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天,孙鹏再打听到一些消息,知道丁聪和这幅《舟眠图》有关,但是到底有什么关系还不知道。郑可决定和孙鹏再次造访一下丁聪,虽然他们知道有可有碰钉子,但是他们还是要决定试一下,不然郑可可就永远没有翻身之地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丁聪没有拒绝他们。在丁聪的家里,丁聪说,他们家祖传的揭画,到他这辈只有两个人会,而且能达到揭到七层的就是他的一个表哥钱榆,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可是十几年前就退出了,一直在山里居住,从来没有出来过,这十多年我也没见到过他。但是从揭画的手法上,只有他一个人有达一个地步。郑可问,不是还有一个人吗?丁聪说,那个人就是我,可惜,我直到现在我也没学会。孙鹏说,就你找一下钱榆。丁聪说,我找了,去了那个地方,可是他已经离开那个地方好些日子的,估计是在揭画前十多天出现的,我想他现在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一另一个地方去了,当初我们学手艺的时候,家父就订了一条规矩。郑可问什么规矩?丁聪脸色不悦,没有说话。
阿表一直盯着郑可,他说郑可上道了,他已经知道这画是揭的了。雪地蓝狐说,把钱榆盯住了,小心这小子玩把戏,现在我们控制住钱榆,不让他露面,永远在后面就可以了。阿表说,最好让马静跟他在一起,这小子挺好色的,只有这样。雪地蓝狐说,马静已经把钱榆勾搭上了。阿表说,可是把马静搭进去,雪地蓝狐冷冷的说,没看出你还挺多情的,马静那丫头不马钱榆给卖了就不错了,现在你把你的活干好,这是一笔大买卖,千万别砸了。
郑可见丁聪脸色不对劲儿,也没敢再问下去,而且这件事扯到了他的表哥钱榆,郑可只有认了,他没话可说。可是当郑可和孙鹏要出门的时候,丁聪说,这件事我会帮你办的,只是你要等。郑可回头说,那就谢谢您了。
郑可一回画廊,这回可是真的病了,他一直躺在画廊的床上,伙计天天的忙着,自从出了这事后,生意也落得更冷清了,开门就是撑着一个面子。这一转眼,过去了两个多月,郑可的病虽然见轻,可是还是不时的咳嗽。就在这当口,丁聪来电话,让郑可马上和孙鹏过去,有急事。郑可打电话给孙鹏,让他马上一丁聪家的楼下等他。他们见到丁聪的时候,丁聪什么话也没说,就给了他们一张纸条,然后关上门。两个人一愣,难道一张纸条要两个人来吗?郑可和孙鹏一看,不禁的吃了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上面写着钱榆在沈阳,让去沈阳的宾海画廊。郑可说,我们马上去,别让这小子跑了。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赶到宾海画廊的时候,钱榆已经走了,但是他们看到了那幅《舟眠图》,他们一愣,细看和郑可的那幅没大的区别,看样子丁聪所以说是真的,揭画,竟然揭到这个程度,这么说,钱榆还会出手剩下的五张。当他们刚从画廊出来的时候,电话响了,是丁聪,丁聪告诉郑可,把那幅画收来,出价八万。郑可一愣,他现在手里哪还有钱,他看了一眼孙鹏,孙鹏说他来出这个钱,我看丁聪这个人挺正直的,不会坑咱们,他让收一定有收的道理。他们和画廊的老板谈了半天,可是人家愣是不放手,画廊的老板也是花了三十万买的,他说绝对是真的,当郑可把事情一说,老板当时就蒙了,但是还不是相信,郑可说,这幅也就值八万,还得遇到我们这样的人。这画你留着,我们留个手机号,你找专家看看,如果想卖的时候打电话。我们让家里往卡里打些钱过来。郑可和孙鹏出来,他们就给丁聪打电话,丁聪说,这画就是我们的了,跑不了的,不过你们想办把另个五张也弄齐了,不然就会亏大了,现在你们就往长春去,我想钱榆一定会去长春,你们就到长春的画廊找,肯定能找到。郑可和孙鹏又去了长春,他们在长春找了两天,终于在一家画廊里打听到了那幅画的下落,其实,像这样的大事,收了名画,画界一下就全知道了,也好打听。他们用同样的办法把那幅画订了下来,那个人大概也不算是太内行,一听说这事,要报警。郑可说,这可是打眼的活,你还想在画界混了不?人家知道你报警了,以后谁还会跟你交易。那个听了,叹子口气,他只是一时的气话,他知道,这打眼的活也只能自己受着。
