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添立刻上前一步,沉声道:“我是她男朋友。”
女医生面带同情,“对不起,我们没能救回她。”
傅添闭上了眼睛。
言语大概是世界上最伤人的事。
譬如,我爱过你,譬如,分手吧,又譬如,对不起,我们无能为力。
死亡这样的事来得太过猝不及防。
方明花在片刻的呆愣过后一下子支持不住蹲到地上哭泣不已,她是杨轶凡的朋友,而旁边站着的这个男人,是杨轶凡的恋人。
世事该要有多残忍,才会让他们面对如此的结局?
“我要看她。”傅添最终说。
杨轶凡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傅添抬手想抚上她的面,却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刻停下。
“轶凡,该醒了。”他说。
杨轶凡依然没有动静,甚至说,依然没有心跳,没有呼吸。
这是杨轶凡的大难。
也是傅添的。
杨轶凡的手上忽然滴上一滴泪,接着,多了第二滴,第三滴,顺着她的手指尖,滑落到了地上。
傅添想起李神光,单手拿出手机,拨通李神光的电话。
“她出事了。”
说话的并不是傅添,而是电话那头不知在哪里的李神光。
“把她泡到她自己的浴缸里,加热水,等我回去。”
说完这两句话,李神光就收了线。
傅添横抱起杨轶凡,一步一步往门外走去,杨轶凡的手直直地垂着。
方明花宁愿傅添能有别的表情,如今看他与往常并无二,可为何她却感觉到有什么在悄然死了。
四个小时,整整四个小时了。
杨轶凡仍旧没有醒过来。
“总经理,我来看一会儿吧。”方明花搬来一张小凳子,杨轶凡在这里多久,傅添就有多久没动过了。
傅添没说话,就在方明花以为傅添没有听到时,傅添忽而说:“李神光什么时候到?”
“先前下飞机了,应该快了。”方明花刚刚吓得不轻,可听李神光说话的语气,方明花也逐渐定下神来。
傅添点点头。
方明花知道自己在这儿插不上手了,于是自觉起身走出门去迎李神光。
一声提示铃后,电梯门忽然打开,李神光从里面大步走出来。他的外套就拿在手里,衬衣领子上开了几粒扣子,看起来风尘仆仆,眉宇间似乎还有些许疲倦。
方明花赶忙迎了上去,接过他手里的黑色大包,说了说这边的情况。李神光应声,当他步履匆匆地走进屋里时,他仰头看了看。方明花伸手扯扯他,把他带到浴室里。
“你们先出去。”李神光示意方明花把手中的包放下,已经下了逐客令。
傅添坚持,“我就在这。”
李神光本想再劝,但想到傅添的性格,他也不再勉强。
“接下来你看到的,可能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