但见他殷殷的样子,只得硬着头皮过去。“找我什么事?”璎璎歪着脑袋问。“好事。”宇文逸风答了一句。
他俩并肩往谢府一处水榭去,远远看到云飞扬和郗子祈正在交谈,璎璎面上一红。宇文逸风向郗子祈使了个眼色,郗子祈会意,说话间和他一同往别处去了。云飞扬何等聪明,一见他们三人的样子,就知道这是宇文家的人有意安排,为的是他和璎璎有机会说话。
他并不介意,很客气的向璎璎问好:“程姑娘别来无恙?”璎璎斜了他一眼,淡然一笑:“自然是无恙,有恙就不会来这里了。听说你到了金陵,也没有请你到我们府上去做客,答谢从江陵到金陵相送之恩,倒是怠慢了。”云飞扬不以为意,只是一笑。
“你的话我也给你带到了,她很高兴。”璎璎有意这么说,看他有什么反应。云飞扬的表情却仍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璎璎心里哼了一声,这人真是无趣的很,不管跟他说什么,他总是这副云淡风轻、看透世情的神情,必须刺激他一下才行。
她从袖中取出溪月所赠的荷包,交给云飞扬:“她让我有机会把这个还你。”云飞扬微一愣神,不知道她手里的荷包是什么意思。“里面是你的头发,她说还给你。”璎璎带着一缕笑意。云飞扬果然有点呆,没有立刻去接。璎璎见他脸上终于有了些动容,心中又是酸楚又是解恨,虽然刺激到他,可也让自己的心莫名的抽痛。
“她不是给我,而是给你的吧。”云飞扬恢复了原先的表情,话语却是一针见血。果然,他们彼此相当了解,云飞扬知道溪月不会有意托人把他的头发还给他,她把头发装在荷包里送给璎璎,那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璎璎脸上一红,像是被他说中心事。云飞扬莞尔一笑,看着她道:“既然她送给你,你就收着吧,也不枉她一翻心意。”说完,他从容的而去。璎璎望着他的背影,有点琢磨不透他话里的意思。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是在暗示这是给她的一个信物?哼,这家伙,总是这副闲散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