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儿,我一路跟你跟到了这里,难道你就没有一丝的动容?”
潇庭走到一株寒梅之下,抬起脑袋,眼神忧伤的看了一眼满树开得红艳艳的梅花,便听到这样一句话。
薰儿?杨薰?潇庭的第一反应便是,杨薰在这里,而且还被一个男子缠上了。那说话的男子的声音,听来也有些熟悉。
潇庭转头看向自己左侧,一群覆盖着一层白雪的松柏之间,掩映着一个蓝紫色衣服的少女。
潇庭一眼便看出了那少女正是杨薰,只是不知道那个和他说话的男子是谁。
“也不是没有,有倒是有那么一点,不过那有怎样,我才不会跟你回去。”这是杨薰的声音,她似乎推了那男子一下,微微抱怨道:“你参加完这次的选拔后就走了吧,我不跟你回去了,你回去跟我父母说一声,我自己在外面玩的很开心,才不会回去跟你成亲。”
那男子沉默了片刻,又道:“薰儿,我向你保证,你嫁给我之后,一定不会后悔的。”
杨薰似是有些无奈的道:“我不喜欢你,不论你对我好不好,嫁给你我都会后悔。”
那男子听她说不喜欢自己,有些激动道:“那你喜欢谁?”
杨薰还未来得及回复,便有另一个声音插进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薰儿都说不喜欢你了,你还在这里纠缠不清。”
潇庭见一个白色的人影走进了两人的交谈范围中。那声音还有那个侧脸,都是潇庭所熟悉的,这为杨薰愤愤不平的白衣公子正是宁远志。
潇庭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语道:“大兄弟真的是喜欢上薰儿了。”他突然想起晟儿,也不知道他跟刘淙走后,此刻过得怎么样。他或许已经被心狠手辣的刘淙杀死,也或许真的得到了刘淙的真传,现在已经是一个优秀的领悟者,也或许他又逃到了别的地方、、、、、、
潇庭想了一会儿,一片红梅花瓣飘然落到地上,在白皑皑的雪地中,分外显眼。轻叹一声,转身回走,渐渐地便听不清楚杨薰那边的争论声。
回到屋内他有点疲惫,便躺下休息。刚有些睡意,门突然被人推开,潇庭警惕的坐了起来,双目凝视着门口。
一位灰衣虎目的男子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晃进屋内,双手无力的一台,心不在焉的将门随意关上。
这人便是莫涯。第一次见他时他满脸的惊恐,而第二次见他时,又见他满脸的失落与伤感,也不知这个人出去遇到了些什么不如意的事。
潇庭目视他痴痴呆呆的坐到床边,脸上似乎还有泪痕。
看他这般可怜的样子,潇庭忍不住关怀了一下:“大哥,你也别太难过了,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如果每件小事情你都那么想不开的话,岂不要被气死。”
莫涯听了潇庭的劝告,依旧情绪低落,毫无起色,叹道:“这不是小事情,你还小,不会明白的。”说完,便倒在了床上,不再说话。
潇庭心情不好之时,最怕有人烦他,所以留给他一点时间静一静好好想想,比起自己不知前因后果的胡乱安慰对他更有帮助。
潇庭正要睡下,突然有人敲门,他不得不下床去开门。
开门一看,竟然是宁远志,也不知他大老晚的还来找自己干嘛。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大兄弟,你怎么不睡觉啊?”
宁远志满脸笑意,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高兴之事,对自己笑道:“请你吃鸡腿去啊,雪都最豪华的酒楼,走吧!”
潇庭看他喜上眉梢,大老晚的专程跑到这里来请自己吃东西,又联想到方才听到的他与杨薰之间的谈话,虽然没有听到最后,不知道什么结果,但从他的表情看来,应该是有喜事发生。微微思索一下,似乎有所明白,便笑道:“薰姐姐答应你啦?”
宁远志饱满的脸蛋微微一红,含含糊糊笑道:“她能答应我什么啊,小鬼头,你小小年纪,尽会瞎想!”
潇庭真的是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对宁远志道:“大兄弟,别以为我是个小馋猫,要吃你找薰儿姐姐去吃,我要睡觉去了。”
宁远志一听,似乎得到高人指点一般精神大振,喜道:“对啊,我可以约薰儿出来对雪饮酒,赏花对诗。”他边说边浮想联翩,一脸的甜蜜得意的笑意,似乎已经在和杨薰赏花对诗。
潇庭不屑的看他一眼,愤愤不平踩他一脚。宁远志足背吃痛,这才清醒过来,提起左脚揉了揉,责怪潇庭道:“你干嘛呢!?人那么小,力气却不小。”
潇庭又打了一个哈欠,实在太累了,不想再跟他说下去,道一句:“大兄弟,你自己快去吧,我回去了。”说着,已经返回房中,“啪”的一声,毫不留情的将门关上。
刚一进房,却发现一个面色沮丧的人直直站在自己身后,吓得他往后跳了一步,几乎失声叫出来。定神一看,才看清这人原来是莫涯。
莫涯用低沉的嗓音问道:“门外是谁?”边问还边用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盯着潇庭。
潇庭又给他这样可怕的眼神吓了一跳,一颗心“扑扑”不停。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为什么要怕他。便壮起胆子,瞪回去,大声道:“是我的朋友,关你屁事!”
