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们在西辽国的动静她知道了,而南磊向来对这些事缺乏应有的应变能力,所以,她回来得很匆忙!”君如墨回到。
沁儿听到君如墨这么说,便问道,“你们说的可是我姑姑?”
景年没有说话,又闭上了眼睛,却是默认了沁儿说的话。
“给她写信,说沁儿想她姑姑了,让她务必来南湘国一趟!”景年再次开口,对着君如墨说道。
君如墨微微一愣,写信这本该是皇上自己的事情,为何让下人干了?自己这般不愿意和皇贵妃说话了么?
不过能够写信的人多得是,他下去了,将皇上的旨意交代给了郑唯,郑唯照着皇上的吩咐,给皇贵妃写了信。
宁夏刚刚回到西辽国的皇宫,便收到了这封信,她放下信,在想着什么,在西辽国王兄定然是对付不了景年的,如果自己走了,岂不是中了景年的请君入瓮的计策?那谁来替西辽国的人民打算?谁来保护他们!
纵然她千万般想沁儿,可是,这个时候定然要忍住的!
她咬了咬牙,给景年回了一封信:我腹中已经怀有你的孩儿,你若是顾念父子之情,必然要停止蚕食西辽国、进而取得我西辽国的动作!
八百里快递给了景年。
景年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心中掺杂着各种情绪,喜,因为她又怀孕了,算算时间,他知道是他的,若是她敢和别的男人乱来,那她等着瞧;亦是愤,如今她腹中的孩儿已经变成了她要挟他的工具了!
宁夏亦是生气,她一个女人,如今没有办法,只能靠这种手段来保护西辽国的人民了!甚至,她都觉得自己有些下。贱!
若是景年还在乎孩子,必然会停止动作,若是不在乎……
若是不在乎,那就听天由命吧,她亦无法!
那夜,宁夏正在睡觉,即使在梦中,也是心神不宁的,总在想着现在敌人就在身边,从几时开始,景年已经变成了她的敌人了呢?而又从何时开始,南湘国已经不是她的国家了,现在她每日心心念念的都是西辽国,这种转变,连她自己都觉得很震惊。
刚刚翻了一个身,不自觉地睁开眼睛,便看见床前有一个人,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宁夏只能够看到他如雕塑般的侧面,那般帅气难挡的,他是宁夏见过的世上最帅的人,亦是宁夏此生最难忘的人,可是,初初看到这个影子在自己醒来时,竟然在自己的身边,她还是吓了一大跳,“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慌忙坐到了床头,把被子盖子了自己的身上。
“怎么,见到朕很吃惊?”景年始终都没有看她。
宁夏点点头,虽然他的头根本没有转向自己的方向,但是宁夏知道,自己的动作他定然都知道的。
“你许久都不见朕了,想必是把朕忘了吧?”他嘲讽的口气,“听说你去了花南国了,随那个北傲!”
“你怎知道?”宁夏问道。
景年嘲讽地笑了笑,说道,“不要忘了,朕始终是九五之尊的皇帝,花南国亦在朕的掌控之中!”
宁夏不再言语了,昔日,他是生怕他的皇帝被她知道的,如今怎么说了几句话就说自己是皇帝了,她拥着被子,始终坐立床头,长久地不说话,似是胸中也有一股怒气。
“你可知我为何进攻西辽国?”他问道。
宁夏眯了眯眼睛,说道,“从你攻败了花南国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你的野心了,你想拥有整个天下,逐鹿天下是每个帝王的梦想,我早该知道,昔日你说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时候,我以为你看得有多么通透,如今,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宁夏似是很气愤的样子。
景年猛然回过头来,狠狠地看着宁夏,那种眼神,似是要把宁夏凌迟,他咬着牙说道,“你以为我攻打天下是为了我一个人的野心?宁夏,你到底了解我多少?这几年里,你究竟有没有想过我?若是那日我不来把你的面纱揭下,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见我?”
一辈子啊,那样漫长!她就这样打算和他永不相见!
宁夏亦是看着他,可是始终眼光有些躲闪,又低下了头去。
景年仔细地看着她,现在,她睡觉都穿着红色的中衣了,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穿着白色的衣服,从来不喜红色,如今这般穿着,又是为了谁?
