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有言: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蜀地自古和中原局势并不是那么同步,甚至是脱节。只因为中原和蜀地来往的道路此时并未打通,崎岖难走,用欲断魂来形容也不为过。这时人烟稀少,地广人稀,蜀地多水灾,并非后来所说的天府之国、成都平原沃野千里。中原和蜀地没什么贸易往来,平民百姓也没必要和对方扯上什么联系。
从西岐去一次蜀地,死在路途中的大有人在,尸骨未寒。可以说,在这个时候去川蜀,无异于乘小船去海上冒险。
李白在《蜀道难》中说: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传说川蜀第一位君王是蚕丛,曾经教导当地百姓如何养蚕。所以蜀地纺织业源远流长,很发达,蜀锦做工一流,精妙绝伦,但是由于交通闭塞的缘故,流传不广。
古蜀国历史确实悠久,但是有没有四万八千年就不得而知,毕竟诗人一向是想象力惊人,擅长夸张能事,我倒是更加相信这个时候大家都是人猿、猴子,不知性为何物,只知交配。不与秦塞通人烟倒是真的,当然两地百姓绝对零接触肯定是不可能的,总有一些不要命的人、例外在发生不是?
风溪和武瑛两人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一路艰辛,比唐玄奘取西经好不到哪里去。翻越一座山头又一座山头,最后在山头风溪给武瑛牵马。又遇到险滩数十次,最后马儿都被激流给冲走了,好在风溪练过青云老道教的武功,定力很足,于是背着武瑛过河。又遇到毒虫猛兽无数,有毒蝎、长足蜈蚣、蟒蛇、熊猫、豪猪、雪狼、秃鹰、猛虎、野熊,我勒个去,把整个动物园都搬过来了,就差把非洲长颈鹿空运过来了。最后都被两人齐心协力给打跑了。
武瑛趴在风溪背上,说:“风溪,你累不累?你满头大汗的,我给你擦擦。前面有块平整的大青石,我们快过去坐着,休息休息吧。”
风溪说:“好啊。”
风溪把武瑛从背上放到平坦的大石上,拿起两个水囊,说:“我去找条溪流灌点水来。”
武瑛说:“好,那你快去快回,自己小心点。”
风溪说:“嗯。你呆在这里别乱跑,等我回来。”
武瑛说:“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于是风溪就去找水源,武瑛待在原地。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是春天,天气却很炎热。武瑛拿着一片树叶给自己扇扇风。
她扇着扇着,不经意间看见不远处的山林里有一片春季的早桃,这荒山僻野的,早桃个头看起来都不是很大。
但是武瑛心头一阵窃喜,决定跑过去挑些个大的桃子摘。
风溪在附近山上转了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一处山泉,哇,这水清亮还散发着一种山间香气,一定很好喝。风溪先掬水洗把脸,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又双手捧水喝了一大口,真是甘洌爽口,好喝。
风溪猜想天气这么热,武瑛一定口渴得很,于是他立马把水囊装满水后,就从原路飞快返回了。
可是等风溪回来的时候,只见行李放在大青石上,不见武瑛人。
风溪一下子慌了神,这一幕何其相似,上次清鸢就是这样走失的。
风溪丢下水囊在附近就是一通胡乱寻找,大声喊着武瑛的名字。
不行,我决不能让这种事再次发生,风溪想着。我已经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不能这次连武瑛都丢散。风溪急得满头大汗,眼泪都快流下来。虽然他现在都没想清楚武瑛对于他意味着什么。难道是胜过朋友、恋人未满的关系?
