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假你来我这,我带去江岛看红树林”
“好,不过要等毕业晚会结束后再去,我要跳独舞呢,你来不来看?”
“那几天正好我要培训,而且不好请假。”
“对了,我去西成,你不用来接我了,来回一趟麻烦。”
“看看再说。”
“就在西成接就行了,我能自己过去。”
“从冲城到西成的那段路很乱,我不放心,我看最好还是请个假去接。”
“不用,我说了我要自己去,哎呀!这事你别操心了,像个婆婆”吴越娇嗔的骂了声。
“好,行吧,你就自己来,小心点。到时再说吧。”袁岩同意了。吴越知道,袁岩的固执除非他自己放弃想法,谁也改变不了他的主张。
袁岩不在身边,吴越一个人感觉很孤独,彭晓宇也有些天没有见过。
打完电话,袁岩又被廖海涛叫走了。他说带袁岩去一个新地方,他们来到了南水湾酒店,袁岩看到烫金的几个大字。听说西成党委书记刘心力、市长李家南也露脸给醒狮点睛贺喜,每个出席的人,不管大人物小人物都分得了红包,几个重要人物拿到了假日酒店房间专用钥匙,不过党委书记刘心力的钥匙几日后由他的秘书送回来了。
廖海涛跟阿婷说,“我来了,你还不叫阿青来招呼我的马仔。”,正好这时袁岩的BB机响了,不知是什么事,刚才刚通过话。
袁岩说:“我出去回个电话,顺便把你的阿青叫上。”
廖海涛说“你小子,跟着我可不亏,来了这里,这么多美女,眼球都让你转不过来”。
“是,是,开开眼。”袁岩一脸羞色,身后一阵疯笑。
袁岩一边记着回电的号码,一边往前台赶,眼看快到前台,被几团簇拥到一起的人群给推到一角,接着和一个端酒水的服务员撞在一起,一躲一让,身体象卷起的麻花,他拉着一个人支撑了一下,还是重重的摔了一交,他差点扯下来那女人的裙子,他赶紧道歉。
他发现她是上次在苗寨酒楼遇到那个女子,她懊恼的甩了甩手,没打照面就走了,袁岩身上都是洒的酒水,那女子一支胳膊上洒满了酒,簿簿的披巾紧贴着里面的肉,他感受到她的身体非常柔软,有水乡青草的香味。
袁岩打过去,吴越正兴奋着:“刚才朱阳跟我说,那个偷内裤的贼抓到了,是个男的,96届进修班的。”
原来是这事,袁岩说:“好,这不是什么大事。好好写你的论文。少出去,尤其是晚上,不安全,色狼无处不在。”
吴越:“快了。学校让我参加大学院校的文艺比赛,最后一次。你也爱听的曲子《梁祝》,我和我们老师一同主演。”
袁岩:“自己编还是请了编导。”
吴越:“请了编导,女的。”
袁岩:“干嘛跟我说男女,你以为我会吃醋。跳舞蛮辛苦的,多注意身体,别太用心,差不多行了。论文最重要,安排好自己的时间。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就在一个城市工作了。”
提到这事,两人片刻无语。袁岩很缓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想你,真的,好想你。”
匆匆几句,吴越很满足。
“是你?不好意思,刚才撞了一下,对不起。”回到包厢袁岩看到莫晓青有点脸红了。阿婷说“撞了好,不打不相识嘛!快来,等你买码呢。”莫晓青坐在廖海涛身边,笑了,袁岩心里不是滋味,什么时候廖海涛把这个女人搞上了,在西成能看到几个漂亮却不是坐台的女人?男人最需要的是荷尔蒙、体力和钞票。
袁岩没有刻意去看她,袁岩给廖海涛倒了杯水,莫晓青伸手去接,他们手触到一起,袁岩的脸又红了,莫晓青的眼睛让他很不自然,莫晓青抬眼看了他一下,说“我叫莫晓青,以后叫我阿青就行了”,“我——我——我叫袁岩,就叫我袁岩吧”。
3
袁岩回到家还在品味着莫晓青的一举一动,香草的气味和柔软如棉的身体,光滑明亮的肤色,清凉凉的指尖,他发现莫晓青是个寡言的人,打麻将几乎无活,中途有个男人来接她走了,那是她的什么人,她去哪里?干什么?这样的女子也会坐台吗?