莫涯被潇庭类似于臭骂的口气回了一句,也自觉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过分,此刻心生愧疚,淡淡道一声“对不起”,又向潇庭解释道:“我只是听那人的声音有些像我的一个故人而已。”
潇庭冲他不满的撅了一下嘴,心道:“是故人怎么会有那充满怨恨的眼神,是仇人还差不多。”想着,又觉得自己遇到的这些人个个虚伪,满口仁义道德的谎言,突然就百感交集,情绪低落起来,不想再理眼前之人,转个身走开。
转眼之间,三日之期已到。潇庭的第一个对手是一个使用光之力的兑二级青年男子,一招之后,便被潇庭的磷火之力烧着屁股连滚带爬跌下了擂台。所以潇庭不费吹灰之力的取得了第一场的胜利。
莫涯在亲眼目睹了这个与自己同屋的十一岁的小孩的实力后,突然对他生出了几分敬意。看到潇庭面不改色的接受耘王府一个作为裁判的士兵的宣布:“潇庭胜出!”,台下看得有些出神的莫涯不禁叹道:“即使是我,也不能这么快就将那人打下台去。”
由于人数众多,耘王府的第一场争斗一共安排了一百个擂台,分别派了一百名府中天地之力等级较高的士兵作为每个台子的裁判。莫涯抽到的序号也是潇庭这边这个擂台,在潇庭胜出之后,接着看了三十多场争斗,就轮到他自己。他也在一番毫不惊心动魄的努力后顺利胜过了一名比自己等级要低的一名修习者。
耘王府安排的进行争斗比试的对象是有一定规矩的,将这些抽到同一个擂台序号的参选者按修习的等级的高低编组,等级相同的编为一组,如果单出来的话,就只能相差一级。
但是如果有人的力量等级到了艮的境界,就可以从所有兑的境界的人中任意选择一人作为自己的对手。力量悬殊的差异如此之大,最后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或许有人会叫骂不公平,但耘王说了“这次选出来的人,只要最优秀的,能力不够的人不必考虑。”在这十万人中,只取一人,也就无所谓对等级较低的人公不公平,他们迟早都要被淘汰。
第一轮比赛之后,大约五万的人选已被淘汰出局。失败的这些人立刻被“请”出了耘王府。
持续了十日的第一轮选拔终于在大家认真的对战中结束。人数锐减一半,耘王府内立刻荒凉起来,从原来的五米开外能见到一个人影,成了如今十米之外都难见人影。
第二轮的选拔很快又拉开了帷幕。擂台数目没有减少,剩余的这五万多人抽签决定自己的赛场,每场五百人,展开了又一轮的竞争。虽然已有一大部分较弱的对手被淘汰出局,剩余的这些也不尽是精英,所有,潇庭还是顺利的通过了。
第三场,选出了两万五千多人;第四场,仅剩一万两千五百多人。
到了此刻的这一万多人,斗争越来越剧烈,潇庭胜得也越来越艰难。而且到了现在,所有的选手都是兑****以上的修习者,还有一些是修习等级远远超过这个标准的,只是深藏不露而已。
四场比赛持续了将近两个月,不少人在这段时间中,被残酷的斗争所迫,竟然使自己的修习又突破了一层,而潇庭,却始终停留在艮二级的境界,毫无进展。
他很努力了,但还是没有办法克服自己先天便有的身体残疾,只得眼巴巴看着别人一天天的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越来越心急如焚。
莫涯也在第五场比赛开始前的一天,突破到了艮一级的境界。潇庭知道此事后,更是内心不安。
终于是第六场比试,擂台缩减了一半,由原来的一百个台子变为五十个。每个台子还是按抽签的方式来决定供给哪几个人使用。从第六场的比赛开始,耘王就开始露面了,每天都会在不固定的擂台前观望情况。
他那一双儒雅而又冰冷睿智的眼睛似乎在台上寻找着什么。这一次,潇庭很不幸的抽选到一个艮一级的对手。对方是一个彪形大汉,在体力上明显胜过自己,没有了比他更高等级的力量做后盾,潇庭很难再胜出。
那彪形大汉手里握着一把和他自己一样高的大刀,站在台上自我介绍道:“我叫做方万浪,大刀之力,艮一级。”说完,鄙视的看了一眼对面那个个头只到自己肚脐眼的小孩,不屑道:“你趁现在认输的话,还能活命,否则一开战老子绝不留情。”