这个时候雪地蓝狐给朗良打电话说,你千万不能露面,一直这样下去,永远让他们找不到你,以静已经控制住钱榆了,一切都听她的。朗良说,可别让马静出什么事,到时候阿表非得急眼不可。雪地蓝狐说,那丫头精明着呢?估计插个尾巴就是一个猴了,不过我想不明白,我们都关心马静,谁关心过我?朗良说,也许是我吧!然后挂了电话,雪地蓝狐想了半天,冷笑了一下。
郑可和孙鹏现在已经摸清了这个假钱榆的路子,便一路追了下去,可是他们总是见不到钱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七张画,只到了六张的时候,钱榆失踪了,就是找不到人。郑可打电话给丁聪,丁聪愣是半天没说话,他说,这画你们别收了,我来收,你们回来吧,那张画钱榆是不会出手的了,他已经知道有人在收画了。郑可和孙鹏回到市里见到丁聪,丁聪说,你们帮我收画,这是四十万,他们很快就会打电话给你们的,到时候你们去收画就行了,其它的事交给我,郑可的那张你就先留着。现在我也跟你们说实话,只要收上七张画,我就能复原,到时候就能卖上八十万,这样一来,我们就能赚上二十多万。郑可和孙鹏听得直发愣,半天丁聪又说,只是可惜钱榆这小子留了一手,准备玩一下大的,也许我们弄不好会白玩,甚至会赔进去。郑可说,那我们不玩了还不成?丁聪说,我这一辈子一直输在钱榆的身上,十几年前就是,今天我非得赢他一回不可。
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等着那些人的电话,可是半个多月过去了,竟然没有一个电话打来。郑可和孙鹏马上去了一趟沈阳,一问,他们竟然愣住,有人竟然用十万元把画收走了。当丁聪听郑可一说,他叹了口气,说我是没有想到,钱榆真是恨呀!他把揭画卖一张卖了三十万,然后又让另一个人花十万买回来,真是太聪明了,不过,郑可你手里的画是揭的第二章,记住了,钱榆会想方设法的把画搞回去的,如果没有第二张,他就无法复原。郑可一下明白了。
郑可回到家,就等着钱榆找人来收画,可是这一等就是半年,愣是没有人问起他的那张揭画。郑可知道,如果这次打了眼,他以后就没有东山再起的时候了,这把老骨头就扔到这儿了。他这一生就爱过一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却没有爱过他一天,所以到现在他也没有结婚,他本打算收这个小伙计当个干儿子,指望着养老送终的那天,可是现在就吃了上顿没下顿,谁愿意给你当干儿子呢?郑可坐在门前的椅子上不禁的老泪纵横,他打算再过个三天五天的就把店子里的东西一转让,搬回老家清河。就要郑可打算把画廊里的东西转让的时候,一个人上门打听《舟眠图》,可是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下,便买了一刀纸走了,郑可发亮的眼睛一下又暗淡下去了。
郑可那天就把门关了,他知道,钱榆就卖七张揭画已经就拿到了两百一十万了,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冒着风险把揭画收回来。这就是说,只要钱榆把一张揭画留在手里,那另外的六张就是一分不值了,如果他要是毁了其中的任何一张揭画,这《舟眠图》,从此就再也没有复原的机会了。
郑可猜对了一部分,两百一十万并不是全让钱榆拿到了,而是被雪地蓝狐拿走了大部分,虽然是这样,雪地蓝狐他们并没有完成他们的计划,计划还在进行着。