“你当真怀孕了?”景年问道。
这句话让宁夏莫名地气愤,好像她拿着怀孕的事情骗他一样,可是明明就是真的,这个孩子明明就是他的,他居然,他居然这般不相信她……
“我问你是不是怀孕了?”景年又问了一遍。
宁夏点了点头,一滴眼泪也掉了下来,似是从来没有这般委屈一般,以前和景年在一起,他也从来没有这般粗。暴地对待过自己,向来都是温润如玉,宠。爱有加的。
“我的?”他又说了一句,明明这句话他知道自己不该说出来的,明明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可是始终还是说出来了,因为,她竟然随着北傲去过花南国,在花南国的日日夜夜……他嫉。妒的发狂,和宁夏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和别的男人有过暧。昧,自始她的眼中便只有他一人,如今,她彻底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嫉。妒。
这句话彻底羞辱了宁夏,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她扬起巴掌来一下子要打在景年的脸上,可是手却被景年抓住,“为何随他去花南国?”
他咬牙启齿地把这句话问出来,“他温润如玉,剑气如虹?他脾气好,对你好?这些都是昔日你形容我的词语,如今都用来形容他了?”
“我几时这样形容过他?”宁夏有些绷不住了,眼泪在飞奔,可是始终要小声一些,这毕竟是在皇宫里面,而且他又是私闯进来的,声音太大了,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如今,腹中的孩儿也变成了你要挟朕的工具了是么?”景年咬牙启齿,这个女人,太让他痛心,“纵然以前朕有千般过错,纵然是我没有保护好那个孩子,可是在皇宫里丢了,在乳娘的怀里丢了,你不也是始料未及的么?你就这样报复朕?”
“我没有报复你!在西辽国的这几年,我已经爱上了这片土地,无法自拔,我治理这个国家,如同昔日和你一起治理南湘国一样,不知道为何,这个国家给了我很大的动力,让我感到了很大的满足感!如今,你侵吞我的土地,我能如何?排兵布阵我不是你的对手,调兵遣将我亦不是你的对手,身为一个女人,我如何保护我的国家,只好用这种方法了!”宁夏眼中眼泪横飞!
景年冷哼一下,说道,“你口口声声说的是你的西辽国,你的西辽国,昔日的南湘国呢?为何不是你的?”
宁夏不说话,在南湘国的皇宫,她有许多太过痛心的记忆,勾心斗角,争宠,虽然景年是日日宠她,可是她受到了太多外界的压力,这种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亦让她想逃开那个皇宫。
“跟我回南湘国!”景年最后说了一遍。
宁夏一听到南湘国的皇宫,就头疼欲裂,那里,她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只要你不侵吞我西辽国了,孩子生下来归你,你把沁儿还给我,你若是想沁儿来,可以来看她,我想孩子了,也可以去看他!你和我,我们两个此生都是不可能的了,三年都过来了,不在乎后面的一辈子!”宁夏说道,很负气的样子。
景年的牙咬得咯咯地响,此生,他还从来没有发过这样大的火,这个女人,当真有本事!
景年沉思了片刻,似是喃喃地说了一句,“沁儿,沁儿……”
宁夏也才会意到自己方才说错话了,稍不留神,就向他透露这这般重要的信息。
景年看向宁夏的脸,微微皱眉,问了一句,“沁儿可是我的女儿?”
宁夏说了一句,“不是!”
“不是?”景年看着宁夏,“不是你为什么方才说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和沁儿交换?若不是沁儿和他有着同等的地位,你为何要用沁儿和他交换?”
宁夏彻底没有言语反驳了,的确是,如果沁儿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何要和亲生的孩子交换?自己不过是这么一说,他便看出了端倪。景年的心机果然常人不可捉摸,她说道,“你不是向来喜欢沁儿,视如己出?我亦喜欢沁儿,所以想换回来。”
“视如己出那是朕的事情,可是在你的心里,你始终是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可是刚才你却说的是要拿沁儿和这个孩子交换,这么久以来,朕一直在怀疑,沁儿就是朕的女儿,可是,你始终说不是!宁夏,你为何如此残忍,都不给孩子一个叫‘父皇’的机会?”景年似乎真的怒了,这是他自己的孩儿,她都不让他知道么?她不给沁儿一个叫他“父皇”的机会,他已经二十七八岁了,还从未有过一个孩子叫他“父皇”,看着别人的孩子,他心里也是嫉妒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悲凉的感觉她可知道?景农那么小就被人偷走,还不曾知道他便是他的父皇,将来即使找到了,短时间内也是不会认他的,这一切全都拜这个女人所赐,凭空消失了快四年的时间,若是她还还在,这四年里,自己至少会有有三个孩子了,不至于寂寞到此,这四年里,他从未有过一个女人,她可知道,她可知道……
如今,唯一的一个女儿,还不让她知道自己的父皇是谁,景年瞬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凄惨的皇帝,享受不到天伦之乐,亦不能体验人世间最平常的感情!
如今,她又要用腹中的孩儿来要挟他,她竟然敢要挟他!
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她想怎样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