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花向晚只觉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不太好了!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奴婢听着留云居那边儿出了事故,这才知道,原那伺候少爷起居的婢子红菱,半夜里竟……竟睡在了少爷的房里……”春喜说的不算露骨,饶是如此,她的脸色也是羞愤难当!
这件事放在古代还真不算什么大事!一般的大富人家,手底下哪能避免?了不起从此多收一名通房。可问题是,花云渊才十一岁啊!花向晚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一个十一岁半大的小子对上十五岁的姑娘,居然也能发生这样的狗血剧情?
虽然早就知道古代早婚早育,可当发生在自己亲人的身边,花向晚还是被打击到了,一时间惊得回不过神来!一双眼霎时间蒙上了一层不明所以的光芒。她甚至来不及去想这件事是由谁主导?只是作为一个现代女性,对于古代封建制度的这般行为大为感慨了一把!由此,由联想到自己身上。
现在这具身体已经十五岁,放在现代刚刚初中毕业的年纪,可对于古代而言,向她这样的年纪,估计已经算是‘待嫁而沽’了。眼下是因为花家除了事故,家里人未向她提起过只言片语,可若是等这件事平息下来,难保不会有人打她的主意,到了那个时候,她又当如何?难不成真的一走了之?或者与对方达成协议,双方互不干涉?她才不会干这等傻事!
定了定心神,花向晚不愿再想这件事。因为花家接二连三的变故,倒是给了她不少缓冲的时间。而她惊讶过后,除了留有一丝丝的心有余悸外,便再无其他想法。作为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弟,她也不便插手花云渊的内务事。而岳氏掌管花府后院那么多年,想必也一定能够妥善处理。
想通了这点,花向晚便不打算再纠结。却听得春喜忿忿不平地道:“早看出那贱婢不是什么好东西,前日里还在那嘀咕,谁想她竟然好胆儿!”
花向晚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倒也没反驳春喜的话。听她说的,原是那叫红菱的丫鬟想爬高枝,这才爬了花云渊的床,殊不知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能有什么责任担当?反而吓得不敢出门,口口声声要将她打发了回家!
“她胆儿好不好那是她的事,只是这事儿发生的太不是时候了。”花向晚是知道花家目前的处境。先不说红菱这样做为了什么,就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闹事,估计也讨不了什么好。花向晚只是担心这件事会不会给花云渊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小姐,要不奴婢去看看?”春喜试着问了一声。
知道这小丫头想去打听消息,花向晚不由得暗自好笑。自从她‘失忆’过后,这个小丫头明显胆子越来越大!倒不是说她不尊重她,只是以前的春喜可不敢这么随口建议,就怕她家小姐一个不高兴甩她脸子!
“不用。”却是摇了摇头。“何必还要巴巴的跑去打听?这件事明天就会有结果,不会拖很久。”
花向晚猜的没错。岳氏对这件事是少见的雷厉风行!直接将红菱打个半死,然后发卖了出去,想必以后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这个结果一出来,倒是震惊了不少人!
花向晚却是能够理解。就连花云渊这个当事人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如何掩盖自己的行为,不被人知道。毕竟他才十一岁,实在还没到通晓人事的时候。平时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只一味读着圣贤书。乍一遇到这样的是,便是满满的负罪感,觉得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污点,恨不得不被人知晓才好!才有心想将这件事瞒下来!
岳氏出身不太好,却因得了花向晚亲娘的亲睐,作了填房。此前一直被花向晚欺负惯了,没有一般夫人该有的派头和气势。所以,当事情一出,有些人难免会有些不理解。就连红菱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她原先的打算是,先不管不顾地爬上花云渊的床,打算和花云渊有了夫妻之实后,花云渊碍于面子,肯定会担起这个责任。而且,她对自己的样貌很有信心,虽不如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但一般的小家碧玉却是比不上她的。也不知她是哪里来的自信!
可万没有想到,花云渊竟这么担不住事儿?想将这件事瞒下来,然后偷偷打发她走。她一时计上心头,将这件事故意捅到了岳氏那里,到时候说不定岳氏会心软,就留下她在花云渊身边伺候。这这么想,也是看出了岳氏平时没多大的主张。以前,被花向晚欺负惯了,这才导致了她的错觉,认为岳氏是个‘软’的。
可她不知道,即便是再软弱的人,也有自己的逆鳞!花云渊是岳氏的亲生子,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使岳氏出于本能,为了保护花云渊而处置了红菱。虽然狠了点,但毕竟没有把人打死,也顾虑到了花云渊的感受,怕他因为这件事而有了疙瘩!