那天,风不是很大,郑可打发了伙计,然后把那张《舟眠图》的揭画拿了出来,走到了门外,打算烧掉。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一个人进来了,郑可头也不回的说,如果是老客呢,你随便选点东西送您了,如果是新客呢,请便吧,不卖东西了。那个人不说话,竟然坐到椅子上,郑可回头一看,陌生的面孔,郑可便说,请便吧,从今天开始,野渡无人就真的无人了。那个人笑了一下,说,我看不见得,你手里不是有件宝贝吗?郑可一愣,说,不要开玩笑,老朽承受不起。那个人马上站了起来说,你那幅《舟眠图》,我买下了,三十万。郑可当时就一愣,半天才说,我马上就烧掉了,那是一幅揭画,分纹不值,不能再坑人了。那个人说,我知道是揭画,而且是二揭,郑可当时就愣住了,说,这事我考虑一下,明天你再来吧!那个人说,好,明天我再来。
那个人走后,郑可马上把孙鹏叫来了,孙鹏一听,说,这是一个翻身的机会,你千万不要错过了,郑可问,要不要告诉丁聪?孙鹏说,我看不用了吧!不过这画你可以再多要二十万,五十万。郑可一愣,说,行吗?孙鹏说,这个人就有可能是钱榆让他来的,我估计没问题。郑可点了点头,说,那明天你来帮我挤兑一下。孙鹏说,那是自然。第二天,那个人准时来了,当郑可开价五十万的时候,那个人犹豫了一下,当时很快的答应了,说晚上来取画。郑可送走了这个人,心里这个高兴,弄了两个菜和孙鹏喝上了。可是他们正晚得欢实的时候,郑可打发走的徒弟来了,他一进门就说,《舟眠图》图已经在网上炒起来了,现在价格已经达到了二百多万了。郑可一下愣住了,他马上打开电脑,查了一下《舟眠图》,果然,而且网上还报料,在下个月金秋画展中《舟眠图》奖展出,并拍卖。郑可呆住了,说这绝对不可能,这幅画就是复原也要一个月的时间,除非是钱榆......这时孙鹏眼睛亮了,说,机会来了,我们可以把画价再提,不管是钱榆还是谁,他们既然有这个计划,时间也不多了,他们会花大价钱把这幅二揭买走的,只要我们的价格在中间,让他们得到大头,我看一定会能行。郑可说,可别弄翻了,到时候鸡飞蛋打。孙鹏说,你没看到网上都炒起来了吗?一定是在后面有人操作,所以才这样的,不过他们为什么早点把你的二揭买走呢?如果早点买可能很少的钱就能买走,他们现在买,而且是在炒作以后,挺怪的。郑可说,别是什么套吧?孙鹏说,不管那么多,钱到手,再大的套也和咱们没关。郑可说只能看情况而定了。
晚上,那个人来了,那个人见屋里还坐着一个人,就愣了一下。他什么话也没说,把用包纸包着的两包钱放到桌子上,然后坐下了。这时孙鹏开口了,说,郑老师说画不卖了,这事太坑人,他认了,我劝了到现在也劝不动,孙鹏就开始挤对上了,郑可表面看着平静,心里却特别的紧张。那个人明显的一愣,他什么也没说,从包里又拿出十万块来,说,就这么多了。郑可点了点头,孙鹏就在郑可撕扯中,把画递到了那个人的手里,那个人拿了画就走了。那个人走了后,两个人相视一笑,郑可说关门,到馆子里去,我做东。
郑可拿到钱后,并没有按照最早时的打算把房子买下来,而是依然有条不紊的处理他的那些东西。孙鹏不理解,郑可也不说。就这样,一个月后,金秋画展如期开展,可是孙鹏却找不到郑可了,只两三天的功夫,郑可把画廊就不存在了,郑可也没影了。孙鹏弄得莫明其妙的,整个城已经找不到郑可了。当初郑可还说,发展的时候他要去看看《舟眠图》,那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错过。孙鹏想,郑可可能是去看画展了,可是在画展上他没有找到郑可,但是他看到了那幅《舟眠图》,那里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的人,一看几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们在品评着那幅画。孙鹏也凑了过去,他一看,不禁的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舟眠图》竟然完好如初,根本就看不出被揭过七层。灯光也打得恰到好处,孙鹏再细看的时候,一下就呆住了,在《舟眠图》的下面,有一个小标签,上面写着此画已售,四百二十万。孙鹏的头“轰”的一下,他没料到会卖到这么高的价,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
