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条:“联系她干嘛,你跟吴越到底怎么样了?你不是说大家聚聚吗?怎么再没听你说过,她结婚了?跟袁岩?不会那么快吧,才毕业。吴越可是个好姑娘,找女朋友就得找这样的。”听这话,彭晓宇翻身一把掐住他的喉咙:“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吴越啊,哼哼,怪不得大老远的跑到这地方来抓賊,还是主动请命,你是那种积极的人吗?天天叫着安全第一的人?我说呢,这天上的麻雀自己飞到小簸箕底下来了,没米能去吗?”
虾条:“我这冤啊!”
手机短信在振动,两人都看,是虾条的,他赶紧换了衣服,一边说:“我有任务了,今晚肯定有戏,等我回来吧。”
彭晓宇:“嘿,别把我落下,我也去,一个人也没意思,我还没抓过这样的杀人犯呢,让我尝尝,我好功夫,还能帮上你们,况且你们来的人不多。”
虾条看着比划来比划去的彭晓宇,想了想:“也好,那就走,快点,领导说不行,那你就回来,嗯,知道吧?”他强调。
彭晓宇利索的边换衣服边不耐烦的回答:“哎呀,知道了,别婆婆似的。走了,走了,哎!枪,你的枪没带,你怎么还是这样忘性,你说,我能放心吗?检查一下枪里有没有子弹,安全栓打上了没,唉,总是让我操心啊!什么时候嫁出去了,我也就省心啰。”他想起吴越也是个忘性的人,他骨折那时,吴越总是会拉下学生证折返一次回来取,每次总是满头大汗,急冲冲的问他:“我的证,忘记了,上车还要用呢,清洁阿姨没收走吧。”等彭晓宇拿出证件,她便笑逐颜开:“我就知道你会收。”那样子很可爱。
两人一路贫嘴赶到西成公安局。里面已经有几个人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们。
虾条的领导:“来了,这三位是西成公安局的同志,那位是何大队长,你认识。这位是?”他指着彭晓宇。
何立一旁说:“我知道,海关缉私科的。怎么,过来缓助?怕我们力量不够?”
虾条:“是我大学同学,好功夫,可以帮上忙。你看呢?”他转向领导。
领导:“不错,是个干事的,你就跟虾条,我们布置一下。”路线图、分配任务,快速而果断。“走吧,出发。”领导令下。
一行人上了面包车,沿仑河边一路开去,再折上海边公路。彭晓宇坐在窗边,看这路越来越熟悉,他问:“是不是去一个农庄?”
一行人都注视着他,虾条:“别乱说,到时就知道了。”
彭晓宇不说话了,可车的确朝他们晚上聚餐的地点开去。彭晓宇压制百般疑惑和激动,等待最后落车的一刻。
车在离地点较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熄了火,打开车门,几个人迅速散开,按不同路线到达地点。虾条和彭晓宇藏在前院的废弃的破船旁,彭晓宇轻声说:“我们晚餐地点。想不到还是个藏猫腻的地方。”
虾条没理会他,他发现什么似的:“嘿,那个何队在干什么呢?他是不是在用手机啊,我们手机全部上交了,他为什么还有一台,你看,一个人在那里,往哪看呢,那!那!”
彭晓宇:“是拿了个东西,是不是其他什么东西,没看错吧。”
虾条:“我看他就有问题,我观察他有段日子了,你看吧,今晚准泡了盐水汤。”
黑夜里,阵阵海风呼啸而过,可以感觉到不时有微小的海沙打在脸上。
潜伏了有一两个小时,彭晓宇的腿已经麻木的伸不直了,负责一线擒拿的公安干警摸到他们这边说了声:“撤!到车上去。”
一行人灰头土脸的上车了。车上很沉闷,任务失败,抓捕对象根本不在目标地。
回到公安局总结果这次任务,彭晓宇做为局外人没能参加,坐在办公室外的办公大厅等着。随后又来了二个干警,急冲冲进了办公室,边走边说:“这说没了就没了,这也太奇怪了,都盯了几天了。”
里面气氛紧张。有人把窗帘拉上了,彭晓宇不满意:“还防我呢,明明有内鬼。哼,还都是些烟鬼。”
彭晓宇随意翻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几本电话记录本、几支笔、茶杯,没什么东西,他拿了电话本一页页的看,那里面记录了所有居民报警内容和跟踪情况,有些有结果,有些没有结果。
9月3日,有一则报警电话记录着:“目击有人从水管往海关三楼攀爬,地点:李铭浩宿舍。来电:7698598”
彭晓宇一看了不得,这不是捡来的便宜吗,此行不虚啊。他立即抄下了号码。看办公室里面还是一片安静,便推门进去,所有目光投向他,让他躲闪不开,他好不狼狈,极为内疚的说:“对不起,打扰了,我是想说,还有…还有多长时间?我想拿回我的手机,不知道行不行。”
一干警在领导的示意下,把锁好的手机还给了彭晓宇。
彭晓宇向虾条示意在外等他,然后极为谦卑的退出办公室。彭晓宇走到走廊,输入7698598,果然显示“线1”,就是张子路最后一次给他打电话他储存起来的号码。那次见面,他就觉得张子路有话要说,怎么会忽略了呢?他迅速拨打电话,一个男子接听:“喂?”,不是张子路,彭晓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请问子路兄在不在?”