因为清鸢的缘故,他不敢去触碰这块对于他来说是禁忌的区域。
妈蛋,为什么那片桃子林看着那么近,实际上却这么远呢?武瑛在山林里兜兜转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走到了桃树底下,她飞身上树,在树间飞降跳落,摘了一大把桃子用一块布包裹着就下了树。
她摘桃子摘得欢,却不知道风溪找她已经找得心急如焚。
忽然,她听到风溪在附近喊她的名字。武瑛觉得有些高兴,又想这呆子不好好在原地等我,四处瞎跑做什么,要是走丢了自己还要花工夫去找他。
她喊到:“风溪,我在这里。”
风溪找得太心急,没听见。
于是武瑛不得不再三大声喊:“风溪,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风溪终于听到了她的回声。两人跑到了一处,武瑛咧着嘴对风溪傻笑,风溪却皱着眉,面露急色。
风溪责备道:“我叫你好好待在那里,你为什么要乱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武瑛说:“我看见这里有桃子,所以就想摘些桃子我们吃。没想到这桃树实际距离这么远。我就……对不起啊,你不要生气嘛。”
风溪说:“你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乱跑。你要是走丢了……”
武瑛问:“我要是走丢了,你怎么办?你也会像清鸢姐姐那样到处找我吗?”
风溪说:“我……,反正以后你就是不能一个人乱跑。”
武瑛说:“知道了,知道了。别生气,吃个桃子,真的很好吃,这个又大又甜呀。”
风溪说:“我不吃。”
武瑛说:“吃个嘛,你不吃我可就要喂给你吃呐。啊~,张口。”
风溪哭笑不得,说:“谁要你喂啦?你比我大吗?辈分比我高啊?”
武瑛说:“呐,你笑啦。你笑了就代表不生我的气了。从现在开始,我们还是快快乐乐一起去闯江湖。”
风溪说:“你少给我添麻烦就行。”
武瑛说:“添麻烦我不会,我只会帮你忙。”
风溪:“你看你,为了摘几个毛桃,衣服被树枝挂破了不说,头发都很乱,我帮你理理。”
武瑛冲他微笑,笑靥如花。风溪看着她的笑脸,伸出的手忽又放落下来,说:“你还是自己理理吧。”说完,就前头赶路走了。
武瑛猜想风溪定是想起了清鸢,所以对自己才一阵热一阵冷。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要干嘛,这是要在风溪和清鸢之间插足吗?
想得太多容易累,顺从本心,顺其自然吧。
晚上,两人坐在草地上,生起篝火,地上铺着席子,月明星稀,旁边的花草很多,夜风很轻柔,可以嗅到花草香。
风溪说:“你快去睡吧,明天一大早我们还得赶路。”
武瑛说:“好吧,你要是困了一定记得要叫醒我起来守夜,不准像前面一样等我醒了才去睡。”
风溪说:“知道了,我会的。”
武瑛说:“那你可要记住了,叫醒我。”
风溪:“嗯。”
武瑛睡觉总是很香,很快就入梦了。她睡觉的样子很可爱,风溪看着她睡着的模样心疼又心慰,她本来可以在皇宫里锦衣玉食、享受一辈子都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却为了自己甘愿风餐露宿、栉风沐雨,自己有愧又感激她。
一轮红彤彤的大太阳,在东山边升起,鸟儿也出来觅食了,叽叽喳喳地叫。农夫也带着农具出门开始一天的劳作。
风溪和武瑛两人站在山坡上,哇,深呼吸几口气,尼玛,终于活着走出深山老林、草甸荒野,来到四川了。
风溪说:“这入蜀的路真是难走啊,我们走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这蜀地。”
武瑛说:“是啊,你看蜀地这边的人穿着打扮、建筑风格和我们那边还有点不一样。”
风溪说:“是啊,山下边这个村庄油菜花开的真是漂亮,那些房屋都快被油菜花隐藏起来了。”
武瑛说:“何止啊,我们站着的这座山上的映山红也开得很漂亮。风溪,你折几支给我戴上吧。”
风溪有些犹豫,结巴道:“这……”
武瑛说:“既然你这么不情愿,那还是算了吧。”
风溪说:“也不是啊,我……给你折几支便是。”
风溪于是折几支映山红花枝插在武瑛秀发上。
武瑛问:“怎么样?好看吗?”
风溪说:“好看。我们快下山去下边的村落吧。”
武瑛说:“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