似乎这个骗局结束了,其它并没有结束,它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样,一定要有一个完整的画面。
阿表和马静已经在,春城的画苑一条街上转了几天了,这条街有画苑不下百家。在这百家画苑之中,有一位是画家本人坐店,亲自裱画的。其它的画苑不是画家的亲属开的,就是画家的学生开的,也有混水摸鱼的,画家亲自裱画的还真是没有。
这家画苑叫隆暄画苑,老板是春城有名的画家刘叟,六十多岁。他裱得画全部是手工裱,而其它画苑大都是机裱,最多也是半手工半机裱。虽然这样,隆暄画苑也显得冷清。原来是刘叟裱一幅画要的价格可不低。所以,来裱画的大都是名家名作的。其实,这也是刘叟的一个用意。他开画苑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去挣钱,他想见识到更多的画派的,大家的,名家的作品,从中吸取长处,为自己所用。
刘叟的这个隆暄画苑一开就是三年。这三年来,他到是见识了一些名家之作,但是他心里还有些遗撼,三年来真正的东西几乎可以说没有一件。刘叟也是失望之极,准备关门,静心做画,颐养天年。可是就在刘叟准备关门大吉的当天。突然,进来一个人。这个人穿得邋遢,让刘叟皱了一下眉头。那个人进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来。这男人一张嘴,让刘叟顿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人说话声太难听了,让人实在受不了。可是来的都是客,刘叟没有说什么。这个男人说:“您看看这画,能复不?”就这话顿时让刘叟一惊,现在能说出复画的人几乎是没有了。刘叟打量了来人几眼,再看看画,顿时大惊。也许是能人异相,别看这人长得不咋地,却是真有些来历。刘叟马上给来人置座,泡上茶。
刘叟看着这张皱皱巴巴的纸,更是大惊。这是一张揭画,至少是揭了四层,而这张就是最后一层。虽然被揭了四层,可是品像依然清晰。甚至可以蒙住一些行家里手。更让让叟吃惊的是,这张画竟然是张大千的裸画,所谓的裸画就是没有裱过的画,这是行话。刘叟的冷汗冒了出来。他要探听一下这个男人的来历。刘叟说:“你要裱这画吗?”来人一愣,说:“不,复画。”刘叟装着一愣,说:“我没听说过什么复什么画。”来人嘴有有一丝的冷笑,虽然很轻微,但是也被刘叟给看到了眼里。刘叟的心一紧。那个人说:“刘老师,您就别再掖着藏着了。这画的前三张我会在明天9点准时派人送来。”说完,来人把茶一饮而尽,转身就出了门。刘叟看着这个男人,心里有些不舒服,这张画在这样男人的手里实在是可惜了。就他哪一口把茶水给吞进去,也不是什么有品味的人。刘叟断定这幅画不是这个男人的。这想一想,刘叟打了一个冷战,他感觉这是一个大坑,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
这个出现的男人正是阿表,这个骗局接着上一个骗局。因为,雪地蓝狐发现了画里的这人复画的密码,她就像美术大师一样,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灵感。骗有的时候也需要灵魂,好的骗局就是精美的画作,不好的骗局就像丑陋的东西一样,可恨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