花向晚私下里更是听说了一件事,略低的情绪才总算回转过来。
然而,春喜却犹自不解:“奴婢不明白,夫人为什么不将这件事公布于众?”春喜现在也不喊岳氏二夫人了,以前碍于花向晚的‘威严’不敢叫,现在连她都称了一声‘娘’,她就更加欢天喜地地叫起‘夫人’了!
说起这件事,花向晚有些哭笑不得!原来那花云渊和红菱并没有发生那种关系。当时花云渊正躺在床上睡觉,半睡半醒间,冷不防自己的被子被人掀开了一角,还没回过味儿来,就感觉一具光溜溜的身子紧贴着自己。花云渊当即吓得大惊失色,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等看清那人是他的贴身丫鬟红菱后,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立刻从房里跑了出去。
花云渊平日饱读圣贤之书,脑袋里满脑子仁义道德的观念,只觉这么一具身体被他看了,就等于毁了别人的清白,也毁了自己的一生。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是恼怒又是惊惧,脑海里突然就萌生了一个要将红菱偷偷打发掉的想法。
“不管他和红菱有没有关系,他看了人家的身子也总归是事实。这件事责任又在红菱,若非他主动,我弟弟才十一岁的孩童,能懂什么。府里的人又都不是那等子闲言碎语惯了的,怕是早就看出来的,只是不好说而已。”
想到此,不觉坐在一旁的案桌上,拿起鹅毛笔写起字来。通过三天的学习,不少繁体字她已认得出,私下里也会抽空练习毛笔字。但练字毕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毛笔字写起来又不如鹅毛笔灵便,这会儿她赶着急,鹅毛笔再顺手不过。
一行字,运笔如飞,精密而工整。一旁春喜见她认真,忍不住瞧了瞧。待一张14开的宣纸满满当当铺满字迹,花向晚才停手,轻轻吹干墨迹,将它折起来。又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籍,将那折纸夹在了书里。
“小姐,要出院走走么?”花向晚刚起身,春喜就问。随手接过她手上的书。“奴婢来拿吧。”
花向晚松了手,任由她将书拿着,点点头:“我们去我娘那儿看看去。”
小丫头一听要去祥云居,欢天喜地地应了一声,便规规矩矩跟在了花向晚身后。
祥云居是她爹的院子,除了几个丫鬟,就只有岳氏留守。自花仲祥身陷牢狱,整个祥云居气氛都是莫名的压抑!岳氏更是愁云惨淡。花向晚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忍不住出声安慰道:“我爹是个好的,想必吉人自有天相。”她故意忽略花云渊的事情不提,也好将她的心思转移。
岳氏十分认同她的话,但到底心中抑郁!一想到丈夫还关在牢里,恨不得以身代之。这会儿见了花向晚,只得强打起几分精神,笑道:“你爹若是见了你如今的模样,也不知该高兴成什么样子。”
花向晚也隐隐有几分期待。自打了解到花仲祥并非如自己猜想的那样不喜欢自己,反而十分疼爱她,她就忍不住为自己穿到这具身体而感到莫大的安慰!也许,正是因为前世的自己得不到,才会更加渴望这种亲情的温暖!
现下,忽听岳氏这么说,忍不住建议道:“不如……我们去县衙大牢看看我爹呗……”
岳氏也有些心动,嘴上却是犹豫:“那县衙大牢咱们能进得去吗?”
“不怕,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使点儿银子,说不定就能见到了。”
“要不要跟张管家打个招呼?”岳氏还是有点担忧,但一想到这么多天没见到自己的丈夫,一颗心又忍不住跳跃!
花向晚却是知道张谦这会儿定然是忙得不可开交,有心想劝说岳氏。但考虑到花家正是关键时期,而她初来乍到,也不了解大庆王朝的律法,想了想,便点了点头道:“也好,叫上张先生一起,顺便打听一些消息,请他商量个章程,带些好东西给父亲。”
“对对对……我这就叫人去准备。”岳氏‘蹭’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急忙吩咐丫鬟张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