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看大家吓成这样,给大家壮胆:“大家看啊,哪里是鬼,分明是个人,大家不要害怕,我们人多,等会靠近了一起扑上去!”
他们几个强壮起胆子,慢慢逼近黑影,阿祥强壮胆子拉住他们的衣服闭着眼往前挪动,两条腿筛糠似的哆嗦。黑影人听到了脚步声,回头看看逼近的人们,却没有丝毫害怕躲避的样子,仍然在晃动着屋门。大家扑上去,把黑影按倒在地,李管家拿出绳子,大家慌乱地把他五花大绑起来。灯光摇曳着,李管家觉得此人有些面熟。
大家把他推进屋子,借着灯光一看,原来是那位只会说“火、火、火”的失忆老伯。只见他挣扎着,嘴里喊着:“放开我,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馨月怀里抱着哈儿,坐在床上,天还不黑就吩咐石榴去叫国强。
“哥,看你怎么这么磨蹭,怎么这么长时间才过来!”
“冤枉,石榴叫我,一听小妹有请,我受宠若惊,二话没说就赶来了,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国强笑着说。
“油嘴滑舌,妹妹跟你说正事呢,过来,坐近一点!”
“是,遵命!敢问妹妹有何吩咐!”国强又是嬉皮笑脸。
“那妹妹我就下命令了,就坐这儿,今儿晚上不准睡觉,给我当保镖。也真是的,今儿晚上我们府上的伙计都去捉鬼去了,你就委屈一下,给我当一晚上的保镖。”
“哈哈哈哈哈,原来妹子如此胆小,还以为啥事呢!”
“哥哥,你就委屈一下了,这几晚上我就没睡一个囫囵觉,快把我困死了,我求求你了!”
陆太太的房间彻夜灯火辉煌,她半躺在床上,春桃不离左右的守候在身边,屋外“沙沙”风吹树叶的声音,都让陆太太觉得是那样的惊心。
“春桃,去把窗户关严些!把门多顶上些凳子!”
春桃关严窗户,把门上好栓,又把凳子顶了顶门,这才来到陆太太身边。
“刚入睡,忽然窗户“呼”地一声被刮开,顶门的凳子“吱扭吱扭”响起来,陆太太慌忙往被窝里躲,把头埋在被窝里,哆嗦起来。
“鬼,鬼!二夫人,你饶了我,虎子,你饶了我吧!”
陆太太哆嗦着嚷着,春桃看看四周,受陆太太感染,也觉得毛骨悚然,有些战战兢兢。
“快快,快把窗户和门关好了,别让它发出响声。”
春桃本来不太害怕,看陆太太如此紧张,此时心里也觉得害怕,她哆哆嗦嗦地走到窗户跟前,屋旁的一棵大树伸出长长的枝条,在风中摇曳着,在窗户上晃动着,春桃咋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手在向她晃呀晃呀,吓得“啊”的一声惊叫,险些晕倒。
“快呀,快把门窗关好,不要再发出任何响声。”陆太太惊叫着。
春桃定了定神,她颤颤巍巍用力关上窗户,两条腿不听使唤似的直打颤,一步也迈不出去,在地上爬着挪到了陆太太的床边。
陆太太见如此,在被窝中哆嗦得更加厉害。
“陆太太,陆太太,快开门”陆太太脑子紧张到了极点,仔细辨认是李管家的声音,急忙叫道,“春桃,春桃,快,快给李管家开门,是李管家,是李管家过来了!”陆太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春桃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哆嗦着开了门。
老伯被带进陆太太的屋子里,陆太太见老伯被五花大绑着,赶忙吩咐道:“阿祥,快给老伯松绑!”
老伯被松绑了,他连一声谢谢也没有。只是一直盯着陆太太桌上的几件瓷器。陆太太见老伯盯着瓷器的眼中流露出的那种奇特的眼神,老伯径直走到瓷器面前就要伸手去摸。阿祥见状急忙阻拦。陆太太却示意阿祥不要阻拦。只见老伯伸出手来,把其中的一件钧瓷用左手托底,另一只手托住瓷器的颈部,钧瓷在他的手中慢慢转动,老伯的眼睛越睁越大,显然是惊喜、愕然,嘴中不禁夸道:“上品,真乃上品也!”
陆太太见老伯拿的是最心爱的那个瓷器,又看老伯拿瓷器的方法、动作,显然是个行家里手。
她心里一阵惊喜,扭头对李管家说道:“我们碰见瓷器界的高手了,你们知道老伯为什么半夜去摇动那个门了吗?老伯是为了瓷器,现在看来他一定精通此道,阿祥,你明天把老伯带到窑厂看看吧!”
“李管家,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好好酬谢酬谢你们几个,你们几个受惊吓了!真没想到,你们捉鬼,倒给我捉出来了个瓷器界的行家里手。”陆太太是公认的女中豪杰,也许是做了亏心事,心里闹鬼,这几天竟然吓得有些失态,完全没了平日女中豪杰的风采。
连日来,陆府闹鬼,李管家晚上不敢放松警惕,觉也没睡好。这下好了,不但鬼捉住了,还捉到个瓷器界的行家里手。这下陆太太高兴,自己又可以放松放松了。
他嘴里哼着小曲,拐到集市上买了个牛肉火烧,踹到怀里,又买了些糕点,往家走去。
李管家照例先去看那个东厢房的老人,从怀里掏出牛肉火烧时,还带着李管家的体温。
李管家刚从东厢房里出来,冷不防李婶从屋角走出来,上去就揪住了耳根。
“你这老不死的,什么时候都不把我放在心上。我连这个残废的老人还不如,跟你过还有什么意思?”
李婶边说边拉住李管家往屋里拉,李管家齿牙咧嘴忍着痛,被李婶拉到屋里,看看东厢房老人听不见了,这才一边关屋门,一边大叫。
“你哥老娘们,你谋害亲夫,我要报官了。”
“你报呀!你报呀!你还长出胆子了!”
李管家用手猛地抓住李婶揪耳朵的那只手,这次轮到李婶杀猪般嚎叫。
“你挨千刀的,快放手,快放手!”李婶边喊边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李管家钳子般的大手。
李管家这才收手,得胜似地看着李婶直喘气。
李管家于兴未了,兴致勃勃地对李婶说道:“告诉你,昨天陆太太还抱着我不放呢!”
李管家挑逗李婶,故意神采飞扬的样子。
李婶这个醋坛子,果然大怒,又伸手揪住了李管家的耳朵。
李管家又伸出手,李婶的手动弹不得。
忽然,李婶躺在地上,大叫着:“我不活了,我和你拼了,你见不得人的事情做都做了,还在我面前炫耀,我不活了!”李婶哭着,看到旁边不远处有个凳子,就要用手去抓凳子。
李婶怒气冲天,举起凳子,就往李管家身上扔去,李管家眼疾手快,慌忙躲闪。
“你看你,也不听我解释,就跟你开个玩笑,至于这么跟我拼命吗?”李管家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大了。
“听我给你解释,这几天陆府天天晚上闹鬼,陆太太丢了魂一样,见到谁就抱着谁,贴身丫头春桃是寸步不离,只是听说阿祥进她屋向她汇报时,他吓得抱住了阿祥,我倒想让陆太太抱住我,哎,我没有那个福气!”
李管家说着,偷偷看李婶,李婶“扑哧”一声笑了。
“看你还骗我?我今儿个非把你的耳朵揪掉不可!”李婶说着去追赶李管家,要揪李管家的耳朵。
“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呀,快来人呀!”凝香在西厢房门口冲着他们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