当夜他梦遗了,醒来裤子上流了一滩,他回想不起,夜里梦到的那个女子是谁,有点像吴越,也有点像莫晓青,这是他到西成第一次梦遗。
早晨,袁岩没有刷牙,尽歪着脑袋胡思乱想,这个西成倒底有多少女人,单南水湾这样的酒店,每到晚上十点,就象到了渔讯季节打涝的海货一样,一网下去捞上来的各色海货就被按质优质差、价格高低、品种好坏,吆喝着四下的分到各等船舱,大大小小包厢最多能点场20人,最少能点3-5人,加上在桌球台、麻将台和大厅的,大致算一下,至少也有200个坐台女。白天这些人根本很少看到。
他想起吴越,很是思念,叹了口气,倒在床上,慢慢的想着,吴越的影像逐渐被莫晓青的脸所代替,如果这两人比较,反而莫晓青的容颜和身体让人男人着迷。“这种女人,还是算了吧”,怎么会把吴越和莫晓青比较,有毛病!袁岩嗤笑一声。
张子路早知道莫晓青总有一天会离开,没想到这么快,他并不希望莫晓青被简兴强包走,因为他们还算熟悉,这让他产生一种失落的痛苦,其实这对莫晓青反是一件好事,一坐台就被人包走,就像一块肉刚剐出来就被人买走一样,还能保持原有的新鲜。
莫晓青苗寨收拾好准备离开的那天,张子路刚从夜场回来,正祼着上身在阳台水龙头洗澡,他看见远处莫晓青笑逐颜开的从简兴强开的公安车中出来,心想简兴强算什么东西,人渣!凉风吹过,他打了个冷颤,象被月光电着了,挑起嘴角,挤了点笑。在他眼里,出入在酒店歌厅那帮公家的人其实都是一群脑满肠肥的猪,和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只因为盖上了官印,身上的一骠肉就值钱了很多。张子路和莫晓青同居的屋子很宽,一房一卫,屋子里凌乱不堪。
灯太暗,莫晓青把台灯打开,开始收拾东西,摇动的光线中她看到被单上几根金色的长发,她猜到是张子路和新来的一位跳舞的小妹妹做爱后留下的,那女孩还不到十六岁,可已经吸毒半年,张子路有毒品的路子,他偶尔会利用这个玩别的女人,尤其是像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不过,他至今还没沾过毒品。
他心里想的还是莫晓青,可是已经是夜里二点多了。他心里在隐隐作痛,他光着上身走到窗口问莫晓青“你现的男人是那个边检站的吧?”莫晓青不说话。
“他根本就是个人渣!”“他玩过多少女人,你知道吗?” “他现在还有老婆!”
“难道你认为他会娶我吗?你想我怎么样,留在这里等你来娶我做老婆?”莫晓青被激怒了,怒视着张子路。
张子路走进屋子,把门口的塑料桶一脚踢飞了。夜里这声音很响,四楼的阳台在西城的民居中算很高了,可以一眼看到市政府办公楼。
莫晓青拉上箱链,“嗞……”
张子路抱住莫晓青:“阿青…,你要怎样才明白。我可以,我一直想娶你的,真的,阿青,我有钱了,我一定要娶你,你是我爱的人,你懂吗?”张子路说。
莫晓青忍受着。
张子路:“我真的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四年多了,你就一点不念旧情?”
莫晓青捡起一根头发,用鄙视的眼光回过头盯着他说:“旧情,你还能分清旧情和新欢吗?你带来这里的女人还少吗?我再待下去总有一天会有其它女人叫我滚蛋。”莫晓青也点了支烟,猛吸几口。
“你真是他妈的贱!没男人你活不了了。”他吼道。
莫晓青一个耳光扇过去,很响,很解气。
张子路不知所措,涨红了脸,却不敢还手。
沉默了很久,过了一会,他低声下气肯求她,“这么晚了,待一晚再走不行。”
“他在等我。”莫晓青答,走的时候晓青回头看了看张子路,他在发呆,她说“你自己睡吧,不早了。”张子路喃喃自语“你会想我的,你会的。”
张子路的一个脚趾头还在往外渗血,可能是破塑料桶割的,他感到痛苦了,他开始抽泣了,间断的抽泣。
第二天他一觉醒来,想着莫晓青有那么好的皮肤,有那么迷人的脸蛋,为什么就这么容易放手了,他几年来第一次想到叠一下被子,他看到好多根金色的头发,他把它们一根根捡起,愣愣的丢到臭水沟,他嘲笑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可是,莫晓青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