男子:“什么兄不兄的!这里是公用电话。”
“喂,别挂,我刚才有朋友打电话来,太忙没接到,敢问你这里是哪儿。”还算运气,那人报了地址,彭晓宇一一记下,正是海关宿舍旁的一出租片区,租户来源复杂。张子路还在那里待过?他怎么会在这里给我打电话呢?不管怎么说,先找到张子路再说。而且任何一个这片区的人都有可能举报。他脑袋里老是回想起张子路那晚喝醉酒要跟他说一件什么事的样子。他坐不住了。
虾条散会出来,彭晓宇早不见了踪影。
彭晓宇知道张子路干的都是夜场活,肯定半夜才回。不过这么晚在佰生的片区等人对他来说还是头一回,他也不敢肯定能否等到张子路,说不定早不在这里居住了,但除了等,又能如何。他脑子还想起一个人:莫晓青,一个多次出现而又找不到一条线索可以把画面串起的女人。袁岩、莫晓青、张子路、红绿缘、何立。这些人在思绪里打成解不开的结。
喜欢夜场的人开始酒足饭饱的回来,片区不大,一个入口,一个出口。帅气的男人站在入口自然引来不少目光,男人对他是一种戒备女人就分明是一种挑逗了,入口没有灯光,只有走近才能看到,于是不时有被他身影吓到的,带着扑扑跳的心不时回头审视着他。
“这不是曾警官吗?”阿曼看见了他,他想不起这个越南服打扮的女人。
“怎么贵人多忘事吧,我是导游,导游?想起来了没,那次下龙湾在摆渡船上?想起来了吧?哎呀,那个越南人要偷我东西?不是你抢回来了吗?”
哦!彭晓宇终于想起来了,心想这女人眼睛太好使了,这深更半夜的还能把这么久远的人、久远的事给想起来,他尴尬的点点头:“噢,你好,你是在这住?”
“是啊,我一直在这住,你来找什么人吗?这么晚了?是遇到什么急事了吧。”
“对,找人。”
“是不是有什么任务?哎呀,那我不打扰了。”
“别走,我还正想问一问呢,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一个男人住这,就是…他是一个歌手,头发以前是披到这,眼睛大大,个子有我这般高,以前在太阳城唱过,很帅,有点黑,还有…还有他很喜欢唱王杰的歌。”彭晓宇才知道自己的嘴有多笨。
阿曼已经知道他要找的人了。她没有表露出来。她还是笑嘻嘻的问:“这么好的男人介绍给我啊,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杂的很,大家没有太多往来。”
彭晓宇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你还在做导游吧?太晚了,外面不安全,早点回去吧,不要又给人偷了抢了,我可保不了你。”
阿曼:“没事,以前是很乱,不过你们海关出了那事以后,这里设了治安流动岗,每天有人值勤呢,哪有老鼠往猫洞里钻的,我走了。”她屁股一颠一颠的追上朋友,回头跟彭晓宇说:“有个叫张子路的,有点象你要找的人,来这住过,不过,早不来了,听说去越南走水货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回来,他还住在老地方。”
那就好了,那就够了。彭晓宇此时也已经疲惫不堪,赶回宿舍,看到虾条在他宿舍门口已经垫了双自己的鞋坐在地上睡着了,这才想起忘把钥匙给他了,赶紧开了门,虾条睡眼朦胧的嘟嘟着:“这谈恋爱也别忘了哥们,等我明天揭你的皮去,搀我,不搀不行,这是惩罚!”
彭晓宇好言好语的把虾条搀上了床,虾条嚷了声:“鞋,鞋,脱了,不脱不行,这是惩罚!”
彭晓宇冲他挥挥拳头,没办法,还是脱了鞋,自己也随便冲了个澡上床,突然想起,这虾条还没洗澡呢?回头看看虾条已经睡成死猪了,也只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